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伙到底要打幾次纔會死!”張義沮喪地說。
被炸穿的牆壁裡,習習的夜風吹在三人身上,剛纔萬融冰“死掉”的地方,“屍體”居然奇蹟般地不見了。
言斬蝶皺了下眉:“追!這東西留下來也是個禍根。”
地上有血跡,三人跟着那血跡向前走,血跡一直向上延伸。戴雪問:“到底是什麼情況,爲什麼這隻妖會不死呢?”
“不是不死,我估計他的妖技比較特別。”張義把剛纔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聽完之後戴雪點頭道:“這麼說對方有三個人嘍,一個是萬融冰,一個是小老頭,還有一個是製造結界的。”
“雖然咱們二對三,其實那個製造結界的膽小鬼,一張紙就能破解了。小老頭顯然是輔助萬融冰的,要不他的生命力怎麼這麼強……敵人也就姓萬的一個人。”張義說,“躲躲閃閃,這麼不痛快的打法,我真是小看他了。”
“劍技不如隊長,遠戰不如張隊長,他當然要跑了。”戴雪笑着說。
這時他們已經追蹤那血跡到了三樓,就在三樓樓梯的中段,血跡突然消失了。這時上面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糟了!”三人同時叫出來,連忙向樓上跑去。
一口氣到了六樓,衝進三名隊員的病房裡,卻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地上有一些血跡,還有一隻斷臂,看樣子是被活活扯斷的。
而窗戶大開着,這種情況是他們除妖師最頭疼的,就是妖類施展誇張的跑跳能力迅速拉開距離。
張義從窗戶向上看了一下,在樓頂的邊緣,映着一彎詭異的新月,有一雙手臂正在掙扎着。
“在頂樓,追!”
這幢樓足以十幾層高,雖然三人的體力都比較強悍,但一口氣衝上去也花了不少時間。當他們到達時,言斬蝶突然感到一陣暈眩,手臂上的穿刺傷雖然是從尺骨和橈骨之間通過,沒有傷到骨骼,但出血卻很嚴重,現在整隻手都已經被血染紅。
“隊長,你在這裡休息下吧。”戴雪說。
“我怎麼能休息!”言斬蝶一口回絕了。
三人撞開頂樓的門時,萬融冰站在那裡,只有他一個,顯然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三人雖然感覺一陣心涼,但反倒坦然了,這樣的話倒可以放開手腳來作最後決戰了。
萬融冰逆着月光站在樓的邊緣,只能看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似乎他手上還端着什麼。當三人跑到他面前的時候,他突然打開一盞燈,強烈的光刺得他們睜不開眼,三人的影子在身後被拖得很長。
然而這燈光似乎有些詭異,被那燈光烤着身體的時候,似乎聽見一些奇怪的聲音。這時戴雪突然驚叫一聲:“影子!”
只見三人的影子越拖越長,突然從他們身體裡掙脫了出去。那三個形同鬼怪的細長影子在地上縮成一團,變成三個小小的人,跑向萬融冰。
然後,他手裡的燈爆裂了,四周瞬間黯淡下來。
“還耍什麼花招,給我死在這裡吧。”言斬蝶說。
這時戴雪卻面如白紙,她用左手抓住言斬蝶的胳膊:“隊長!納影奪魂!”
“什麼?”兩人不解地說。
“這個小姑娘居然知道啊。”萬融冰一邊說一邊伸出手,手裡是三個巫毒娃娃樣的東西,不過並不是草人,而是黑乎乎的不明物質,“這是你們研發的妖兵,原本是個稀有的影控類妖技,活捉這傢伙我聽說花了不少精力,結果研製出來的居然是一個只能使用三次的廢品。剛纔我用了它的最後一次,你們是不是很榮幸啊。”
“這東西會把我們怎麼樣?”言斬蝶低低地問。
“隊長,聽說過巫毒娃娃吧……效果是一樣的。”
“該死,居然有這種外掛一樣的東西!”張義憤憤地說。
這時萬融冰突然做了一件讓他們驚愕到極點的事情,他把下顎一拉,像蛇一樣打開了嘴,然後把三個黑小人扔到了嘴裡去,喉嚨一動,居然嚥進了肚子。
“吃……吃掉了!”張義瞪圓了眼睛說。
“也就是說,我們死定了?”言斬蝶突然笑了,“也好,同歸於盡吧。”
他正要衝出去的時候,萬融冰卻突然高聲說:“言隊長,想死也不用這麼着急吧!我的妖技很特別,沒有哪隻妖的吞噬能力比我還強,而且我可以把吞噬下去的東西在肚子裡組合成新玩藝……所以,下面我要玩個有趣的遊戲!”
“遊戲?”
