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個時候,那麻煩的“不動魔音”又開始了!
現在他們幾個的狀態是小困陣亡,龍奎、戴雪、言斬蝶不能動,蟲婷還可以跑,陸蘇、耳月刀和古斯塔夫完全可以動,另外古斯塔夫沒穿鞋。
這一次孫鐵琴發動的“不動魔音”更加猛烈,伴隨着那鐵騎突出刀槍鳴的鏗鏘之聲,鋪天蓋地的聲波向他們飛。
耳月刀定在那裡揚着頭,不是不是被這攻勢嚇傻了,半晌冒出一句恩,巍巍乎若高山,蕩蕩乎若流水!”
“我c你大爺啊,這時候還欣賞音樂,喂,你能開出條道路嗎?”不跳字。
“開路?”
陸蘇指指外面,更多更多的黑衣人正朝這邊殺,這些分身雖然是一擊就粉碎的,但是在他們躲避聲波束縛的同時,實在是無法招架數量如此之多的攻擊。
“我們跑出這片區域!”陸蘇說。
“交給我了!”耳月刀豪邁地說,發動“千風化鐮”,剎像颳了一場刀子風,硬是在黑衣人中間衝開了一條通道,被飛旋的風刀砍中要害的黑衣人全部化成黑墨,一如電影裡大魔王的嘍羅兵。
陸蘇把龍奎和戴雪拽起來,古斯塔夫背起言斬蝶,蟲婷能走,而耳月刀要發動妖技是沒法揹人的。
“哈,背起爸爸上學。”龍奎說。
“你再羅嗦我就把你扔了。”陸蘇說,“準備衝出去!”
“衝啊!”耳月刀喊了一聲,率先衝向那條風刀開出的道路。
頭頂上和身後,那些環狀的聲波窮追不捨,而兩側是大片的風刀在飛舞,外面的黑衣人拼命想衝進去,當他們撞在風刀的堅壁上,便立即“呼”地一聲粉碎成墨了。
“喂,要追上了!”龍奎喊道。
他回頭一看,一道巨大的聲波正在不斷地擴張,那速度根本就逃脫不了。無質的聲波直接從陸蘇的身體穿了,然後實化,收縮,像套馬繩一樣像捆向他。
“抓緊!”
陸蘇向上一翻身,躍過正在收縮的聲波,穩穩地落到地上,背上的戴雪和手裡抓着的龍奎卻被震得不輕。
“好像吐啊。”戴雪說。
“忍一忍吧,想點其它的。”
“那我唱支歌吧。”
“不,我恨音樂!”
此時身後那悠揚的琴聲就是最可怕的殺人利器,“不動魔音”能瞬間定住千軍萬馬,果然不是誇張的說辭。
這時古斯塔夫“哎喲”一聲栽在地上,他的雙腳被束縛住了,不斷追上來的聲波一道一道箍緊他的小腿、膝蓋,眼看就要把他和背上的言斬蝶一起捆住。
這個俄國壯漢“嗷”地一聲叫,用雙手在地上一撐,然後把膝蓋以下的部位塞進了側面的風刀堅壁中。血肉之軀被塞進去,就像進了絞肉機一樣,膝蓋以下立即被絞得渣都不剩,承受着凌遲一樣的痛苦,古斯塔夫的臉一片煞白,他緊緊地咬着牙關默默忍受着,真是條漢子!
這個把雙腿絞斷的動作是在半空中完成的,他立即發動妖技,將雙腿修復完畢,落地時又可以再次奔跑了,一連串動作神速得讓人愕。看着他肩上那個沒有了雙腿的幽靈小姑娘,陸蘇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叛逆的白女”實質上就是把耗時太多的修復過程轉移到幽靈小姑娘身上來完成,讓本體可以持續戰鬥。
此種簡單而實用的妖技,身爲戰鬥民族值得擁有!
“阿廖沙,純爺們!”陸蘇一邊跑一邊稱讚,古斯塔夫豎起大拇指回應。
“你能不給人家瞎起名字嗎?”不跳字。戴雪說。
“喂,掌中倒轉能把這些抵消嗎?”不跳字。龍奎問。
“顯然不行,你的鐵鏈我就抵消不了,這種肯定也是一樣的。”
“唉,比起來,我的‘禁句束縛’好弱啊。”
“不,一點也不弱,你的是出其不意,他的是漫天撒網。”
“是嗎?”不跳字。過了片刻,龍奎發出奇怪的聲音,陸蘇問他在幹,他說我在把後面的全部打掉,pia,pia,pia!”
