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麼說,四位長老有點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都沒有放在心上,緊接着就宣佈盛銘爲新任幫主。
下面的人頓時歡呼了起來,以我這邊的堂口和盛銘那邊的堂口呼喊的最熱烈。
而周滅絕的臉色則十分的難看,鐵青着一張臉,看不出表情來。
他手底下的人也有兩個想一起歡呼的,但是被他眼睛一瞪,就給瞪的不敢說話了。
而因爲袁學彬剛纔的一番話,所以他的手下都以爲袁學彬也認同了盛銘做幫主,所以也跟着歡呼了起來。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袁學彬那近乎陰沉的臉。
盛銘則一臉茫然地看着我,眼神裡滿是不解。
我則衝他笑着點了點頭,示意他放心就行。
這時矮墩子和高個湊到了我跟前,不解的看了我一眼,問我爲什麼退出了幫主的選舉。
我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其實這本來就不是我想要的,我要不是爲了給我媽報仇,我也不會走上今天這條路,這個幫主就算給我當,我也沒有絲毫的興趣,而這則是盛銘的所願,幫住兄弟坐上幫主的位子,我心裡是發自肺腑的高興。
至於接下來的這頓飯,大多數人都吃的很愉快的,幫裡的大小骨幹都爭先跑上前去給盛銘敬酒,就連矮墩子和章曉他們也上前去湊熱鬧。
俗話說有人歡喜有人憂,現在我們這邊的喜氣洋洋始終也壓不住周滅絕和袁學彬那邊的心有不甘。
所以他們兩個按儀式過來給盛銘敬了兩杯酒之後,就找了個藉口各自帶着手下先回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看着袁學彬的背影,勾了勾嘴角,眼前浮現出孫崇文的笑臉來。
因爲今天是盛銘接替幫主的日子,所以他在這些骨幹你一杯我一杯的輪番轟炸中徹底的倒下了。
最後是他的那個留着莫西幹髮型的小夥將他摻到車上去的。
我見這小夥不管什麼事盛銘都吩咐他做,而且出來也都把他帶在身邊,估計也有點斤兩,而且肯定也深得盛銘的信任。
在他把盛銘扶上車之後,轉過身笑着跟我道別的時候,我把一盒芙蓉王扔到了他手裡,笑了笑,開口道:“兄弟,見了你好幾次了,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怎麼稱呼啊?”
莫西幹頭十分禮貌的衝我笑了笑,略顯恭敬的道:“遙哥,您擡舉我了,我姓何,名卓楓,你以後就叫我小楓就行。”
我衝他點了點頭,和善的笑了笑,開口道:“好,我知道了,路上開車的時候慢點。”
“好嘞,遙哥你放心就行,現在銘哥可是幫主,我可不想被全幫追殺。”他笑着跟我開了個玩笑接着就轉身上了車。
我看着他們的車子遠去的方向,笑了笑,感覺對這個年輕人的印象挺好的,禮貌,分的清長幼尊卑。
想到這裡我趕緊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這種念頭去掉,袁學彬以前也給過我這種感覺,現在不也是害死了羅扒皮之後又親手殺了吳宗盛嗎。
這個社會上有太多的人都帶着好多層你根本看不破的面具,摘掉一層,還有一層,讓人分不清真假,其實我一直好奇,他們就算最終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得到了自己想要打,但是,不覺得累嗎?
我輕聲的笑了笑,其實現在的我又何嘗不是這樣呢,雖然做不到陽奉陰違,但是不多少也變的世故圓滑了嗎,至少現在的我,絕對是我從前對我所不齒的那種人,人生最可悲的一點就是你可能會變成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人,而命運還要再十分無情的加上個“再也回不去了”的後綴。
不過好在時光不會給你多少駐足思考的時間,只會催着你不斷的往前往前,我們就這麼被時光淹沒在浩瀚的人羣中。
其實自我媽死了之後,我的人生觀多少有了一絲變化,可能這種變化可以稱之爲消極吧,現在的我認爲人怎麼樣過都是一輩子,將就將就也就過去了,所以我以前所有堅持的執拗也就沒那麼非其不可了,就好比我對女神姐姐的執念也終於在時間的打磨下漸漸的消磨殆盡。
現在的我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更多的是追求一種順氣自然的無慾與無求,所以當我打電話給唐韻叫她晚上出來吃飯,而她告訴我說老唐不讓她出來時,我的心裡並沒有驚起多大的波瀾,只是釋然的笑了笑便將電話掛掉了。
其實我也不是沒有聽到絲毫的風吹草動,據說那個讓唐夏兩家掙破頭的項目已經多半定下是交給夏家來做了。
所以老唐現在這麼做是很正常的,我似乎都已經習慣了他的反覆無常。
這個世界本來不就是這樣嗎,有多少人是因爲利益才聯繫在一起的,能夠真心對你好的又有幾個呢。
不過令我感到十分有挫敗感的是,真正對我好的人似乎並沒有增加多少,倒是以前真心待我的人已經少了兩個。
我沒有像個憤青一樣跑到唐家去大吵大鬧的質問老唐一番,一是我壓根沒有這個心思,二是我也沒有這個時間,反正我和羅彥清遲早會有正面的交鋒,所以也不急在這一時。
因爲現在已經嚴打已經算是徹底的結束了,所以有些事情自然就如壓抑了太久的負面情緒般頓時噴薄而出。
所以sh各個陰暗的角落時不時的爆發出一些不大不小的騷動,這些騷動對於大sh來說,就好比人被螞蟻咬了一口一般,但是如果螞蟻多了,也就能感覺到疼了。
不過本來與預料中相符的疼痛所帶來的反應倒是出乎我意料的沒有表現出來,公安局那邊沒有絲毫的動靜不說,而且在街上巡邏的警車也驟然的減少了。
只要不驚動尋常的老百姓,不過分的擾亂社會治安,公安局都保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似乎一切都在爲城南城北的爭鬥提供充足的條件。
當所有人都覺得此時可以大幹一場的時候,我則皺起了眉頭,開始想這背後的原因,不由的聯想到於伯伯那天跟我說的那幾句話。
這背後的爭鬥恐怕不是表面上的城南城北的爭鬥,可能還觸及到了某些大人物的利益。
而相信這一場爭鬥下來,恐怕會令很多人傷筋動骨。
不過我倒沒有太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和盛銘雖然也不是小蝦米但是也算不上大魚,不管這場爭鬥如何,我們倆也不會不如萬劫不復的境地,而且這也爲我殺死孫崇文替我媽報仇提供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我相信,現在的孫崇文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我心裡現在還有個擔憂,那就是老喬曾經跟我說過,說孫崇文暫時動不得,不過我想現在的時機應該也差不多了,但是還是想要等到他的確認。
好在等晚上的時候,老喬就給我打來了電話,是用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來的。
我聽到老喬的聲音之後,顯得有一絲興奮。
果不出我所料,老喬跟我說他現在的任務已經完成了,而孫崇文那邊我已經不用顧慮什麼了,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過有一點,他說他要回去了,所以恐怕不能再暗中保護我了,讓我自己多加小心。
我笑了笑,跟他說放心。
不過就在他要掛電話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什麼來,開口道:“老喬,你走之前先幫我找個人吧。”
他一愣,問我要找什麼人,還要他幫忙。
我笑了笑,開口道:“一個很難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