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吧之後,盛銘陰沉着一張臉沒有說話,自己一人先進去了。
我和高個以及辰逸下車後先去酒吧後面洗了洗身上的污漬,接着換了一身衣服纔出來。
出來後只見盛銘一個人坐在酒吧吧檯旁,手裡端着一杯酒。
辰逸和高個一臉擔憂的看了我一眼,問我是不是銘哥生氣了。
我衝他們笑了笑,說沒事,我去跟他說說去。
說着我就走到了盛銘旁邊,挨着他坐下,然後讓調酒師給我來了一杯雞尾酒。
我拍了一下盛銘的肩膀,開口道:“我要不要在強調一遍,鴻野口中的那件事情確實不是我捅出去的。”
盛銘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理所當然的道:“不用,我相信你,你說不是你就絕對不是你。”
我嘆了一口氣,喃喃道:“其實我知道他們的來頭很大,但是看到章曉被打成重傷,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
盛銘聽我說完後沒有開口,沉默了一會兒,梗了梗喉頭,接着轉過頭來看着我,面色冷峻的開口道:“我能理解,換了我我也會這麼做,但是我不理解你爲什麼不把這件事情跟我說,難道你認爲我會袖手旁觀嗎?”
我笑着搖了搖頭,輕輕的轉了一下手中的酒杯,輕聲道:“你剛坐上幫主,地位還不穩定,威望也還不夠,我不想因爲這件事讓你的幫主的位子做不安穩,而且我也不想牽連到青幫,畢竟它現在已經是你的了。”
盛銘一臉陌生的看着我,開口道:“難道你以爲這樣就是爲我好?一個區區的青幫幫主在我眼裡算什麼?我盛銘是那種爲了名利而置兄弟於不顧的人嗎?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晚上要不是我去救你們,你們可能就再也回不來了,那樣我就會愧疚一輩子,愧疚一輩子,你懂嗎?!”
盛銘說到這裡音調一下子提供了,顯得十分的激動。
不過好在酒吧的音樂開的不小,而人羣的喊聲也十分的大,凌晨這個時候,是酒吧的又一個人羣高峰期。
所以他這番話並沒有引起別人的注意,只是吧檯後面的調酒師好奇的看了盛銘一眼,接着就低下頭自己忙自己的事情。
我笑了笑,拍了拍盛銘的肩膀,“別生氣,我這不也沒想到那個鴻野五郎會帶着人帶着傢伙過去嗎,我還以爲這幾天他會在武道館裡面合計着怎麼對付我呢,這次是我的疏忽。”
接着我就趕緊把話題岔開,問他是怎麼知道我們三個去了鴻野武道館的。
他喝了一口酒,穩定了下情緒,跟我說他本來有點事情要過來找我商量,結果來了之後見我不在,便問了下矮墩子。
矮墩子其實也懷疑我和高個一起出去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有點擔心我們倆,而且他壓根也不相信昨天晚上我跟他說遊艇沒事的話,所以他就跟盛銘說昨天遊艇那邊出事了,估計我和高個出去跟這事有關。
所以盛銘就打電話給了歪瓜裂棗,因爲鴻野武道館是章曉跟蹤那幫人回來後說的,所以歪瓜裂棗也知道這裡,在盛銘給他打了電話之後,他聯想了一下,就說我們八成去了鴻野武道館。
等他說完之後,我點了點頭,心想這個矮墩子和歪瓜裂棗倆人不笨啊,這次多虧了他們倆,要不然我和辰逸、高個就真的交代了,所以我打算給他們倆加薪,以示嘉獎。
我喝了一口酒,接着轉過頭來看着盛銘道:“你說找我有事商量,什麼事啊。”
盛銘立馬正襟危坐,看着我一臉嚴肅的道:“臺灣那邊聯繫我了。”
“嗯?正常啊,你當了幫主,他們當然要聯繫你啊。”我滿不在乎的說道,不知道盛銘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他們聯繫我是爲了安寧。”
“什麼?”我一下子轉過頭來,皺着眉頭看向盛銘。
盛銘的臉色並不好看,轉過頭去,隨意的抓起桌上的酒杯,輕輕地搖晃着杯裡的酒,“因爲此前袁學彬放出的消息是吳宗盛是被安寧倒戈緬甸那幫人之後被害死額的,所以臺灣那邊讓我幫忙把安寧給抓住,你知道臺灣那邊的老大陳衛與吳宗盛算的上是同門師兄弟,所以他肯定會竭盡全力爲吳宗盛報仇。”
我皺了皺眉頭,問盛銘道:“那你是怎麼跟他們說的?”
