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爲本章出現的妖技名)
“除妖師!你們來管什麼閒事。”
去追逐程平的另一批妖遭遇了言斬蝶的隊伍,以他爲首的十幾名除妖師沉默地擋住去路,戴雪黑洞洞的狙擊槍口瞄準着這些妖的腦袋。
不是每隻妖都狂得不懼怕二十四隊隊長,特別是當他們面對一隊時。光是言斬蝶那份冰冷的眼神就讓他們嚇得退避三舍。
“兄弟們,區區人類也想阻攔我們嗎?撕碎他們!”
這樣鼓動的傢伙突然伏在下水道的積水裡,然後整個身體瞬間沒入水中,並不是潛入,而是消失在裡面。只見一個人形的影子快速像水鬼一樣衝向言斬蝶,戴雪開了一槍,卻只濺出水花來,這個水中的人影似乎是虛無的。
當這個影子殺到近前,突然一個全身披着鱗片,長着鋒利爪牙的鮫人躍出水面,高舉着刀子般的利爪迎面向言斬蝶劈下來。
時間彷彿瞬間定格,呈傾斜“井”字型的刀光在黑暗中閃動,然後這隻鮫人在半空中斷裂了四肢,被削成了半身石膏像,嘩啦一聲栽倒在言斬蝶腳邊的積水中。而言斬蝶的納米切割刃,早已經在超速的斬擊之後收進鞘裡,簡直就像沒動手一般。
他冷冰冰地說:“你們無端在總部下面聚集,我們當然要管……放心,我不會殺死你們,只要你們把聚集的目的和主使人告訴我就行了。”
“我們死也不會說的!”
“很好,那就給我死吧!”
“呃……”有怕死的妖已經軟了下來,“其實,我們是來參加啤酒節的。”
“哦,我建議你下次編個好點的謊。”
雙方正在對峙的時候,言斬蝶的耳機裡傳來總部的通訊,清麗的女聲把情況告訴他:“言隊長,虎隊長已經開打了。”
“這個老先生,太沖動了。”言斬蝶皺眉說,“戴雪,你和大家在這裡守着,我帶幾個兄弟去那邊看看情況,放任那個老先生,只會把事情鬧大!”
“明白,隊長!”
言斬蝶和幾名隊員消失在側面的通道之後,面前這羣妖就像班主任走了之後的小學生,各個都輕鬆起來。這時戴雪突然開了一槍,精準地在一隻妖的耳朵上開了個洞:“喂,這邊的事情還沒結束!如果你們不願意說,那咱們就來玩個遊戲吧——‘看誰像個木頭人’,誰要是動一下的話,我就會開槍。”
他們齊唰唰地舉起雙手,露出驚怖的神色。
……
與此同時,陸蘇那邊,正在往蟲婷那邊趕去的路上,洞頂的蛛玉突然說:“糟了!”
“出什麼事了?”
“那邊一下多了很多人,聽起來不像是我們的人……是除妖師!而且不是一般的除妖師。”
“哇,你連對方不是一般的除妖師都能聽出來?”陸蘇驚訝地說。
“聽聲音啦!每個人的聲音和他的臉一樣,都是不同的……如果我沒聽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煮虎泉隊長。”
“杵虎拳?”
“是煮虎泉啦!”
“你怎麼聽出來我說的是錯別字呢,你的耳朵是怎麼長的。”
“懶得陪你開玩笑了!聽着,這傢伙是曾經的一隊隊長,一階以上的妖都難以匹敵的超級除妖師,而且他視妖如仇!據說他最疼愛的女兒曾經死在妖戰中,所以他一直就把我們視作眼中釘,見一隻殺一隻是他的作風,據說是個超級強硬的老傢伙!”
“那我們趕快過去吧!”
“各位隨我來。”
黑暗中,一衆人踩着積水快速向那個方向移動,洞頂的蛛玉爬動時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所有人都沉默地奔跑着,陸蘇表情嚴肅。
錦斷說:“喲,很少看你這麼嚴肅啊。”
“恩!”陸蘇說,“我在思考一個問題……如果我把兩條手拖在後面,會不會跑得更快呢。”
“你去死吧!”
耳月刀驚喜地說:“哈,我也在想這個問題,你看我跑得像不像忍者!”
“像個沒穿褲子的姦夫!”
“你們這些沒心沒肺的傢伙。”錦斷憤憤地說。
“安心啦,蟲婷不會有事的。”陸蘇笑着對錦斷說,“因爲她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女孩。”
“這樣跑速度太慢了!”塗無魚說,“我先飛過去幫蟲姑娘!老大,變成大刀。”
手裡的扳手變回了大刀的模樣,然後像火箭一樣拽着塗無魚飛向前方去了,蛛玉在後面喊:“是右邊啦!”
“謝謝,蜘蛛姑娘!”塗無魚的聲音漸行漸遠,被甩下的衆人都在心裡感慨,這尼瑪是什麼神兵啊!
烏鴉信的速度非常快,特別在這種不需要考慮阻礙物的筆直通道中,飛着飛着前面突然迎面飛過來一個人的背脊。
“老大,降落!”
