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沒錯!”衣碧說,“它們來了。”
“百雀靈大姐,哪個方向?”鍛甲問。
“北邊有一個很大的怪物,南邊是兩個人,東邊有一個人,頭頂上還有很多蝙蝠。”
“乖乖,瞬間就出現了。”鍛甲感慨道。
陸蘇看了下,地下商場是兩頭通的,北邊和南邊各有一個開口,他說:“我們出去打,這裡萬一塌了,誰都跑不掉。”
“他們呢?擡走嗎?”鍛甲問。
“目前是手上有通訊機的人。”陸蘇看了一眼木下蟬,“最快速度把消息送出去,然後我們引開外面的人。”
“ok!”
木下蟬在通訊機上拔起號碼,聯絡城外的人,這時鍛甲看了下那臺汪武機甲,對陸蘇說:“能修好它嗎?多少也是個戰力。”
“知道了。”
修好汪武機甲,原來這東西站起來很威武,像一個穿着鎧甲的機械大狗,它有三隻圓規一樣細腳撐着地面,尖端是可以轉動的圓輪。狗的兩隻手上是機關槍,拖着長長的子彈帶,連在腰部。狗頭是可以坐人的地方,上面有個墨色的防罩,扣上之上就像狗狗帶了一副墨鏡。
“你會開?”陸蘇問。
“我哪會這東西,喂,還有人能動嗎?”鍛甲問地上的傷兵。
“我還能動!”
兩人把那個人扶進汪武機甲的駕駛座,木下蟬說:“留五個人守着狗隊長,其實人跟我突圍,儘量不要散開。”
“隊長,可以跟外面通話了嗎?”
“這東西是局域通訊,連到外面很麻煩……”他皺着眉頭看上面的連接狀態,一陣滋滋聲後,突然傳來人的聲音:“這裡是總指揮部,有什麼情況要彙報?”
“通了!”木下蟬驚喜地叫道,急忙說:“這邊有緊張情況,天傷今天……”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小小的通訊機上時,突然一隻人型蝙蝠飛快地飛了進來,一把搶過通訊機。就在它快要飛走的時候,錦斷一伸輔臂,把它結結實實地釘在牆上,腦袋紮了一個對穿的洞。
當通訊機從它爪子裡掉下來的時候,突然有個看不見的東西凌空接住它,然後向另一邊狂奔過去。
鍛甲眼疾手快地擲出一枚飛刀,那個透明人被釘中,濺起一朵血花,通訊機再次飛了出去。但這時一卷布突然從那頭的出口探進來,捲住通訊機拖走了。
這你來我往的一幕發生在剎那間,簡直像一場激烈的傳球,對方看來死也不想讓他們把信息送出去。
“靠!”鍛甲憤憤地罵道。
“收到!我立即彙報。”
“有勞了。”
當所有人驚愕地看向木下蟬說,只見他手裡抓着通訊機,剛剛彙報完重要情況準備掛斷。鍛甲“咦”了一聲:“隊長,你留了一手。”
“傻瓜,不看看我們有誰在。”木下蟬笑着看了一眼陸蘇。
“先別感慨了,他們有透明人,這是我偵察不到的。”衣碧說。
“全員離開這裡,快快!”
幾十人立即離開地下商場,頭頂上已經被一大片人型蝙蝠所籠罩,這些怪物淒厲地叫着,如同羣魔亂舞一般在城市的上空飛舞。
“我對付上面的,你們……”衣碧話說到一半,突然黑翅膀消失了,她從十幾米高的地方重重摔了下來,萬幸下面有個倒黴蛋當了人肉墊子。
同一時刻,陸蘇也意識到身體起了一些變化,他從鍛甲身上抽出一隻飛刀,在手指上劃了一下,傷口一直在流血,卻沒有自動癒合。
這感覺似曾相識,難道……
“我們變成人了!”
“什麼?換牌……妖技不能用了。”
還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頭上的人型蝙蝠突然俯衝而下,有人想發動火符咒,但卻只乾巴巴地喊了一聲“令!”什麼也沒有打出來。
驚愕地意識到符咒失效時已經太晚了,幾隻人型蝙蝠俯衝下來,抱住幾個隊員拖上青天,然後遠遠地摔出去,這些倒黴的人帶着拖長的慘叫摔死在幾十米外的馬路上。
陸蘇突然聽見身後一陣翅膀振動的聲音,回身一看,一隻人型蝙蝠可怖的嘴臉越來越近……它的目標是他!
千鈞一髮之際,木下蟬突然把右手按到了陸蘇身上,只覺得上半身開始以高頻震動,好像身體裡的分子都同鳴起來,固定的身體變成了波動態。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那隻想抓住陸蘇的人型蝙蝠居然從他變成波動態的身體裡穿了過去。當這東西穿體而過時,一陣說不出的感覺襲遍全身,全身的分子被攪動,然後立即復原。並且,隨着怪物的穿體而過,陸蘇只用一雙肉眼居然能清晰地透視對方的身體內部,好像以極快的速度觀賞了一遍怪物的磁共振。
那隻穿身而過的人型蝙蝠撞到了馬路對面的電線欄杆上,頓時一頭栽在地上。這時木下蟬拿開手,陸蘇彷彿從冰冷的液體裡鑽出來,全身的感覺剎時恢復,他長長呼了口氣:“謝謝……你的這個還能用?”
