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內的蕭嵐兒心中駭然,這冷戰的修爲竟如此高強,連肖家堡的堡主和女兒聯手,也及不上他,不由往外望去。
肖心瑩的竹笠掉了下來,慌惶往密林掠去……
肖名牙則仗劍拚死擋着冷戰凌厲的攻勢。
蕭嵐兒暗忖這肖名牙總算是個好父親,危急關頭下,寧願機牲自己也要救女兒一命,剛想到這裡,肖名牙大喝道:“瑩兒快走,死也不要讓惡賊得到你身上的天地玄令。”
剛撲進林內的肖心瑩,全身劇震,駭得一口真氣提不起來,仆倒地上。
蕭嵐兒一愕下已知其故。
冷戰果然大喝一聲,一連幾招,迫開了肖名牙,往林內撲來。
冷戰躍進林內,外邊的肖名牙向着相反的方向逃去,剎那間消失在了密森之中。
頭髮散亂,形若厲鬼的肖心瑩剛從泥地爬起來,冷戰從後掠至,一拐往肖心瑩擊去。
肖心瑩像失去了魂魄般,擋也不擋.只是拚命往前奔去。
“蓬!”肖心瑩應拐飛跌,僕在一堆樹叢裡。
冷戰奔了過去。一點也不理男女之嫌,脫掉她的衣,仔細搜查起來,不一會全身一震,道:“不好,中了這奸賊之計!”飛掠出林,往肖名牙逃走的方向追去。
蕭嵐兒這時才鬆了一口氣,來到肖心瑩伏身處。
肖心瑩被冷戰搜身時翻轉了過來,眼耳口鼻全滲出鮮血,兩眼無力地睜開,氣若游絲。
蕭嵐兒知道大羅金仙也救不了她的命,蹲在她旁,低聲道:“肖小姐,你有什麼話想說?”天下雨水,不住落在肖心瑩沒有了半點血色的臉上,鮮血混在雨水裡,化了開來,嘴脣輕顫。
蕭嵐兒將耳朵湊過去,聽得肖心瑩微弱的聲音道:“爹,你好狠心!”
蕭嵐兒心中悽然,用指尖揩去肖心瑩眼角的淚珠,嘆道:“肖小姐安息吧!這世上的一切都與你無關了!”言罷,用利劍挖了坑,將她埋了進去。
蕭嵐兒做無這件事後,本來她已沒有特別的目的地,只是照着心中的那份惦記,一路走去……
就在這時,一對手掌出現在她眼前。
蕭嵐兒芳心大駭,想往後退!
卻聽“砰”的一聲,撞在一棵大樹幹上.對她這種擅長柔身功法的人來說,這是絕不該發生的事,可見她是如何驚惶失措。
冷戰哈哈大笑,一掌印來。
蕭嵐兒變腰一扭,轉到樹後。
剛拔出腰間佩劍,忽覺不妥,原來冷戰仍招式不變,一掌往樹身印上去。
幸好蕭嵐兒驚覺得早,想到對方的功力已高明至隔物傳力的境界,兩劍撐在樹身,疾追開去。
她的嬌軀才離開樹身寸許,冷戰深厚剛猛的掌勁由雙劍處傳來,蕭嵐兒慘哼一聲,踉蹌跌退,到背脊撞上另一棵大樹,才能停下。
冷戰由樹後轉了過來,哈哈笑道:“蕭二小姐,你實在太善良了,記得下輩子想做好事,一定要選好時間與地點,你雖然曾經與我共過事,難道你以爲我因此,讓知情的人,活在世上嗎?”
蕭嵐兒懊悔不已,暗恨自己失魂落魄,完全沒有想過冷戰會回過頭來毀屍滅跡,致發現了自己的形蹤,他當然不會容許有人知道他在這裡殺了人。
冷戰眼中的兇光閃閃,陰森道:“我冷戰一生都在爲冷無涯賣命,所以才遠赴黑狼國,甘願當個諜中之諜,可到後頭,卻只得到了冷無涯的猜忌,可喜天無絕人之路,賜我玄令,現在只要殺了你,天下再無人知道此事。
只要我有時間,那怕是十年或是二十年,終有一天會給我聚齊所有玄令,悟通其中的秘密,使我成爲道祖之後的另一絕古空前的超凡人物,哈……”
他顯然得意之極,又不怕蕭嵐兒能逃出手底,竟一口氣將心中的話吐出來。
蕭嵐兒氣血浮動,心頭煩悶,知道被對方掌勁所傷,展不開平時一半功夫,自以必死,反平靜下來,緩緩道:“你殺了肖名牙嗎?”
冷戰仰天一陣狂笑道:“這老傢伙枉我一向待他如兄弟,竟敢大膽騙我,連得到了天地玄令的事,也不告訴冷某,你想我給放他生路嗎,哈哈……”
蕭嵐兒見他狀若爐狂,如此人爲了天地玄令,到了叛主弒兄的地步,眼光落到在腰間的那塊令牌之上,心想這就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神物了,自己到頭後,竟會爲它而死,也總算是有個由頭了。
算了吧,一切也罷了,反正自己現在已沒有去處……
就在這時,狂勁捲起,冷戰已然出手,漫天氣勁,當胸戮至,已徹底封死自己所有的退路。
蕭嵐兒知道縱使在最佳狀態,也不是這人五招之敵,閉上雙目,只求一個痛快。
冷戰人影未至,勁氣已籠罩着方圓丈許的空間。
蕭嵐兒在心中叫道:“死了最好,一了百了,什麼也不知道了,姐姐,永別了,還有那個人,也……”想到這裡,素性閉上眼睛,然而在臨死之際,她腦中竟然全都是李傑的身影。
可就這時,冷戰所有的殺氣,突然消失不見。
蕭嵐兒大感奇怪,睜開眼來。
只見冷戰舉着雙手,弓着身子,保持着前衝的勢頭,但整個身子,卻像生了根動也不動,一對發着寒光大眼,似在看着自己,又像是看着她的身後。
蕭嵐兒大惑不解時,冷戰沉聲道:“誰?別裝神弄鬼了,給我出來!”
李傑平靜的聲音在蕭嵐兒身後某處響起道:“冷兄爲何不繼續動手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