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蟬鑽進這個打開的冷凍罐裡忙碌起來,爲這隻名叫“愷撒”的百噬巨僵做試驗前的各種準備。
全部搞定之後,他走到外面,在手提電腦上啓動一個程序,只見“愷撒”頭上的“神冠”傳來微弱的“噼啪”聲,細小的電光轉瞬即逝。電流正在刺激它沉睡的大腦,接着,這隻巨大的弗蘭肯斯坦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如同一個沉睡千年的上古魔物被喚醒一般。
接着,“愷撒”慢慢地坐起來,關節僵硬地走了冷凍罐,每一步都非常沉重,站到陸蘇的面前。
“會叫爸爸嗎?”陸蘇笑着問。
“不會,等你教。”後面的木下蟬一邊埋頭敲擊着鍵盤,一邊說,“我現在只是把它喚醒,另外檢測它的機體各項數據,並沒有控制它,也就是說……”
話沒說完,“愷撒”突然猝不及防地朝着陸蘇一拳打過來,陸蘇一個後空翻避開,感覺腳下的地面劇烈地震顫了一下。
“也就是說它有危險,是吧!”站定之後,陸蘇驚訝地說。
“是啊!所以我才選擇這個沒人的地方,你負責保護我,另外教它體術。”
“喂,你怎麼不早說!”他埋怨道。
這個帶有強烈攻擊性的巨僵一擊沒中,又伸腳向陸蘇踹過來,雖然巨僵的力量可以一擊打癟一輛卡車,但它的動作是緩慢的,關節是僵硬的,更不懂什麼格鬥技巧。陸蘇靈活地閃到側面,本能地拔出槍準備還擊……
“喂,不能打傷它啊。”木下蟬連忙阻止道說。
“我現在退出還能領到中午的盒飯嗎?”
“你現在不退出也能領到便當!”
“木下蟬,我恨你啊!”
“愷撒”好像認準了陸蘇是有威脅性似的,對他窮追不捨。一開始“愷撒”的行動是非常緩慢笨拙的,似乎它凍僵的關節正在慢慢恢復,這樣的恢復幾乎是以秒速在進行,它的動作也越來越靈活。這個龐然大物在空曠的訓練場裡一步步朝陸蘇逼近,突然像熊一樣四肢着地。發出一聲野性的咆哮,帶着地動山搖的氣勢向他奔跑過來。
當“愷撒”帶着駭人的氣勢,用四肢奔跑着朝自己衝過來的時候,以陸蘇的視角看去就像一輛重型卡車迎面衝過來。這時他也弓起身體伸出雙臂,看上去好像在等待接受那強大的撞擊力。
實際上,“愷撒”近身的瞬間,他突然向上一躍落到它的後背,跑到了它的雙手攻擊的死角。本想用關節技來鎖它。結果發現這傢伙的胳膊根本粗得沒法抱住。
這時“愷撒”站了起來,長長的手臂像拍一隻蚊子似地朝後面甩過來,陸蘇趕緊跳到地上,然後從它兩腿之間的空蕩鑽了過去。“愷撒”畢竟反應太遲鈍,而且它的行動只是受着本能的驅使,毫無技巧可言,當它長長的手臂朝後面甩起時,它那巨大的身軀居然失去了平衡,打着轉摔倒了,轟然一聲撞在地上。巨大的衝擊力人震得陸蘇站立不穩。
“你看,‘愷撒’多有活力啊!”木下蟬說,“和那些傀儡巨僵完全不一樣。”
“有活力我承認,但是你要我怎麼教這個問題學生!”陸蘇苦惱地說。
“凡事都要循序漸進。”
“說的倒容易!”
“陸蘇,麻煩你把他按住。”
“知道了。”
陸蘇跳到“愷撒”的身上,把那個碩大的腦袋緊緊地按在地上,“愷撒”還在不停地亂動,這時木下蟬走過來,手裡抓着手槍式注射器,上面的針管比小孩的腿還粗一些。
他站在“愷撒”的腦袋旁邊。準備給他作靜脈注射,陸蘇害怕巨僵咬他,便說:“讓我來吧!”
“恩!”木下蟬把注射器遞過來,然後在自己的脖子側面指了指。“這個部位,有一根最粗的血管,打進去就行了。”
陸蘇一眼就找到了那根血管,粗得如同橡皮軟管,在皮膚下面跳動着,巨人靜脈的位置居然和人類一樣啊。他突然想,是否巨僵種本身就是一種遺失的靈長類動物呢。
陸蘇將手槍式注射器按在上面,這種注射器沒有針頭,通過強大的壓力從細胞的空隙把藥液送進去。按着“扳機”,裡面的藥液很快就注射進去了,在皮膚上留下了一個印章樣的痕跡,大約三秒之後,巨人突然不掙扎了,好像一隻被摸爽了毛髮然後安靜下來的狗,從喉嚨裡發出乖順的嗚嗚聲。
“這是什麼?”陸蘇看着空了的注射器,問。
“丙嗪加上少量的阿托品。”
“鎮定劑?”
“是的!”
