蠑敏剛剛浮到十米高處時,突然從側面傳來一聲槍響,他從上空直摔了下來,一頭栽到地裡。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陸蘇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隊人已經匆匆跑過來,身着黑西裝的除妖師們、戴雪、木下蟬、言斬蝶。戴雪對他們說:“抓活的!動作快點。”
被打中的蠑敏在地上掙扎着,能這麼遠命中卻不致命,顯然是戴雪所爲。一個壯漢把蠑敏從地上拖起,子彈從他的脖子貫穿,血汩汩地向外流,不甘心的蠑敏正要發動“影子君王”,突然一張封魔符貼到了他的眼睛上,剛剛浮起的幾個小石子又掉回了地面。
“你們在幹什麼!”陸蘇攔到三人面前,戴雪面不改色地說:“他是天傷的重要手下,我們要拷問情報!”
“拷問?”陸蘇看了一下這隊人,沒有一個妖在裡面,按理說配合戴雪的楚千雀應該跟着她來纔對。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着言斬蝶的神情,似乎他把自己的同伴全部支開了,其用心就顯得有些曖昧不明瞭。
“你有什麼需要問的,我來問他好了!”陸蘇說。
“不必,你讓開!”言斬蝶說,“這種髒活讓我們來做。”
“別聽他們的,他們想要我的妖技……”蠑敏剛喊出這句,突然一個除妖師上前給他一拳,打得他嘴裡流血,再也說不出話來。沒有吞噬過妖屍的蠑敏修復速度極慢,脖子上的傷根本仍然在流血。
“你們想要抽走他的妖魄,把他做成妖兵?”陸蘇質問道,眼神在三人面上來回着,最後落在木下蟬的臉上。
他有些尷尬地避開陸蘇的視線,倒是言斬蝶不畏不懼,依舊一臉冷漠。
“回答我!”陸蘇一字一頓地說,因爲憤怒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我們有密令,超s級別的‘影子君王’必須……”木下蟬說。
“別告訴他!”言斬蝶打斷他的話,冷冷轉向陸蘇,“你讓開!”
“我們說好的約定呢,這場戰爭,你們無權活捉任何一隻妖!”
“別傻了,這是上層的命令,我必須執行。”
陸蘇按捺着發抖的拳頭:“那就先過我這一關吧。”
“你以爲我不敢對你動手嗎?”
劍拔弩張的時候,木下蟬打着圓場:“陸蘇,食君之祿,替君分憂……我們畢竟是除妖師,這種髒活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我們也幹過,別意氣用事了。”
陸蘇後退一步,似乎是不想被木下蟬碰到:“我不會答應!”
“想造反嗎?妖!”言斬蝶冷冷地說,“給我閃開!”
這突然浮出水面的醜陋現實讓陸蘇戰慄不已,內心也開始劇烈掙扎起來。看見他的猶豫,幾個除妖師繞過陸蘇,用鐵鏈把蠑敏鎖住,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在掙扎着,從嘴裡發出抗拒的聲音,那聲音像刺一樣戳在陸蘇心頭。
他的身體顫抖着,被憤怒、羞恥充塞着內心,這時言斬蝶和木下蟬從他旁邊走過,過向蠑敏,然後戴雪也從他身旁走過去。
突然他做了一件所有人都沒料到的事情,陸蘇一把扯下戴雪身後的狙擊槍,抱在懷裡,對準蠑敏的腦袋開了一槍。
一聲槍響,天地變色。這一槍不但貫穿了蠑敏的腦袋,殺死了他,也把後面那個緊緊抱着他的壯漢打中,兩人一起軟軟地栽倒。
言斬蝶突然像被螯了一下,拔出刀對準陸蘇,憤怒地咆哮道:“你幹什麼!”
“連我也殺掉吧,從現在起,我們是敵人!”陸蘇端着槍一邊後退一邊對準他,他知道作出這個決定之後,很多東西將前功盡棄,但無論如何,這條底線不可以讓步。
狙擊槍處在一觸即發的狀態,此刻正指着言斬蝶的腦袋,他的刀也在蓄積着力量,隨時會噴出紅色的劍氣。兩人眼中都燃動着殺意,都是認真地想殺掉對方!