真是個小孩子,這時候還在玩假想的遊戲。
“小dd,用槍是不行的,要用手榴彈。”戴雪作了個扔手榴彈的動作,然後模擬了一聲“砰”的爆炸音效。
“耶,全部打掉了。”龍奎說。
“唉……你們兩個乾脆在我背上開個茶話會好了。”陸蘇嘆息一聲,同時背兩個人的方式是讓他們一左一右,面朝着後方,陸蘇把雙手從肩膀上越,抓住他們背後的聲波環,反正那是不可破壞的,當成抓手的地方也可以。
累倒不覺得累,只是雙手不能動,奔跑時的平衡性多少會受一點影響。
就在快要擺脫身後那些聲波的時候,前面的街道出現了拐角,耳月刀把兩側的風刀屏障轉向的時候,卻出現了暫時的縫隙,那些一直在屏障外面伺機而動黑衣人此時像潮水一樣從縫隙中擁進來,向他們殺。最糟糕的近身戰要發生了,雖然這些分身威脅不大,但一邊躲閃琴音的束縛,一邊抵擋他們實在是很吃力。
古斯塔夫發出一聲雄壯的叫聲,高高躍起,一腳踹爆一個分身的腦袋,然後在半空使出迴旋踢,連續踢飛兩個分身。熊一樣的身體動作居然能這麼靈活,真是不可貌相。當他落地之後,那些手持短刀的傢伙從四周涌,沒法用手的他乾脆把牙齒變尖,像野獸一樣撕咬起來,分身身上大塊的皮膚被撕扯下來的同時,它立即化作黑墨。
揹着兩個人的陸蘇就稍顯吃力一點,要防止身後被襲擊,只能用腳飛踹。他凌空一躍,雙腳夾住一個分身的腦袋,藉着身體旋轉的勢頭把那個黑衣人甩進風刀的絞肉機裡,後者剎時粉身碎骨。一隻腳剛剛落地,一道環狀聲波就已經在那裡等着他,然後實體化向後收攏,把陸蘇絆了一下,摔在地上,臉撞得很痛。
“先不要管我們了,你上吧。”戴雪說。
“那好吧!”陸蘇把他們放到一旁,一隻腳被實體化的聲波箍住其實沒影響,他跳起來拽出雙槍,一邊閃避束縛,一邊朝四周涌來的黑衣人開槍。
雙手不能動的蟲婷也在施展踢腿的功夫,大刀在她身邊飛來飛去,有時候替她防禦死角的進攻,有時候充當她的落腳點,一人一刀相互配合,加上衣袂的翩翩飄動,實在是很好看。
舒緩的琴聲突然急促起來,更多的聲波束縛向他們襲來,孫鐵琴到底佈置了多少音箱,真是不惜血本。
這時上方也開始出現黑衣人,他們源源不斷地跳下來,像集體跳樓的自殺者一樣毅無反顧。其實上方一直無法防禦,剛纔他們一鼓作氣向前衝的時候,那些黑衣人在頭頂上的廢樓間跳來跳去,卻追趕不上他們。此刻幾人被堵在這裡,那些從上面追的黑衣人也開始朝下方襲擊。
前後左右,任一方向都是束縛與攻擊,幾人的抵擋越來越艱苦。
“c,你們把我惹火了!”耳月刀突然一伸手,伴着身體中吹出的狂風,一把超大鐮刀出現在手上,光是刀刃就有十米長,刀身上鏤着漂亮的花紋,通體成銀白色。他抓住鐮刀的柄全力甩出去,那把鐮刀朝着陰沉的天幕飛去,像迴旋鏢一樣在空中打轉,接二連三地把黑衣人的身體切開。
這把飛鐮旋轉得越來越快,像個ufo在頭頂上轉來轉去,移動速度卻快得嚇人。從四周的廢樓上往下跳的黑衣人一碰到它的邊緣就變成黑墨被甩出去,乍一看就像這個飛碟的邊緣有一圈黑色的放射物似的。
“秘技,死神的迴旋!”耳月刀叫出這招的名字,然後轉頭問陸蘇,“哎,這個名字起得樣。”
“你能正經點嗎?”不跳字。搞了半天是臨時起的啊。
耳月刀的注意力要放在這個飛鐮上,因此四周的防禦稍有點鬆懈,陸蘇只好替他打爆四周的分身。這些都是一槍一個,但是其中有一個居然反應很敏捷地用短刀擋住了子彈,徑直向耳月刀衝去,後者此刻正保持着一手張開向着天空的動作,完全沒注意到危險的襲來。
“喂,前面!”
