九點四十,兩人處理掉作案現場,作賊一樣鬼鬼祟祟地離開了屋子。走到街上,錦斷挽着陸蘇的胳膊捂着嘴笑嘻嘻地說:“剛纔真笑死我了,你居然腿抽筋了。”
“果然還是要兩人磨合啊……”比起第一次確實熟悉不少,錦斷也能感覺到一些快感,但完全不像某些書上說的那樣欲仙欲死,雙方的默契都很重要,培養這份特殊的默契則要一定量的鍛鍊。
陸蘇手裡拎着“少少”,也就是那隻天天吃複製飼料的小老鼠,他打算給威教授化驗一下。
這個名字是最近才起的,錦斷還給死掉的胖老鼠起名叫“多多”,當時陸蘇抗議道,已經死掉的還起什麼名字。
似乎兩人的感情得到了潤滑之後,變得更加親密,現在手挽着手走在街上,既熟悉又親切,彼此都如同是自己的身體一部分般難以割捨。
另外,比起第一次的慌忙,第二次的快樂更加強烈和深刻,陸蘇對彼時讓人迷醉的感覺一直戀戀不忘。
兩人上了公交車,一小時的車程,錦斷一直把腦袋貼在陸蘇肩膀上,在汽車的搖晃下居然睡着了。到了x大學時,車剛停下,她便驚醒過來,看看窗外:“到了?”
“走吧!口水流到我衣服上了。”
“有嗎?”錦斷很慌張地摸了下嘴角,對着玻璃照來照去。
“騙你的,走啦!”陸蘇拽着她下了車。
到了試驗室,威莉一見到兩人就大嚷大叫着撲過來,錦斷把她抱住,轉了一個圈又放下,拍拍她的腦袋:“換新衣服了?”
“不啊,是媽媽的舊衣服改的。”
“還合適啊。”
“嘿!”
此時威教授正在讀一本英文的大部頭著作,看見兩人走進來,戴下老花鏡:“你們怎麼過來了?”
“哎,你不是說試驗室聯繫好了。”
“我話沒說完你就掛掉了……我是說啊,試驗室在三天後才能用。”
“靠,白跑一趟!”當時接電話的時候一心二用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威教授看見籠子裡的少少,問:“你送我的?這麼瘦的老鼠,不合適作試驗。”
“不,我想請您化驗一下。”
陸蘇把少少身上作的飼料試驗說了一遍,威教授突然露出很感興趣的表情,兩眼簡直都要放光了。
“放我這裡吧,我給你檢查下……死了不要怪我。”
“你要做什麼檢查啊?”
“抽血、細胞取樣,可能的話會取一點幹細胞。”
“少少很堅強的,不會死的。對了,這是它的飼料!”陸蘇把手放在桌上,複製出三隻塑料袋包裝的倉鼠飼料,最近他的複數控制已經精進了許多,六倍的複製已經可以控制到正常消耗量了。
“這也許會是個大發現啊!”威教授逗着籠裡的少少,似乎注意力全被這隻精瘦卻充滿活力的老鼠吸引過去了。
陸蘇想來都來了,不如再拜託點事,他說:“威教授,我想用自己的血做血清,可以嗎?”
“這個容易,你坐下,我給你抽血。”
“啊,我們有五個人呢,其它人沒來。”
“那這樣!”威教授從櫃子裡取出針管和血袋,血袋裡面不是空的,有一些抗凝劑在裡面,是黃色的液體,“小夥子,你會操作這個嗎?用這個給你的朋友每人抽半升的血,裝滿就行了,記住貼標籤。”
“半升,做出來是多少呢?”
“這麼多!”威教授兩根手指比劃着。
“好!我明白了,下次我帶來。”陸蘇把手放在血袋上摸了一下。
“你不拿走?”
“您忘了?我可以複製的。”
兩件事情交待完畢,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而威教授也不是那種懂人情世故的人,他們道了“再見”之後,他便坐回桌前戴上老花鏡,頭也不擡地說:“三天後的早上八點,你過來。”
“知道了!”
“蘇,我能把小威莉帶回家嗎?”錦斷抱着威莉,捏着她的臉蛋說。
後來威莉說有書要讀沒有跟他們一起走,五分鐘後他們已經離開了學校的大門,錦斷問:“你要做血清幹嗎?”
“危急的時候可以救自己一條命,你還記得蟲婷那次差點死掉的事。”
“哦……對了,什麼是血清?”
“靠,你不懂還問得這麼正經!”
兩人站在公交站臺等車,陸蘇看了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四十了,錦斷說:“走的時候,你給蟲留紙條了嗎?”
“我忘了……”
“打個電話說不回去吃飯了。”
“恩!”