然後,陸蘇從巨人的身上跳下來,鬆了口氣:“安靜是安靜下來了,但你看它這個很爽很過癮的樣子,恐怕連站起來都辦不到了吧。”此時巨人正在享受着鎮定劑的效果,嘴角流着長長的口水。
“確實有點麻煩啊!”木下蟬皺着眉頭說,“看起來放任和約束之間,需要一點平衡。”
“你的說法我無比贊同,但願你這個二噸重的兒子也贊同!”
“理論指導實踐嘛!”
“那你打算具體怎麼教它。”
“你看見它腦袋上的東西了吧,它會刺激大腦中的多巴胺分泌量,如果它乖乖聽話,就刺激一下它的快樂中樞,讓它興奮一下;如果它不聽話,我就用貼在體表的電極電擊它。”
“陽性強化和陰性強化?”
“恩!”
“好像訓狗一樣。”
“我平時主要是做理論工作的,這方面的事情確實有點捉襟見肘啊。”
“對了,巨人平時吃什麼?”
“混合了營養素的雞肉和牛肉,還有一些必要的維生素……”
“哦!”比我吃的還好,陸蘇暗想。
“……打仗的時候,吃敵人的屍體。”木下蟬補充道。
“你們老闆真會省事啊……對了,車上有吃的東西嗎?”
“有!”
陸蘇從卡車上找到一個木條釘成的箱子,裡面放着速凍的巨人飼料,雞就是完整的扒掉毛的雞,也內臟都沒處理,因爲內臟裡有維生素,牛肉則是大塊的牛肉,看上去很饞人。
戰亂年代還用這麼好的東西喂巨人,實在是讓平時吃素度日的陸蘇很眼紅,不過木下蟬說一個巨人的戰力抵得過一百個普通除妖師,這種不用發工資也不會發牢騷,只需要提供飲食就能戰鬥至死的戰力,組織當然願意批量生產了。
陸蘇把木箱子裡的飼料全部拿了出來,然後複製了一個桶裝進去,木下蟬問:“你準備做什麼?”
“弄個野外燒烤……你說我在做什麼!當然是訓練它了!”
木下蟬的電流刺激風險太大,還是用原始點的辦法更保險,那就是食慾!這個辦法和蟲婷平時訓練多多一樣,做到了就給一條小魚,做不到就不給……多多從來沒做到過,但是總是能得到小魚,蟲婷的訓練是如此失敗。
當然了,面對如此巨大的一隻“多多”,除了讓要它知道主人手裡有好吃的,更要讓它明白,主人的權威是不可侵犯的,主人的命令是一定要服從的。
當藥效開始減弱下來的時候,“愷撒”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它那張像發生過車禍的醜臉動了一下,又扁又大的鼻子抽動着,它嗅到了食物的味道!於是,“愷撒”有四肢爬行着向這邊走過來,巨大的嘴裡流出口水。
“拿着!”陸蘇把裝肉的桶交給木下蟬,“你退後一點。”
“你要幹什麼?”
“樹立威信!”
當巨人接近的時候,陸蘇把四肢伏在地上,對着巨人呲牙咧嘴起來,面對原始的東西,就用這種原始的方式來交流。
但陸蘇的威懾並沒有引起巨人的注意,以它的視角看,陸蘇小得像個黃豆,“愷撒”根本就沒把陸蘇當回事,依然在尋找美味的食物。
這時陸蘇從地上一躍而起,重重撞擊在“愷撒”的腹部,把它撞得整個仰翻了過去,轟然一聲倒在地上。然後陸蘇跳到它的身上,對着那張發出不滿咆哮聲的臉,狠狠一拳打過去。
“喂,爲什麼打它啊!”木下蟬說。
“閉嘴!”
陸蘇左一拳右一拳,揍得“愷撒”的頭甩過來甩去,疼痛讓它憤怒起來,“愷撒”伸出雙手來捉陸蘇。陸蘇突然朝後一翻,避開雙手,然後一擊肘擊重重地擊打在它的腹部。
“愷撒”再也無法忍受,右手帶着勁風襲來時,陸蘇已經跑掉了。
負疼的“愷撒”從地上爬起來,臉上被揍得都是血,它的憤怒被很好的刺激了起來,咬牙切齒,從喉嚨裡發出一陣陣恐怖的嗚咽聲。
它突然向着陸蘇的方向衝過來,伸出兩條長臂來捉他。巨人的動作是如此緩慢,以致於陸蘇可以從容地抱住它的手腕,然後向後一拽,用力一折。就算是巨人,關節被折的時候也必須用整個身體來遷就,於是,“愷撒”的身體失去了重心,從上方砸向陸蘇,這時他用雙手托住它的胸前,抓住那裡濃重的毛髮。
既然能把裝它的罐子扛來,那麼也就能把它整個摔倒,陸蘇一使勁,像老鼠扳倒貓一樣,把這龐大的身體向前一扔。
“愷撒”轟然而倒的時候,那對不甘心的眼睛正惡狠狠地盯着他,陸蘇指着它說:“聽着,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