這一幕也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嚇呆了,有人在咬牙切齒地看着陸蘇,看着剛剛這個殺死他們同伴的傢伙,同盟的關係似乎要在傾刻間瓦解待盡,這些除妖師終究還是露出了敵人的嘴臉。
眼看着僵局無法平復的時候,木下蟬做了一件大膽至極的事情,他站到兩人中間,兩手插在兜裡,說:“兩位,先把武器放下來,聽我說一句吧。”
沒有讓步,木下蟬嘆息一聲,用雙手按下他們的刀和槍:“事已至此,就當是這隻妖戰死了,言隊長,不要執著了,陸蘇,也請你退讓一步吧。大敵當前,我們現在打起來,誰也不會好過的。”
言斬蝶的怒意未消,剛想說什麼,木下蟬示意他不要說下去。然後他走向陸蘇,拍了一下他的背,另一隻抓過他的槍,扔還給戴雪。
這番話總算是把大事化小,同盟的關係並沒有因爲對方的背約和陸蘇槍殺同伴而破裂,但陸蘇的心裡卻像梗了一根刺一樣難過。
木下蟬拍拍他離開衆人,那邊的人開始收拾殘局,木下蟬說:“我知道你看見同類被這樣對待不好受,但是這個組織如果不是爲了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展到今天,根本不可能有實力抵擋天傷。”
“你們難道不是自作自受?n城淪陷還不夠?還要製造妖兵,製造仇恨嗎?”
木下蟬笑了下:“你可以恨組織,恨我們,但還是請你以大局爲重吧……說起來,無論是言隊長還是我,都不願意幹這種髒活,但很多事情是事不由已。”
陸蘇看了他一眼:“我想問你一件事,請你老實地回答我,天傷也在你們的計劃中?”
木下蟬沉默了片刻,似乎內心也在做着鬥爭,大概本人也意識到在陸蘇這直視的眼神中無法再隱瞞什麼,他微微地點了下頭。
“我一定會搶在你們前面殺死天傷!”
“如果可以,請你一定做到。”木下蟬真誠地笑了笑,“那樣我和言隊長也許會被撤職,也許以後我們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做個朋友。”
殘陽如血般地鋪撒在這片草地上,蠑敏的屍體躺在那裡,頭髮在夜風中輕輕地顫抖着。死掉的妖屍對於除妖師沒有意義,所以他們並沒有去管它,只是處理了一下自己同伴的屍體。
多虧剛剛發生的這一幕,讓他窺見了組織暗藏的機心。實際上言斬蝶也好,木下蟬也好,每個除妖師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有着自己獨立的意志和情感,但“組織”卻像附在他們身上的幽靈,只要這身制服不脫下,在某些時刻,他們就會化作組織這部巨大機器的齒輪,無情而冰冷地碾碎一切,毫不容情地執行上層的任務。
組織是個無形的存在,卻又是這些人組成的……要時時刻刻提防這些人。
陸蘇走向蠑敏的屍體,木下蟬跟在他後面,看着死掉的蠑敏他不禁心有慼慼,當蠑敏離開的時候,他的眼神確實有些猶豫。也許蠑敏真的會離開n城,離開這場戰爭,從此平靜地生活。但轉念一想,似乎又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他不會放棄追隨天傷,擁有超s級妖技的他可能永遠都無法平靜地生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可以幫我個忙嗎?”陸蘇說。
“恩!”木下蟬替他撕掉蠑敏眼睛上的封魔符,陸蘇替蠑敏抹掉大張的雙眼,低低地說:“兄弟,來世不要再做妖了。”
“不打算吃掉他?”木下蟬說。
陸蘇搖頭:“屬性不同。”
沒有條件埋掉蠑敏的屍體,他複製了幾把妖傘把他蓋住,末端用碎石頭壓住。雖然這多少有點沒誠意,但三天之後蠑敏的屍體就會消失,同時複製的妖傘也會消失……最終什麼都不會留下。
陸蘇撿起那把真正的妖傘,收起來背在後面,也許之後還能用上它。
那邊隊伍已經整裝待發,戴雪衝這邊的兩人喊:“準備走了。”
“來了!”
兩人走過去,言斬蝶刻意不看向陸蘇,那些除妖師似乎也和他保持着距離,也只有戴雪和木下蟬對他的態度如故。不管怎麼說,兩方之間的隔閡正在慢慢產生。
剛剛離開公園的時候,前面突然吵吵鬧鬧,只見錦斷蟲婷他們正在走過來,錦斷迎面看見陸蘇,興奮地撲過來衝進他懷裡,他抱着錦斷轉了一圈放下。
“嗨,你不知道我剛纔多厲害!”錦斷說,“對了,我的裙子壞掉了,幫我修一下。”
“知道啦!”
這時兩隊人已經走到一起,雖然折損不少,但主戰力全部在這裡,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去,陸蘇隱約地感覺到,真正黑暗的戰鬥要開始了。
“各位,後面的戰鬥會很辛苦,我們現在要去地下基地,和天傷決鬥!”