耳月刀一楞,看見了那個朝他襲來的黑衣人,伸手去抓他的腦袋,可是這個人明顯和其它分身不同,他居然輕易避開,然後用短刀刺進了耳月刀的胸口。
因爲受傷,頭頂上的飛鐮也失去控制,打着轉刺進建築裡,然後變成風消失了。與此同時,那個刺中耳月刀的傢伙向後一躍,站在一堆石頭上大笑了一聲,然後跑掉了。
“喂,你樣了?”陸蘇問。
“右胸被扎穿了,沒事的……”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血都流了一肚子了,肺應該也被捅穿了吧,他摸了摸傷口,“咦,不對勁啊。”
“了?”
“我好像沒法自愈了,血止不住了。”耳月刀捂着那裡,誇張地說,“啊,我要死了。”
“這種時候別嚇唬人好吧!喂,你真的沒事嗎?”不跳字。
“沒事,死不了!”他舉起雙手,繼續發動妖技,來抵擋四周的黑衣人,陸蘇注意到他的額頭上有一層密密的冷汗,牙齒也咬得很緊,他的傷很嚴重吧,卻故意不讓陸蘇擔心。
“陸蘇,越來越多了。”蟲婷說。
“堅持住!”
黑衣人似乎開始發動總攻,琴聲也密集起來,聽上去像萬馬奔騰一般。幾個黑衣人撲到蟲婷的身上,同時她周圍的聲波開始收緊。當聲波收緊的時候,抱在她身上的黑衣人全部被勒斷了身體,化作黑墨,最後蟲婷被結結實實地捆住,掉到地上“哎喲”一聲。
居然開始使用這種策略了,讓黑衣人來擋住他們的視線,封住他們的動作,然後把他們和黑衣人一起束縛住。
對方開始總攻的時候,這邊也出現了不太好的事態,耳月刀的風刀變慢了,胸口處的重傷讓他的控制變成無力起來,他流了很多血。
接着,耳月刀成了蟲婷之後第二個犧牲者,當他被束縛住的時候,四周的風刀一起消失了,消失的屏障後面,站着數量駭人的黑衣人。
“嗷!”古斯塔夫放下言斬蝶,像野獸一樣用四肢奔跑,衝向這羣……不,這堆黑衣人,他殺進去的地方,黑墨濺射着,但是最後他也被緊緊地束縛住,再也動彈不得。
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陸蘇恍然才,已經是最後的倖存者了!
那些黑衣人從高處跳下來,從影子裡走出來,一層一層地圍住他,蒙着布的腦袋上,每雙眼都帶着一模一樣的殺意。而這時,琴聲進入高潮,一道道聲波在頭頂張開天羅地網,等着將陸蘇捕獲。
“男人就要戰死!”地上的耳月刀給他鼓氣。
“好,戰死吧!”
陸蘇乾脆把雙槍扔掉,將指甲暴漲出來,這時四周的黑衣人一起向他奔跑,動作如此整齊劃一,就像一個黑色的漩渦般要將他吞沒。
衝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一躍而起,他們衝不是爲了攻擊,而是爲了困住他。這些分身宛如暴雨一樣從上面跳,陸蘇用尖銳的指甲切割他們的身體,艱難地抵禦。一具具身體在面前變成黑墨,這些飄散的黑墨卻暫時地阻擋了視線,讓陸蘇看不清後面的情況。
既然看不見,他就只能瘋狂地旋轉身體,揮動雙手,腦子裡想的只有一件事,切,切,切!把他們全部切碎。
但如同山洪爆發般涌來的這些分身,根本不在乎被“殺死”。一個敵人不可怕,十個也不可怕,但是數以百計的黑衣人用的身體來抵擋陸蘇的攻擊,爲後面的同伴製造機會,局面就顯得相當恐怖了。
漸漸的,陸蘇無法抵擋這樣的攻勢,他被抱住雙手,勒住脖子,抱住雙腳,根本連動也動不了,四面八方全是一模一樣的冷漠面孔。
從外圍看,把陸蘇吞沒的黑衣人就像一座人肉火山,中間高高的隆起,那些身體在蠕動着,推擠着,這個隆起越來越高,看上去好像馬上就要噴發了一樣。
而這時,幾道聲波的圓環從上方落下,一道一道圈在這個隆起處,然後琴音陡然急促,這些聲波實質並且收縮。被它們勒到的黑衣人全部像幻影一樣粉碎消散了,數量衆多的黑衣人一起化成黑墨,以致於那裡被一大片黑色淹沒,外人根本看不見發生了。
但大片的黑墨被風吹散之後,陸蘇坐在地上,身上箍了一道一道圓環,他的衣服被撕扯得很爛,臉上身上也全是傷口,好像剛剛被一羣狂熱追星族親密接觸過的明星一樣。
“哈,全員抓捕完畢!”音箱裡傳來孫鐵琴的聲音,還有琴聲,“下面這首《崖山哀》就送大家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