正在撥號的時候,手機響了,是家裡打來的,蟲婷的聲音從裡面傳來:“你們去哪了,我今天燉了兔子哦!快回來吃飯。”
“兔子?你抓的。”
“我買的,好可愛的小兔子啊。”
“可愛你還燉了人家……對了,我們不回來吃飯了。”
“啊?”
“我們在外面,趕回來也要一個多小時。”
“哦!”蟲婷的聲音顯得微微失落。
錦斷搶過電話,對蟲婷說:“給我們留半隻,晚上回來嚐嚐,不好吃我就拿去喂狗。”
“一定好吃的!”蟲婷自信地回答。
“拜拜!”錦斷掛掉電話,扔還給陸蘇,“說起來,我肚子也餓了,早上就沒東西……除了,你的小海蔘!”
“我倒有個想去的地方。”
“哪?”
“我帶你去。”
兩人坐車回到市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法式餐廳。兩人坐在二樓臨桌的位置,比起普通的飯店,這裡居然很清靜舒心,餐廳的中央有一架大鋼琴,一個帶着白手套穿着燕尾服的樂師正在彈着悠揚的旋律。
“我第一次來呢!”錦斷新鮮感十足地說。
“我也是,以前經常路過,一次也沒有進來過。”
“爲什麼?”
“廢話,當然是消費太貴了……胖子要開西餐廳,我想嚐嚐正經的西餐是什麼味道,也好有個印象……”
這時服務生走來,禮貌地問了幾句,遞上菜單。
錦斷豎着菜單遮住半張臉,目光在上面來回移動,第一個就要了法式濃湯,她對陸蘇說:“我想嚐嚐正宗的這種湯是什麼味道。”
“蝸牛燴飯。”陸蘇對服務生說,後者記下。雖然對蟲子不感冒,但這次來就是爲了嘗新。
“海鮮調味飯、鵝肝醬、炸蝦、核桃慕斯……”錦斷隨便地念出菜名,服務生一一記在單子上,“這是啥,韃靼牛排,算了,來一份吧。”
“錦斷,那個你吃不習慣的。”
“恩?”錦斷揚着眉,一臉不解。
“算了,來一份吧。我要這些……”
服務生離開之後,錦斷抓着刀叉激動地在桌子下面踢腳:“好期待啊。”
“我也好期待啊。”
稍後,菜被一盤盤送上,如果不是送菜的服務生禮貌地介紹,很多菜光看外表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
錦斷把刀叉在手裡轉來轉去,等不及要去品嚐,看到她危險的動作,那個服務生低低地提醒了一聲。不過對她本人來說,刀子在她手上就像筷子一樣安全。
她喝了一口法式濃湯,嘖着嘴:“果然我做的那個太差了,這裡面應該有土豆、玉米、番茄……還有那個叫什麼來着的,對對,是奶酪!應該還有牛奶、檸檬……別的嘗不出來了。”
“你的舌頭這麼厲害?”
“嘿,你不知道吧!”
“訓練過?”
“誰訓練舌頭啊,我只訓練過鼻子。”
味覺和嗅覺是相通的,難怪錦斷的味覺很發達。想想初次見面的時候,她每天吃着垃圾食品,完全看不出她身上有這樣的屬性存在。
陸蘇嚐了一下法式濃湯,香甜的味道瀰漫在嘴裡,才知道那天錦斷做的不過是形似神不似的山寨貨。
喝了湯,錦斷把韃靼牛排移到面前,她的刀叉用的很好,準確說是刀用的好,完全用刀代替了叉子,直接把刀尖往嘴裡送。
“嗚,居然是生的!”錦斷吐着舌頭。
“我聽說過這種牛排,就是全生的肉剁碎做成的。”
“你吃吧!又生又涼。”錦斷推到陸蘇面前。
這種牛排就是把牛肉剁成碎末,打上雞蛋,拌進調料和香料還有油做成的,在國外很受歡迎。陸蘇舀了一點放進嘴裡,果然是又生又涼,不過因爲剁得很碎,倒不像尋常吃生肉那樣難以咀嚼,香料的味道也很濃郁。
雖然不太習慣,但還是很好吃。
看着陸蘇吃得很起勁,錦斷又搶過來:“我的!”然後全部吃光了。
吃過飯結帳,一餐飯花去了上千元,果然是高消費。出去的時候錦斷摸着肚子說:“雖然很好吃,但是吃不飽。”
西餐都是以肉爲主,感覺上吃不飽,實際上熱量卻比中餐更高。另外,她纖細的腰肢好像吃進再多東西也不會變形。
“下次把老頭和蟲婷也叫上吧。”
“好!對了,我們現在去哪?”錦斷問。
陸蘇看着馬路對面正在裝潢的飯店,那是胖子的那間,他說:“我去見下胖子。”
“咦!”錦斷不太樂意地皺下鼻子,“算了,我陪你好了……他今天要是再死盯着我看,我就挖他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