木下蟬看看自己的手:“它不是法術,也不是妖技,爲什麼不能用。”
對方不知道用了什麼,讓全員的符咒和妖技失效,這真是可怕的妖技。此時完全靠戴雪和鍛甲在對空防禦,陸蘇拔出雙槍,對準上方,有蝙蝠想要俯衝的時候就立即打落。
眼下的防禦只能說勉勉強強,再來一點外力他們可能就承受不起了。
這時突然一個東西從半空中落下來,重重落在衆人中間,掀起的波浪狀氣浪把近前的幾人掀飛。待所有人定晴一看時,站在裂碎的地面上的是兩個人……不,應該是兩隻妖,其中一個是須發皆白的老人,穿着一件青色長衫,閉着眼睛;另一個是穿着中山裝的青年男子,頭髮梳得頗有幾分人隊長的味道,他手裡持着一大卷花布,像卷軸一樣杵在地上。
陸蘇注意到一個細節,老人的一隻手搭在青年的肩上,難道說這個閉着眼睛的老人就是釋放法術/妖技無效的人?
“是鹿乙仙!”衣碧叫道,“無效化我們的就是他!”
她的神情異常驚愕,不明就裡的陸蘇大概能猜測到,多半是個老資格的妖界前輩,衣碧也沒想到他會參戰。
戴雪和鍛甲同時向那個老人攻擊,飛刀打出、槍膛爆響的瞬間,只見那個中山裝青年手裡的布軸一動,一條長長的布像盾一樣護在他們面前,上面一左一右爆出閃光,左邊的是飛刀,右邊是子彈。
用布擋住了攻擊?不對,那布的樣子很怪,表面呈現出金屬般的光澤,好像他的妖技是讓布硬化,硬化到抵擋子彈的程度……剛纔凌空捲走通訊器的人顯然也是他。
“幹那個老頭!”有不知死活的人叫了一聲,仗着會點拳腳功夫,幾個除妖師衝了上去。
中山裝青年的布左右捲動,像用報紙掃開蒼蠅一樣,把幾人全部打了回來。而衝在最前面的那個倒黴蛋,居然被硬化的布攔腰切成了兩段,上半身飛了出去,下半身站了半天,才噴出一股血,然後頹然倒下。
青年的布軸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打造的,收拾完幾個小強,輕輕一卷,軟化下面的布又縮了回去,上面多了幾點鮮血。
頭頂上的人型蝙蝠也安穩了下來,只是不住盤旋,卻並不攻擊,似乎是懼怕下面的兩人。老人搭在青年身上的手,顯然是可以讓他在妖技無效化範圍內免疫,一個極度弱化敵人,一個全角度攻防,這兩人的組合不得不說是可怕至極的。
閉目的老人突然朗聲說:“‘衆生平等’鹿乙仙,‘烈女青衣’水喚蛟在此會會各位,我們不想殺人,只是幫老朋友天傷一個忙,把你們困在這裡。”
“想死的可以上來試試,我不介意玩大一點。”水喚蛟說。
“喚蛟,還是以武會友吧,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妄開殺界。”
雖然老人嘴上說的好聽,但一方用妖技,一方全是普通人,根本就沒有比試的意思。錦斷恨得牙癢癢,抽出雙刀想撲過去拼命,陸蘇一把按住她:“不要衝動。”
“根本是騎在我們頭上拉屎!”
“聽着……”陸蘇低低地說了幾句話,錦斷一邊聽一邊點頭。
“那位,要和我們會一會嗎?”注意到這邊的異動,水喚蛟叫囂道。
“會!”陸蘇回答,隨手從楚千雀身上摘下一枚煙霧彈,向中間的兩人一扔,然後喊道,“會你媽個頭,全員向兩邊跑,跑出無效區域的一方馬上用遠程幹他們!”
嗆人的煙霧中,衆人先是一楞,然後立即反應過來,亂哄哄地向兩個方向跑。意識到陸蘇玩詐,水喚蛟憤怒地喊了一聲:“不許跑!”然後長長的布捲過來,抓住一個正在奔命的隊員向天上一扔,重重摔死在路邊。
混亂中,大家完全是憑着第一感覺選擇奔跑的方向。當陸蘇衝出煙霧之後,陸蘇看看身邊,在一起的有戴雪、楚千雀和木下蟬,錦斷卻不在這邊,戴雪說:“你們也有默契不足的時候啊。”
“不,我以爲他們會追我,所以才叫錦斷分開跑……”他回頭看看,漸漸散去的煙霧裡已經看不見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了。
“押錯寶了,他倆追那邊的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