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身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時候,有個人肯跟你聊聊天,跟你講講經驗教訓,還能再給你一根菸抽的話,而且還不圖你什麼的話,那麼這個人肯定是個好人,就算他全身穿的髒兮兮的,救算他只能靠乞討過活,那麼他也依舊是個好人,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人。
對於好人,我從來都是抱以善意尊敬的心態的,不管他是個出租車司機還是一個乞丐,我都會打算跟他交個朋友。
所以我扭過頭去,衝他笑了笑,開口道:“聊了這麼久,抽了兄弟一個煙,還不知道兄弟怎麼稱呼呢。”
“你叫我小乞丐就行,他們這片兒人都這麼叫我。”他衝我爽朗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的黃牙。
我絲毫沒有歧視厭惡的神情,也衝他爽朗的笑笑,道:“我叫陸遙,陸地的陸,遙遠的遙。”
他看了我一眼,笑道:“兄弟,我今年二十三了,不知道你多大。”
“我比你大一歲,二十四。”
“那行,那我以後就叫你遙哥了。”他的笑容很質樸,很友善。
小乞丐是個有着很積極心態的人,一個對生活有着期望的人,他的理想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討到了足夠的錢之後就回他們村,蓋一間他們村最大的五間大瓦房,娶一個胸部挺屁股翹的標緻媳婦。
我問他爲什麼要做乞討這一行,要是隨便找個工作也比在這裡要飯強。
他聽完這話之後,神色一黯,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遙哥,不瞞你說,我是打小被人販子賣到這邊的,那時候我才七八歲,當時我是被賣到了tj,買我的那戶人家起初對我很好,但是後來他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就對我越來越差了,於是我就一個人離家出走了,在社會上混着,被一個專門拐騙孩子來替他們偷東西乞討的集團抓了過去,每天替他們要飯、偷東西,就這樣一直過了好幾年,等我長大了之後,我就找了個機會逃到了京城,但是我什麼都不會,去餐館端盤子人家都看不上我,所以我就好重拾以前的行當,繼續做我的乞丐,就這麼討了有五六個年頭了。”
說到這裡他狠狠的抽了一口手中還剩的最後一截煙把子,低下頭,輕聲道:“其實現在就算是讓我回去,我也找不到我們以前那個村了。”
每個人都有沒個人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辛酸,哪怕是街頭一個毫不起眼的乞丐。
但你罵他不老不而獲,瞧不起他的時候,是否也想過其實他在這個世界上活的其實已經夠艱難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開口道:“兄弟,你放心,以後我要是還能活着,將我自己手頭的事處理完了,我肯定幫你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再幫你找到你們的村子,讓你回去實現你的願望。”
聽我這麼說,他一下子擡起頭來咧嘴笑了。
我看着他一挑眉,嘴角帶着笑意道:“怎麼,你不信。”
他“嘿嘿”的笑了兩聲,連忙點頭道:“信,信。”
他雖然嘴上說信,但是我能看出來他心裡肯定是不相信我的。
我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他雖然沒當真,但是我卻當真了,當然,前提是我能夠一直活下去。
我蹲在這裡邊跟小乞丐倆人閒聊着,邊在心裡盤算着我下一步的打算。
但是盤算了半天都沒盤算出個所以然來,不僅嘆了口氣,要是木姑娘交給我的那張銀行卡沒有被我掉在船上的話那該多好。
就在我倆聊天的時候,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個喊聲,“小乞丐!你找死是吧,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嘛,以後這個點不是你的了,歸我們了,你今天怎麼還敢來啊。”
我和小乞丐倆人同時擡頭往來聲處望去,只見一個穿着邋遢,頭髮胡亂的纏着一堆一堆,臉上帶着皺紋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朝這邊走着,手中拿着一個鐵缸子,身後跟着三個年齡層次不齊的和他差不多模樣的人。
我皺了皺眉頭,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幫子在一起的乞丐,原來要飯也是要組團的。
每個行業裡都有競爭,就連乞討這行也不例外,小乞丐跟我說這一行的競爭力很大我起初還不相信,但是看到現在這幫組團來搶地盤的人之後我就相信了,原來做什麼也不容易啊。
那四個人走到了我們跟前之後就停了下來,但是那個帶頭的中年乞丐突然往前一踏,一腳踢翻了小乞丐面前的鐵碗,將碗中的零錢和硬幣踢散了一地。
同時他嘴裡罵罵咧咧道:“老子已經給你寬限了一天了,你還倒好,蹬鼻子上臉了還。”
小乞丐站起身,面色堆笑道:“姜叔,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讓我在這裡要吧,我要是去別的地方肯定會捱打的,實在不成我們一起在這討……”
“去你媽的!”還沒等他說完,那個中年乞丐身後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乞丐驀地往前一步,一腳踢在了小乞丐的肚子上,將小乞丐踢倒在了地上。
我此時剛幫小乞丐把地上的錢撿起來,見他被踢到在地,頓時來了火氣。
走過去將小乞丐扶起來之後就往前探了一步,絲毫不畏懼的看着眼前的這幫乞丐道:“你們別欺人太甚!”
“哎呀,小兔崽子,還找了個幫手來哈。”帶頭的那個中年乞丐打量了我一眼之後轉頭向我身側的小乞丐,一臉的囂張氣焰,絲毫不理會旁邊一些路人的目光,直接叫囂道:“給我打,打的他們倆滾出這裡爲止。”
說着他手一揮,身後的那三個人便走了上來。
這時小乞丐上前一步,一把把我護在身後,衝那個帶頭的中年男人開口道:“姜叔姜叔,我們走,我們這就走,以後我再也不來了。”
那個姜叔在聽到他這番話之後就制止了手下,接着點點頭道:“嗯,你說的啊,以後再也不來了,要是我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我皺着眉頭將一旁的小乞丐撥開,輕笑了一下,衝眼前的中年乞丐開口道:“我們今天還就不走了,而且不止今天不走了,以後也不走了。”
我這話頓時激怒了眼前的這個中年乞丐,他面色一凌,衝我惡狠狠的道:“小兔崽子,你他媽找死是吧?!給我打死他!”
他話音一落,前面的三個乞丐就衝我撲了過來,有拿腳踹我的,有拿拳頭打我的,很明顯他們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乞丐,所以打架的動作跟普通人大家沒什麼不同,都十分的遲緩,動作笨拙。
我一把抓住其中的一個胳膊,用力往身前一拽,讓他幫我擋下了前面的一腳,緊接着我身子一側,將另一個張牙舞爪向我撲來的乞丐一腳踹翻在地。
沒有絲毫的停滯,我又利落的落掌掃腿,將另外兩個乞丐給放倒在地,只剩那個中年乞丐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拍了拍手上的塵土,衝眼前的姜叔開口道:“以後這個地方就是我們的,你答應不答應?”
他一下子回過神來,趕緊連連點頭,不住應道:“答應,答應。”
等兩外三個人爬起來之後,我就讓他們走了,而一旁的一些遊客也一邊指指點點的笑着,一邊散去。
小乞丐跑到我跟前衝我豎兩個大拇指,嘖嘖道:“遙哥,真沒看出來,你還是個高手!”
說着他擡頭看了一眼太陽,見快中午了,換快道:“走,遙哥,今天高興,咱下館子去!”
說着他拽着我就走。
這時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喊聲:“師傅,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