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三君什麼反應也沒有。
水箭射在離他臉面半尺之時,突然分作兩股,河水分流般繞過他的身子,再合成一股,直射往後方的牆去,半滴水漬也沒有散亂,非常好看,又怪異無倫。
吳道子察不到其中的微妙處,只是奇怪這道水箭雖是怪一點,但對陽三君卻一點威脅也沒有。
高仁和李傑兩人一齊色變。
要知這股水箭結合了高仁體內所有真氣,連木板皮革也可以洞穿,對方竟動也不動,借物傳力,以卸勁化解,怎不使兩人駭然。
高仁一不做二不休,喝道:“好!”一掌往陽三君的黑巾下緣處挑上去。
陽三君一聲不發,纖長修美的手由桌下彈出,擺在他胸前臺上的其中一枝筷箸不知如何已落到他手裡,先在胸前畫了個小圈,再點往高仁顫震無定的頭去。
高仁感到對方那以筷箸書出的一圈,不但有輕描淡寫的閒適味道,而且使自己精心設計的氣勁如石投海,影蹤全無,悶哼一聲,手式再生變化。
高仁持茶杯的手輕輕一顫,彈出一道道水箭,朝陽三君射去。
陽三君冷喝道:“好,小心了!”手中筷箸竟發出一連串“啪啪”的響聲,教人無法明白一擊之下,爲何會生出言麼多聲音來……
此招一出,高仁微微一震,連忙退了回來,眼中精光閃閃,一瞬不瞬瞪着陽三君。
陽三君若無其事將筷箸放回桌上,笑道:“幾日是不見,你修爲又有精進,可喜可賀啊。”
這次他並沒有掩飾聲音,李傑登時認了他出來,站起身來,望着他道:“陽三君,果然是你陽三君,你小子這般裝神弄鬼幹什麼,我剛纔就差點對你出手了。”
陽三君哈哈一笑,除下黑巾,露出廬山真臉目。
高仁精光閃閃的隻眼直瞪着他,冷冷道:“我早該知道是你,上次就是你暗中出手,讓我栽了個大大的跟頭,你說這筆帳,我們應該怎麼算!”
陽三君向高仁微笑道:“讓陽某失敬高兄一杯茶水,請高兄恕陽某有眼不識泰山之罪。”又向李傑道:“李兄弟請坐下。”語氣親切熱誠,就像那天夜中相約的神情態度。
李傑嘿嘿一笑,坐了下來,心中暗道:“陽三君這廝果然是個人物,幾句放,就算彼此之間的冤隙化解了。”
吳道子放下了緊張擾處,雖仍不明白三人的關係,尤其是陽三君與李傑似相識非相識的關係,但總是是友非敵,輕鬆起來笑道:“原來都是自家人,那就好說話了。”
高仁冷冷掃了他一眼,心想:“誰和你是自家人!”不過陽三君剛纔親自倒茶,給足他面子,確令他大生好感,也不再說些什麼。
吳道子重複剛纔泡茶的步聚,轉眼又斟出四杯香噴噴的茶水。
陽三君拿起其中一杯,遞給高仁道:“高兄請用茶。”自己再順手取起一杯。
高仁皺緊的冷臉終綻出笑意,接過杯子,連聲道:“陽兄客氣了,我高仁愧不敢當,這茶還先給我老大喝吧,他纔是南方真正的主人。”
吳道子愕然,這才知道李傑這年輕的小夥子竟是名震天下的絕世高手,一個可以與陽三君平起平座的人。
李傑皺眉望了高仁,才一笑道:“什麼霸主不霸主的,只要其他人不在我生活的地方搞三搞四,我就燒香拜佛了,那有閒情去管他們,喂,高仁,你忘記另一個人了,去將她請上來。”邊說着邊提起腳,重重在臺底下踢了高仁一記。
高仁放下茶杯,痛得跳了起來,不用進行什麼談判,一身輕鬆,連忙朝樓下奔去了。
陽三君微笑看着高仁走後,舉杯對李傑開口道:“陽某以茶代酒,敬李兄一杯,但願李兄能以六道聖子的身份,能爲你我雙方的邦交,展開新的一頁。”
高仁此時還沒有下樓,聞言,嚇了一跳,又奔了回來,愕然道:“怎麼還要扮下去?”
李傑又在桌下給了他一腳,才舉杯道:“乾杯!”兩人仰首一乾而盡,事情發展至此,衆人都覺得人生有若一場荒謬的遊戲……
言罷,陽三君將李傑爲何仍要扮六道聖子身份的原因說了出來……
這時藍靈被請了到來,當她知道這樣意想不到的變化時,也是大喜過望,她本以爲,像這樣的談判,也要像電視裡看電影一樣,雙方要海拼一場了,所以在車中,她一直都提心掉膽的。
高仁興致一來,開始細說李傑的點點事蹟,藍靈故是聽得目定口呆,吳道子拍案叫絕,連陽三君也爲其中曲折處聳然包動。
其中大都份的經過藍靈還是第一次聽到,既是發生在自己傾心的男子身上,更是聽得津津有味。
當高仁說到李傑在冷氏家族中與冷傲大戰時,更是眉飛色舞,添油加醋,好象兩人血戰時,他是在旁目睹整個過程那樣。
當他說完冷傲,又說古少風,講到李傑與一掌印在古少風小腹上時,陽三君神色一動,向李傑問道:“李弟一掌印在古少風小腹上時,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李傑想了想,才道:“那種感覺很奇怪,不硬不軟,很難形容出來,好像拍打在空處一般。”
陽三君臉色一變,呼出一口氣,才道:“他的‘無極心劍’終於給練成了,只怕在近日內,就可能進入先天至境,若不能將他除去,整個世俗界重遭蹂躪的慘禍。”
衆人一齊色變,陽三君說出這樣的話來,看來裡古少風比預估的他更爲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