只見他的左側輪廓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只見一個人慢慢從他左邊的身體鑽了出來,拉延着長長的粘液,慢慢脫離萬融冰的身體……這妖技的噁心程度,不禁讓言斬蝶皺緊了眉頭。
第一個人脫離之後落在地上,跪在那裡,這時從萬融冰的腦袋上長出一個拳頭大的東西,從影子看是那個小老頭。小老頭落到第一個人的身上,半個身子融了進去,然後那個傀儡站了起來。
然後萬融冰兩邊的輪廓同時模糊起來,從身體兩邊各自鑽出兩個人,小老頭依次跳到他們頭上,給他們輸送妖的力量,這兩具傀儡也站了起來。
三人心裡同時格登一下,他們隱隱地預感到事情不妙了。
三具傀儡並排站在萬融冰面前,他冷笑着說:“各位,不用我解釋什麼了吧!”他一擡手,重重一拳打在中間那個傀儡後背上。
同一時刻,張義突然向前一跌,跪在地上,大口吐起血來。
“好玩吧!啊哈哈哈!”萬融冰發出變態一樣的笑,“剩下的就讓這三位陪你們玩吧,今晚我消耗太多,暫時告辭了。等你們都死掉的時候,我再回來收那把劍……對了,提醒一句,如果你們想逃跑,他們可是會自殺的哦!”
說着,萬融冰大笑着從樓的邊緣跳走了,那瘋狂的笑聲在夜空裡迴響着。
“張義,你怎麼樣?”言斬蝶問。
地上的張義擺擺手站起來:“這下麻煩了!”
面前的是三具會動會攻擊的巫毒娃娃,而且在力量上也遠勝過他們。打死它們,等於自殺;不再反抗,也是等於自殺;逃跑,也是等於自殺……囧,乾脆直接自殺好了。
當那三具傀儡慢慢走近時,三人看清了它們的臉,全部是他們的同伴。但這三個赤身裸體的傀儡就好像被扔進蛇肚子裡消化了一半再吐出來似的,皮膚髮白,面孔模糊扭曲,全身裹着噁心的粘液,如同生化怪物一般。
“隊長,怎麼辦?”戴雪問,“打斷手腳嗎?”
“打斷手腳,我們也跑不掉,下場更慘。”言斬蝶說,“要不砍斷手腳吧。”
“這不是一樣!”張義咆哮起來。
“你有什麼點子。”
“那只有一個了!令!”
三口大鐘同時扣住三具接近中的傀儡,言斬蝶說:“別收招啊!”
“我知道,你當我傻啊。”
但這時三口鐘一起搖晃了起來,然後它們一起被掀飛,下面的三具傀儡同時保持着雙手上舉的樣子。
張義讚歎一聲:“動作很整齊嘛。”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說笑?”言斬蝶責備道。
“反正今天我們死定了。”說着說着,張義大口吐了口血,剛纔那一下,內臟已經重傷,他暗暗皺眉,今天第一個死的也許是自己了。
突然最前面的一個加速奔跑過來,一下子把張義撲翻在地,狠狠地和他扭打起來。張義一腳踹開了傀儡,就在他踹開的同時,那邊的言斬蝶突然憑空飛了出去。
“對不起,老言!”
“別道歉了,我們快撤。”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邊躲邊想辦法,三人連忙跑回樓層裡,最後離開的戴雪用狙擊槍把門栓別住了,此刻她這把槍是最沒用的武器了。
那三具傀儡在門後面拼命地撞擊着,三人衝進樓道,一邊跑張義一邊說:“現在只有一個辦法!”
“別賣關子了,快說。”言斬蝶說。
“確認那三個東西誰對應誰,然後把他們分開,不相干的兩人去對付另一個人的,比如我和你家女人對付你的傀儡,想辦法困住它,你在旁邊忍着痛就行了。依此類推!”
“說的容易,怎麼確認,怎麼分開!”
跑着跑着,突然戴雪的身體向後飛了出去,好像有個透明人對着她的臉來了一拳。
然後言斬蝶感覺腹部承受一記重擊,痛得他把身體弓了起來,最後是張義被打中要害,疼得滿地他捂着要害處滿地打滾。
三人都在瞬間倒地,這時他們才明白這東西的厲害,而且那拳打腳踢的痛苦不斷地施加在他們身上,那些傀儡的力氣都很大,每一下都讓人痛得快暈過去。很快,言斬蝶也大口吐起血來。
“快……快回去!”張義痛苦地向回爬行,“媽的,這是什麼缺德玩藝,看不見我們,它們仨就開始pk了!”
身爲隊長和副隊的三人,這時只能狼狽地在走道上爬行,去迎接那結不開的死亡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