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早份)
看見那邊發生的巨大爆炸時,龍奎既擔心陸蘇又不敢過去,他按着耳機說道:“喂喂,你還活着嗎?”
難熬又漫長的三秒鐘之後,陸蘇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恩,活着。”他安下心來,一屁股坐到地上。
與此同時,倒在地上的風衣男對站在那裡的制服男說:“小吳,幫我扶起來。”
“老大,我幹掉了。”
“別太得意,一個導彈就能幹掉一階?你還真是天真無邪啊。”
“禁句束縛”的捆法很奇特,不但雙手,雙腳也不能動,人只能像根棍子似地倒在那裡,制服男把自己的老大扶起來之後,那邊的火焰漸漸散去,下面是一輛炸爛的車,卻沒看見陸蘇的身影。
“冰狗,我幹掉他了,我幹掉一階了!”制服男歡呼起來,“我要開一瓶啤酒慶祝。”
“什麼?這麼容易就死了?”連風衣男也嚇了一跳。
但就在這時,那輛被炸爛的車突然動了一下,它倒向一邊,不,是被扔到了一邊,像隨手丟掉的一個用壞的工具似的,站在後面的是完好無損的陸蘇,連衣服也沒有被炸壞。
“你……”制服男的眼睛瞪得直直的,“你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陸蘇笑了下,“導彈的彈‘藥全部在尖端,只要用子彈打中那個地方,它就會提前爆炸,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知道,但是你怎麼會一點沒受傷。”
“用車子當盾牌不就ok了。”
“什麼?”
一瞬間打爆導彈然後躲到車子後面,這是什麼速度!這一連串動作太快太快了,以致於剛纔他只看見導彈擊中目標和爆炸的場面。
這就是一階嗎?不,他是一階中的僥僥者,是個恐怖如斯的對手。
陸蘇活動了一下手腳,拔出雙槍:“準備好死了嗎?”
“慢着!”被捆得像個柱子的風衣男說話了,“你這麼強,爲什麼要助紂爲虐。”
“我?助紂爲虐?”
“你爲什麼要幫着人類,幫着除妖師,如果你加入到正義的一邊,我們一定會很快建立起妖的自由王國的。”
“沒興趣,我還是繼續助紂爲虐吧。”
這是一個可悲的事實,很多爲柳夢原賣命的妖把他看作智者般的存在。任何一個想摧毀世界的boss都不會直白地宣稱:“我要毀掉這個世界!”他們會用各種主義和正義包裹自己,把殺戮變得光輝燦爛。
但陸蘇只看到一個事實,如果沒有柳夢原,這十幾億人就不會在戰火中流離失所,飽嘗苦痛……很多死在他手下的妖憤怒地辱罵他是“人類的走狗!”、“叛徒!”,雖然早就已經不想再糾正什麼了,但他還是爲這些同類的死感到惋惜,這些同類並非惡徒,他們只是在爲自己認爲的理想奮鬥着。
這個理想是當年失敗的天傷爲大家種下的,但是卻被柳夢原引上歧途。就算屹立於羣妖之巔,就算武力上超越羣倫,柳夢原也比不上胸懷抱負的天傷。
“你是個走狗!人類的走狗!難怪幫主對你恨之入骨。”又一次聽見了這種怒斥,陸蘇無奈地嘆息一聲:“你到底是要打架,還是要跟我飈哲學呢?”
“我要殺了你這個禍害。”風衣男咬牙切齒地說。
“請吧!”
陸蘇朝兩人的方向開槍,他們立即後退着跳開,那個被捆住的風衣男跳得像個站起來的毛毛蟲。
“老大,我掩護!”制服男往嘴裡一掏,掏出一個榴彈炮,然後朝着陸蘇這個方向發射了一枚。
這種低速的東西也拿出來現世!?
陸蘇一伸手抓住梭型的榴彈炮,朝着那邊一擲,制服男閃開的同時又發射了一枚,兩枚榴彈炮在半空中對撞,發出巨大的爆炸,煙霧久久不散。
這時只聽見嗖嗖的聲音,幾枚榴彈炮穿過煙霧打過來,不知道這傢伙的嘴是怎麼長的,發射這種高後座力的炮彈也能這麼快,而且剛纔往外射導彈,居然不會被那尖銳的尾翼把嘴給豁開。
陸蘇的身體凌空一轉,避開第一第二枚榴彈炮,它們依次在身後爆炸,落地的時候一腳把第三枚踢飛,它打着轉飛向側面,轟隆一聲炸掉了。
就在腳要沾到地面時,陸蘇突然注意到一道裂紋像蛇一樣在地上游走,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這邊襲來。腳落地的同時,裂紋也同時到達,他的鞋子前端突然裂開了,然後中腳趾像被從中間生硬地撕開了一樣。
疼痛讓陸蘇警覺起來,他連續後跳,詭異的裂紋就在地上追着他,當他跳到一大塊水泥板時,那道裂紋也同時追了上來,那塊水泥塊突然喀嚓一聲裂開了。
原來如此!
會移動的裂紋嗎?一旦被這道裂紋追上,就會馬上裂成兩半,真是猝手不及的絕殺技啊。
那麼這個妖技的弱點顯然是在空中的東西它無法企及,當身下的水泥板裂成兩半時,陸蘇向上一躍,但這時,一連串密集的機關機子彈向上方打來,糟糕,要中彈了!