“哦!”衆除妖師一聲吶喊。
“陸蘇,你怎麼了,悶悶不樂的。出什麼事了?”錦斷細心地察覺到陸蘇的神情有異,她的話也驚動了衆人,一起朝他看來,老頭他們是完全不知情,而戴雪這邊則是害怕他說破剛纔的事情。
陸蘇笑了一下:“沒什麼,剛纔打架太辛苦了,累的。”
這件秘密,現在還不是說破的時候,他決定先藏在心裡,等一切結束之後再說出來。
355基地入口
一衆人會合之後,清點了一下人數,死亡五十三人,重傷不能動的十人,留下十人把五隊的殘兵敗將送出去,剩下只有二十七人。除了汪武機甲,所幸主力成員一個沒少,錦斷和陸蘇傷得最厲害,還好錦斷吞掉了一隻妖,現在身體安危無恙,連衣服都好好的了。
言斬蝶帶着他們一直向市裡走,n城畢竟是個古城,不全是高樓大廈,也有古色古香的建築羣,百年以上的梧桐樹夾道左右。一路上偶爾遇見一些人型蝙蝠和機械傀儡,但都輕而易舉地擺平了,在這種有古城味道的地方大戰實在是罪孽深重的事情,不知道是否天傷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一路上的阻攔意外得少。
七點時分,他們進到一片古建築羣,門口有收票點,居然是個旅遊景點,陸蘇擡頭一看匾額上的字,驚訝地說:“這是總董府?”
“哈,頭一次來吧。”戴雪說。
“地下基地的入口在這裡?你們也太過分了吧。”
“說來話長……”戴雪看了一眼言斬蝶,後者點點頭,她轉過來對衆人道,“在這裡休息一會吧。”
總董府曾經是兩江提督府,然後被長毛子佔領,後來歸大總董居住,是見證幾代歷史興替的地方。前面一片是古建築羣,後面則是民國時期的小洋樓,總佔地面積大得驚人。神經繃得太緊的衆人興奮地叫着衝了進去,這些“暴徒”直接衝進古建築裡,躺到牀上睡覺,或者坐到公堂上面扮知府大人去了。
陸蘇一拍額頭:“給子孫後代留點東西吧。”
“難得來一次,四處看看吧。”木下蟬說。
“我去找錦斷!”
陸蘇甩開木下蟬,卻並沒有去找錦斷,她和蟲婷不知道去哪裡瘋了。陸蘇找到老頭,此刻他正在一間小院裡坐着抽菸,看見陸蘇進來,招招手說:“小子,給上份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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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吃過營養棒了嗎?”
“你說那種長條月餅啊?難吃死了,來來,給我老人家弄一桌吃的。”
“門都沒有!”
複製好吃的不難,但人這麼多,挨個供應一遍,自己的妖力就不夠用了。更何況,他現在找老頭是有別的事情。
確定四周沒有人,陸蘇低低地對老頭說:“他們想活捉天傷!”
“恩?當真?”
陸蘇把剛纔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完之後老頭咬着菸斗沉吟着,這件事情陸蘇暫時不打算告訴錦斷他們。要是錦斷知道肯定會立即撕破臉皮,甚至幹出出格的事情,對蟲婷的話這種事又太複雜,和她的正義感格格不入,天知道她會做出什麼幼稚的舉動,至於楚千雀,告訴他就等於用大喇叭告訴所有人……所以現在可以商量的對象只有老頭了。
“小子,你怎麼看。”
“我們搶在他們前面……”陸蘇剛要說話,老頭突然示意他噤聲,用菸斗指指上方。只見屋瓦上立着幾隻麻雀。
被衣碧偷聽了!?
這時天上突然傳來翅膀撲動的聲音,衣碧落在兩人面前:“真是抱歉,本來在偵察附近的情況,不是有意偷聽的。”
“你守口如瓶就行了!”老頭說,“不過見者有份,你知道了這件事,也幫一份忙吧。”
“沒問題,等見到天傷的時候,我會幫你們殺死他。”
“這件事暫時只有我們三個知道就行了。”陸蘇說,“現在挑明,隊伍會土崩瓦解的。”
“你還是很有心計的嘛,小鬼!”衣碧笑着說,“知道什麼事情該忍,什麼事情該怒。”
“有可能的話,誰願意憋這口氣啊!”
“其實那幫除妖師幹這種髒活不是一天兩天了,天傷的能力一定不能被他們奪走,不然後果會更麻煩。到時我會幫你們一把的。”
“謝謝!”
“大鳥!”老頭突然看着她,“我們真的可以信你嗎?”
“相處到今天,還不把我當同伴看嗎?死老頭!”
老頭冷笑一下,沒有再說話,衣碧“呼”地一聲飛走了。看來今晚會很兇險,決戰天傷之後,很可能和這幫除妖師爲敵,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壓迫在陸蘇心頭,真的可以平安渡過這一夜嗎?
離開老頭之後,一個人從迴廊上往回走,突然錦斷從側面撲過來,一把將他抱住:“壞蛋,幹什麼去了?”
“見一個姑娘。”
“誰信啊,就憑你!你瞧這個什麼?”錦斷得意地舉起一把佩劍,抽出幾寸,上面刻着“中正劍”幾個字。
“靠,你把文物拿出來了?”
