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虎腹部,胸膛,腿部多處中槍,渾身是血,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上身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眼眸空洞的睜着,眼神渙散,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作爲山虎這樣的頂級高手,心中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也不止一次的猜測過自己的死亡方式,恐怕絕對沒有想打會是這樣的一種下場。
白晴川深吸一口氣,身體微微顫抖,從大樹後面慢慢的走出來,眼神驚恐的看着山虎,眼眸中流露出一絲愧疚,站在山虎的面前,微微鞠了一躬,說道:“山虎,謝謝你當年的救命之恩,這麼多年我爲你所做的事情,足夠來報答了!”
“你給我站住!”竇戰龍眼睛一亮,神經繃緊,雙手握槍,轉身指向黃髮,厲聲厲色的呵斥道。
黃髮眼神大驚,“嗖”的一下,撒腿就跑,消失在森林中,沒有了蹤影。
“不好,千萬不能讓他跑了!”白晴川神情凝重,臉色有些着急,拍打着竇戰龍的手臂,說道:“那個黃髮小子是山虎的徒弟,性情浮躁,伸手了得!”
“呵呵!”竇戰龍撇着嘴角,冷笑道:“如果他身手了得,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師父死在面前,卻撒腿就跑?”
白晴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沉重的臉上多了一絲哀愁,聲音低沉的說道:“黃髮的外號叫‘無影兔’。因爲他的奔跑速度和出手速度都非常快,所以纔會得到這樣一個稱號!”
“無影兔?”竇戰龍歪着腦袋,嘴裡喃喃自語,不由得笑出聲來,說道:“這個人倒是有點意思,名字和人挺般配的。”
“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白晴川眼眸深邃,若有所思的看着竇戰龍,說道:“你知道無影兔爲什麼要跑嗎?”
“不知道!”竇戰龍眼神一怔,一時語塞,不明所以的看着白晴川,說道:“他爲什麼不趁機和我們幹一仗呢?”
“正因爲如此,他纔是山虎的徒弟!”白晴川臉色陰沉,擡頭看着竇戰龍,似笑非笑的說道:“山虎的人從來不敢沒有把握的事情,即便是親眼看見山虎死在面前,沒有把握拿到**,絕對不會貿然和我們硬拼的。”
頓時,竇戰龍神情嚴肅,對無影兔充滿了好奇與恐懼。
高手之間過招,不僅需要強壯的身體和精湛的武力,更加需要沉着的氣力和堅強的意志力。無影兔表面看起來隨性,但在逃跑的一瞬間,壓制住了內心的憤怒和憂傷,毅然離開,只爲了更好的報仇。
一瞬間,竇戰龍與白晴川之間陷入了一種寂靜,陰森恐怖而又尷尬的局面,不由得深吸一口氣仰望着天空。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一陣涼風不停地迎面襲來,白晴川不由得身體一顫,打了個噴嚏。
“你沒事吧?”竇戰龍轉頭看着白晴川,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徑直走向山虎。
竇戰龍二話不說,伸手扒下山虎的衣服,轉頭看向白晴川,眉頭微皺,聲音低沉的說道:“不好意思,你可以轉過頭去。”
白晴川第一次看到竇戰龍尷尬的樣子,不由得捂着嘴巴,嬌笑起來,語氣輕鬆的說道:“沒關係,你自便!”
她安靜的坐在一旁,靜靜地看着竇戰龍寬大的胸膛和結實的肌肉,心裡有種莫名的激動。
很快,竇戰龍換好衣服,拎起山虎的揹包,走到白晴川身邊,低頭說道:“看看裡面有什麼東西吧!”
“不會有**吧?”白晴川膽戰心驚,小心翼翼地拉開拉鍊,好奇的睜大眼眸,仔細查看。
“呦,不錯啊!”竇戰龍眼睛一亮,伸手掏了進去,陸陸續續的拿出一些餅乾,牛肉罐頭,純淨水等能量補充品,遞到白晴川的手裡,說道:“趕緊吃吧,估計明天對付無影兔,還會是一場惡戰。”
白晴川回想起對付山虎的情景,心情不由得沉重起來,深深地嘆了一口氣,臉色惆悵,眼眸黯淡,說道:“今天我們對付山虎一戰,純屬僥倖。不知道明天能不能這麼順利?”
“即便是僥倖,那也是我們提心吊膽,冒着生命危險,消滅掉的!”竇戰龍不以爲然,臉色淡定,說道:“這樣的高手我見多了。並不是每一根高手都能夠憑藉自己的實力,死的心甘情願的。”
竇戰龍和白晴川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山虎,心底各自升騰起難以表達的心事。
山虎臉色慘白,嘴脣毫無血色,一雙眼眸直直的瞪着,儼然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自從進入一葉舟殺手組織,我無數次的想象過自己的死亡,甚至以爲自己早就已經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白晴川深吸一口氣,有所感慨的說道:“直到死亡真的靠近了,我才發現以前的準備都是扯淡,一點意義都沒有!”