盛銘微微嘆了一口氣,道:“我以我們現在和城南鬥爭爲名,說暫時沒精力幫助他們,但是陳衛說我不幫他找也行,讓我給他提供點消息,說他自己去找。”
我輕輕的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越想感覺自己心裡越有愧,當時安寧是從我的眼皮子地下逃走的,如果他要是去了緬甸還好,但是問題現在是他肯定會從澳門回sh的,估計他可能都已經回來了,因爲我和盛銘回來之前曾經跟膽向生說過,讓他幫忙找逃走的安寧,同時爲了防止他跑到香港那邊去,所以我也拜託四爺在香港給幫忙找找。
雖然對於他們我不能說完全信得過,但是畢竟我只能找他們幫忙,而且殺吳宗盛也有他們的幫忙,所以我相信他們還是會盡力幫我們找的,但是最後他們那邊傳來的消息都是沒找到,說安寧肯定已經回到了大陸了。
而盛銘也一直留着着,讓幫裡的人多注意下sh有沒有安寧的下落,但是一直都沒有關於他的消息,所以現在安寧是一個很令我們頭疼的存在,假如他知道了青幫發生的事,然後再跑到臺灣去,跟陳衛一說,那麼我們恐怕就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
所以爲了防止這種事情的發生,我們必須儘快將安寧找出來。
我扭頭看向盛銘,開口道:“安寧這個人的底細你查過了沒有,他還有沒有什麼親戚?”
盛銘愣了一下,扭頭看向我,動了動嘴脣,纔開口道:“我們對他的家人下手,這樣有點爲人所不齒吧。”
我輕輕嘆了口氣,滿是無奈的道:“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而說不定他現在正在他家人那裡呢,如果他不在,我們先派人將他的家人給騙過來,再想辦法引誘出他來,其實我們也不必非要動手,能把他勸降最好就把他勸降,能收爲己用最好,反正現在吳宗盛都死了,他一個人這麼做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說着我頓了頓,扭頭看向盛銘道:“其實過了這麼久他還沒有去跟臺灣那邊說,有可能他也是在等着我們把他找出來呢。”
盛銘聽完我這話之後,沒有立馬錶態,只是低着頭考慮了考慮,接着擡起頭來看着我點了點頭,道:“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查,據我所知他好像沒什麼家人了,只有一個嫁了人的姐姐。”
我點了點頭,接着將自己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等送走盛銘的時候,都已經快晚上兩點了,所以我便打算直接睡在酒吧裡面,不過辰逸不放心堂口那邊的事情,所以就先回去了。
盛銘臨走之前也沒有責怪高個,反而弄得高個感覺很不自在。
在盛銘上車之前,我喊住了他,問他道:“得罪了稻川會,雖然說他們算不上太大的威脅,但是還是多了一些麻煩,爲了救我自己,攤上一個大仇家,你後悔不後悔?”
盛銘一臉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開口道:“你腦子是不是被打壞了,沒有你就沒有我現在的一切,況且,我可以做任何事,但是永遠都不會做對不起兄弟的事。”
說着他就懶得搭理我,直接鑽進了車子裡,揚長而去。
我一把攬住高個和矮墩子,笑眯眯的望着盛銘遠去的車子,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