“哎?文物?放在玻璃櫥裡的是文物?”
“你以爲呢?”
“中正是誰?”
“是個大美女,放回去吧……”
“嘿,看劍!”
錦斷後跳一步,學着西洋擊劍的動作連連刺劍,這把本來就是裝飾用的佩劍,根本不牢固,居然一下子刺斷了。
“中正要生氣了,哈哈!”
“來,給我。”
陸蘇把斷劍拿在手裡,修好之後拉着錦斷去放回原處,錦斷說:“蟲在玩逸仙的手杖呢?蘇,誰是逸仙?”
“次奧,你們爲什麼不放把火燒掉這裡。”
“這可是你說的!”
“別……別當真。”
放回文物,兩人去找蟲婷,穿過院子走進後面的小洋樓時,月光的清輝撒落在四周的花坪上,兩人都放慢了腳步,彷彿想彌補因爲生死廝殺而失去的時間。
陸蘇捏了一下錦斷的手,輕輕地說:“今晚無論發生什麼,都和我在一起,知道嗎?”
“無論今晚還是以後,我都會纏着你。”錦斷微笑着說,一邊挽住他的胳膊。
“傻瓜!”被她會錯意,陸蘇乾脆不說什麼,伸手在錦斷屁股上重重一拍,她立即反應劇烈地跳起來:“啊,混蛋!”
“你拍我一下好了。”
“切!”
陸蘇突然停止腳步,看着頭頂的月亮,今晚正好是一輪圓月,他說:“錦斷,我們是不是已經越陷越深了呢?”
“恩?”錦斷困惑地轉過臉,靜靜地看他。
“我已經快忘了是什麼時候說的,只想平靜地生活。但是從最開始到現在,我們非但沒平靜過,反而越走越遠,經歷越來越多的生死……”他轉過臉,“這樣的生活我並不害怕,但是樹大招風,我們越來越強大,危險也會越來越多,也許有一天我們中的一員會死掉。我在想……”他微微一頓,遲疑地說出下面的話,“等這一切結束,我們躲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了,憑我們能過上很不錯的生活,平平靜靜地生活下去,什麼也不去管。”
聽完他的話,錦斷會心地一笑,用纖細的食指點了一下陸蘇的額頭:“原來你也有軟弱的時候啊。”
“恩。”
她輕嘆一聲:“等我們真地逃離一切,過上平靜的生活,也許你會發現那根本不是你想要的,因爲你骨子裡就不是那種可以安於現狀的人!”
“我難道還很有野心?”
“不,走到這一步沒有人逼過你,一切都是你自己選擇的!蘇,你和別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你有一雙能看清一切的眼睛,你不會畏懼選擇,就算你自己沒發現,其實一直走在最前面的人正是你。”
“是嗎?萬一有一天我走錯了怎麼辦?”
“你就算成爲全世界的敵人,我也會跟着你!”錦斷溫柔地說,這句話卻瞬間觸動了陸蘇的心坎,點中了內心深處最柔軟的穴道,一種快要流淚的感情涌了上來。
他久久說不出話,看着錦斷像清泉一樣的眼神:“謝謝你!”
“不客氣,誰叫我是全世界最喜歡你的人呢。”錦斷笑着說。
瞬間的軟弱一掃而空,陸蘇說:“你也有很智慧的時候啊。”
“哪有?我是個糊塗蛋,沒有你,現在的我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作爲走在前面的人,就請你時時糾正我吧,誰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犯錯。”
“記住啦!等這一切結束了,有想去玩的地方嗎?”
“恩,陪我買一天衣服吧。”
“還買衣服?”
“秋裝啊,你看我的衣服到了秋天就不能穿了!”
“知道啦!”
這時衣碧從頭上飛過,看見兩人她懸停在那,說:“集合了,地下室。”
“地下室?這裡有地下室?”
“往南邊走就到了。”
兩人匆匆穿過這片花壇,雖然說南邊,但這片建築羣房子挨房子,想找到某處也不容易。最後兩人跳到屋子上筆直地向那邊跑去,遠遠看見下面有一羣人站在那,便跳了下來。
所謂地下室是一個地下避難所,據說當年n城被飛機轟炸時,裡面的要員曾經在這裡避過難。蟲婷看見兩人趕來,轉過頭,腦袋上居然戴着一個清朝的紅頂子:“瞧,好看嗎?”
“像太監一樣!”陸蘇隔着帽子敲了她腦袋一下,然後摘掉帽子扔到一旁的窗臺上,“不要動這些文物,太沒素質了?”
“錦姐,他打我。”
“小孩子不打不長記性。”錦斷笑着說。
地下室那邊吵吵鬧鬧,突然人羣分開,戴雪走出來說:“各位,我們下去吧。”
“下去?這裡真是地下基地的入口?”
“你下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