竇戰龍轉頭看着白晴川,神情有所緩和,嘴脣微張,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到自己與白晴川境遇相同,想要安慰點什麼,卻怎麼也張不開嘴。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竇戰龍臉色木然,仰望星空,一雙眼眸彷彿看穿了世間的塵囂,嘴角上揚,露出好看的微笑,說道:“向我們這種遊走在刀刃上的人,更應該放鬆心態,擡頭挺胸,跨步向前走。”
白晴川目不轉睛的看着竇戰龍,他的淡然目光,他的輕鬆言語,他的身手敏捷,挖的聰明機智,深深地印在白晴川的腦子裡,不由得心情輕鬆了許多。
“竇戰龍,我對你真的不得不刮目相看!”白晴川回想起一路上發生的事情,恍然覺得,只要光明磊落的走正道,什麼都是無畏的。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吼吼”的狼叫聲,隱約散發出一種幽靈詭異的綠光。
“不好,好像有狼來了!”竇戰龍眼神一驚,伸手摸索着山虎的揹包,從裡面找到一把手槍和一把匕首,警惕性的對白晴川說道:“你趕緊上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白晴川微微一愣,定睛一看,不由得眼神大驚,顫抖着手臂,指着正前方,哆嗦着說道:“狼,真的是狼來了!”
竇戰龍將一子**上膛,穩穩地托住手槍,目不轉睛的瞪大眼眸,與野狼相互對視,厲聲厲色的對白晴川呵斥道:“你趕緊上樹!”
白晴川二話不說,三下五除二的縱身一躍,跳到樹上,攀爬在樹杈中間,警惕性的看着下面,小聲說道:“對待野狼這種畜生,就得開槍打死它,千萬不能肉搏。”
這麼淺顯的道理,竇戰龍當然是懂得的。他子彈上膛,兩眼微眯,直直的瞄準野狼,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野狼似乎有所忌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眸睜大,散發出幽靈的綠光,直直的盯着竇戰龍,試探着竇戰龍的反應。
竇戰龍 嚥了口口水,神情淡定,目露兇光,惡狠狠地與野狼對視。
野狼仰起腦袋,張開大嘴,“吼”的一聲,前蹄向前,後踢蹬地,朝着竇戰龍撲了過來。
竇戰龍眉頭一挑,神情緊張,準備扣動扳機。突然,他眼珠一轉,收起手槍,掏出匕首,腳步向前,衝向野狼。
白晴川見竇戰龍收起手槍,不由得心頭一顫,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臉色擔憂的看着竇戰龍。
野狼身體騰空,四蹄高擡,微微縮起,準備下落,張開大嘴,咬向竇戰龍的脖頸。
竇戰龍兩膝微彎,上身壓低,雙臂高舉,猛然用力,將手中的匕首捅進野狼的腹部。
伴隨着“吼”的一聲哀嚎,野狼身體失重,“噗通”一聲重重的倒在地上,兩眼無助的看着遠方,嘴裡沁出一口鮮血。
竇戰龍腳步前移,身體旋轉三百六十度,直起身子,面對野狼,雙腿站直,小心的擡起右腿,伸腳踢打着野狼。
野狼口吐鮮血,眼神無光,奄奄一息。
白晴川心頭一驚,縱身一跳,從樹杈上下來,走到竇戰龍身邊,拍打着他的肩膀,讚賞的說道:“想不到你還會制服野狼!”
“身爲一葉舟殺手組織的成員,經常天南海北的執行任務,穿過森林,越過海洋,一個區區野狼,自然不在話下!”竇戰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着內心的忐忑,擡頭挺胸,故作淡定的說道。
“要不然我們今晚就吃它吧?”白晴川挑着眉頭,壯着膽子,試探性的看着竇戰龍說道。
“你真的確定?”竇戰龍眼神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白晴川,疑惑的說道:“山虎揹包裡的東西不夠吃嗎?”
“追求一下刺激不可以嗎?”白晴川是第一次見到野狼,一心想要吃塊野狼肉,壯壯膽子。
竇戰龍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白晴川,眼眸中閃爍着單純的光芒,再也沒有之前勾心鬥角的陰謀,面色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滿足一下你的刺激心!”
說幹就幹,竇戰龍很麻利的將野狼拴在一根藤條上,倒掛起來,手持匕首,很是熟練的扒掉野狼的皮,露出裡面鮮紅的肉。
收拾完野狼,竇戰龍撿來一些雜草,從口袋裡取出打火機,迅速的生起一團火焰。
然後他用匕首削了七八根樹杈,削下野狼肉穿在樹杈上,加到篝火上方,慢慢的加熱起來。
“白晴川,你從山虎的包裡拿一點鹽來!”竇戰龍很是認真的烘烤着狼肉,不假思索的知道,山虎的揹包裡一定少不了鹽這種身體能量補給品。
不一會兒的功夫,竇戰龍將一塊散發出肉香的野狼肉遞到白晴川的手裡,一臉漠然的說道:“嚐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