烏鴉信停止飛行,但慣性還是讓塗無魚在空中前衝了一段距離,藉着這點慣性,他抱着那個迎面飛過來的人,就地一滾,緩衝了下落的勢頭。
抱在懷裡的,是已經被打昏的鹿乙仙,這個戰鬥力只有五的老頭在發動幾次名爲“老朽和你拼了”的扣血技之後,簡簡單單地被煮虎泉一腳踹開,當他的身體飛出去時,正好遇見了空中支援的塗無魚。
這個轟塌了兩堵牆的小小空間中,後面站着一幫除妖師和程平,正當中站着煮虎拳與蟲婷,一人手持鐵槍,一人則手持匕首,正在對峙着。
不過從身上衣服的整齊程度看,他們還沒有開打,大概正在進行大戰前的哲學辯論,比如“你究竟爲何而戰”這種話題。
煮虎拳轉頭看向這個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冷傲地說:“來者報上名來。”
“塗無魚,是個賣魚的小販!”他的視線落到雙方的兵刃上,“哈哈,老爺子,你欺負人啊!”
“何出此言。”
“你用這麼長的武器,蟲姑娘只有那麼小的匕首……不如讓我來陪你玩玩吧!老大,變成方天畫戟吧!”
大刀一甩,瞬間變成二米長的方天畫戟,不過通體和烏鴉信一樣漆黑,而且在槍身上有幾隻眼睛,其中一隻正在眨動。
他往地上重重一杵,震碎了一塊地面:“這樣才公平!”
難得看見有人用這樣的武器,煮虎泉的興致高漲起來,他摸了下白花的山字胡,哈哈大笑起來:“今天真是奇遇不斷啊!那老夫就來陪你大戰三百回合。”
“賣魚哥哥,你要小心啊……”
“蟲姑娘,閃開吧!”
“哦!”
蟲婷把地上昏迷的鹿乙仙拖到安全區域,站在那裡等着看兩人開打。煮虎泉說:“後生,接下老夫這一招。”
槍身一抖,槍尖晃動,煮虎泉一槍扎向塗無魚的胸膛,當對方擋架之時,又陡然一撤攻勢,變刺爲削,直削他的耳朵。
“嗨呀!”
塗無魚抓着槍尾(其實方天畫戟是槍的變種),全力一甩,極其霸道地擋開這一擊。既是守,又是攻,因爲抓着槍尾,他的攻擊範圍遠勝過雙手握槍的煮虎泉,與其說是在使槍,還不如說是抓着槍在使刀法。
看見對方用這種古怪的方式耍方天畫戟,煮虎泉不得跳出那危險的攻擊範圍,也用這種單手握槍尾的辦法,使出霸王槍法(相傳是項羽所傳)。
槍和戟在狹小的空間中像兩條狂龍交戰在一起,碰撞出火花,彼此格擋卸開對方的攻勢,封掃對方的左右空間,這純粹是力量的對碰,兩人的槍不時被對方震開,在四周的牆壁上掃出深深的一道溝,兵器舞動時的風聲一陣陣呼響,簡直懾人心魄。
這種罕見的長兵互搏,簡直駭人聽聞,那些站在後面的隊員都被嚇得不住向後退,一直退到另一邊的牆壁。
兩人的怪力像源源不斷一樣,廝殺幾十回合,居然連汗也不流。突然煮虎泉趁着塗無魚沒有收住招的瞬間,欺身近前,反轉槍身,用沉重的槍尾擊中他的手腕,塗無魚手裡的方天畫戟便脫手飛出,深深地插進地面中去。
“後生,好霸道的槍法啊!”煮虎泉說着從地面中拔出戟,甩過去,塗無魚迎面接住,“你是跟誰學的槍法。”
“《三國無雙》!”
“這是什麼門派,老朽從未聽說。”他注意到塗無魚手腕上被敲出的淤青還沒有褪去,便說,“快點把手腕修復好,我們再戰。”
“老爺子,你開什麼玩笑,這得花好幾天呢。”塗無魚甩甩手,重新握住槍,“不過沒關係,我還能打。”
“等等,你不是妖嗎?”
“我什麼時候說我是妖了。”
“你居然是人類嗎?”
“哎哎,你話好多啊,老爺子!”
“好吧,我就讓你敗得心服口服!嗨!”
剛纔的幾十回合,煮虎泉已經看穿了塗無魚的戰術,他根本就是在憑藉蠻力取巧罷了,用駭人的氣勢讓對方不敢近身。
雖然說一力降十會,但當塗無魚遭遇煮虎泉這樣又有蠻力又會技術的對手,那簡單暴力的三斧頭就有點心不從心了。
這一次煮虎泉變更了戰術,不再以力相博,而是憑藉巧勁,借力打力,使出太極槍的技法。在這沉如水,滑如魚的槍法面前,塗無魚漸漸招架不住,突然他手中的方天畫戟被對方一帶,居然朝着自己的面部橫掃過來,重重一擊,打得鼻子流血,人也飛出老遠。
如果不是剛纔知道塗無魚是個人類,有意讓他,只怕此時塗無魚就會被命喪在這裡吧,當然渾然不覺的他坐起來還在哈哈大笑:“太不小心了,我們再來吧,老爺子。”
“真是不識好歹的後生,你的套路太單一,破綻太多,回去練練再來吧。”
“這都被你看穿了。”塗無魚尷尬地撓撓頭,“其實我只玩過《三國無雙3》!”
“賣魚哥哥!可以把你的刀借我用嗎?”蟲婷說,“讓我來陪他打吧!”
她的眼中,居然燃起了烈火般的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