這兩人顯然是長期配合的戰友,所以知道彌補彼此妖技的弱點,制服男朝半空中的射擊顯然是爲了封死陸蘇的上方,讓他不得不落到地上,而一旦落地,就會被那詭異的裂紋劈成兩半,真是完美的戰術。
不過,只是對別人來說很完美罷了。
“倒轉!”陸蘇在半空中複製出一輛車子,用車體抵擋子彈的同時,在那上面重重一蹬,身體同時反方向旋轉一圈,落到安全地帶。那輛天外飛車朝着那片還未散去的煙霧飛去,隨後那裡傳來了一聲生硬的金屬撕裂聲,然後是兩下重物落地的聲音,再之後就是一片寂靜了。
前方的煙霧漸漸散去,陸蘇看見那個風衣男站在前面,制服男站在後面,整輛車完整地裂成兩半,一左一右掉在他們身後。
“傻了吧,只要碰到我的東西,就會馬上被劈開!”老大得意地說,“你的攻擊手段不過這幾招,乖乖束手就擒吧。”
“就你嗎b!”陸蘇收起槍,隨手複製出十個導彈鏢,一擡手全部甩了出去,制服男朝着這片導彈鏢胡亂地開槍,但是隻打掉了兩個。
“後退,這東西會爆炸。”風衣男喊道。
兩人躲避導彈鏢的同時,陸蘇已經衝了過去,他的速度比空中旋轉的導彈鏢還要快。察覺到他的攻擊計劃,風衣男一跺腳,一道裂紋從地面上遊動着向他襲來,快要接近陸蘇的時候,他突然朝前方躍起。
那一個瞬間,幾件事情同時發生,風衣男後跳閃避,導彈鏢在空處爆炸,制服男朝陸蘇的前方開槍,陸蘇躍起在半空中。
子彈的火線從頭上擦過,他不得不改變空中奇襲的辦法,落到一側,同時裂紋就追在身後,他再次躍起,衝到風衣男的身後,密集的攢射在腳邊遍地開花。
“哈哈,沒用的,你根本就碰不到我。”
這時,衝向風衣男的陸蘇身形陡然一變,直接衝向側面不停開火的制服男,兩個人同時楞住了,原來他的目標不是他,而是他。
那道裂紋想從後面追上陸蘇,但他的速度太快,根本追不上。看見陸蘇的接近,嘴裡被馬克沁機關槍塞滿的制服男只能一邊後退,一邊朝他開火,陸蘇乾脆把身體俯低,用四肢在地上奔跑,如同一隻對着獵物作最後衝刺的獵豹。
如果制服男此刻有什麼內心獨白,一定是不斷地在心頭吶喊:“糟了!糟了!”
遊走的裂紋,不斷下壓的機關機口,都無法追上衝刺中的陸蘇,身處危險中他爆發出的速度比平時還要快,陸蘇四周的一切都變成了拉長的細線,呼呼的風聲在耳畔響着,他全然沒有感覺到碎石扎傷了手掌,眼中只有前方越來越近的制服男。
接近了!
藉着助跑的衝力,陸蘇突然從地上彈起,一把抱住制服男的腰把他撞翻在地,然後用手推着他嘴裡的機關機,一道長長的火線像要裁開陰沉的天空似的,傾斜着朝上方劃去。
這時身後的裂紋也已經追到,但陸蘇騎在制服男的身上,風衣男投鼠忌器,不敢對陸蘇發動進攻。實際上,陸蘇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如果風衣男這個時候狠狠心,把陸蘇和制服男一起撕裂,那麼他是必死無疑的。
陸蘇一把抓住發燙的馬克沁機關槍,猛得向後一扯,原來這東西真的是他的舌頭變的,被硬生生扯出來之後,伴着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大股的鮮血從他的嘴裡涌出來,他的牙齒和嘴脣上鮮紅一片。
這樣的話,修復舌頭也要花一點時間吧,這點時間解決掉風衣男就足夠了。他沒有立即宰掉制服男,因爲這樣做的話,風衣男很有可能把他和同伴的屍體一起撕掉,那可就無解了。
陸蘇從制服男的身上躍起,轉身衝向風衣男,地上的裂紋從制服男的身後過來,朝他襲來。快要接近自己的時候,陸蘇突然跳起,然而準備落地的時候,那道裂紋卻出現在正下方,自己的動作被預判了嗎?這傢伙的實力果然不俗,難怪會是老大。
“倒轉!”
他複製了剛纔碰過的機關槍,在地上一點,機關槍觸到裂紋的時候整個裂成了兩半。這蜻蜓點水般的一借力已經足夠他衝向風衣男,宰掉他了。
對方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腳被縛的他徒然向後跳開,但陸蘇已經衝了過去,左手握拳重重地打向他的臉。
這時,他的拳頭靜止在風衣男的臉上,因爲拳頭上出現了一道裂紋,一直延伸到小臂,這條手臂居然從當中被撕開了。風衣男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這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早就猜到了!
陸蘇突然把右手並掌,迅猛地刺進風衣男的心窩,狠狠一抓他的心臟。兩人臉對着臉,陸蘇看見對方的眼睛正在瞪大,瞪大,瞪到極限,他徒然地朝自己的胸口看,然後從嘴角流出一道細細的血,腦袋便耷拉了下來。
“左手只是誘餌哦!”陸蘇對着這個已經死掉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