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關於我生父的生前事蹟,我知道的也並不多,老尼姑告訴我的也無非是我父親生前的大致概況,隱於雞鳴寺多年的她也早就不爲紅塵俗世所困擾,而關於我父母的事情也沒有刻意的去打聽過,只不過是心裡知道還有我父母這麼兩個好友而已。
此時我聽到趙無極的這句話之後,頓時心裡一喜,倘若他視我生父爲偶像的話,那麼想必關於我要調查我生父的死因的事情,他也必定會鼎力相助。
想了想,我還是壓下了心中的喜悅,面色平淡的衝他開口道:“趙大哥,既然他是你的偶像,那想必你也知道他已經不在世上了,不過,你知不知道他當年是怎麼死的?”
聽聞我這句話,之後,趙無極立馬警覺了起來,打量了我一下,略帶疑色的開口道:“你問這個幹嘛,關於雲部長的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我遲疑了一下,低下頭,緩緩呼了口氣,接着面色平靜的擡頭看着趙無極道:“既然要麻煩趙大哥幫我的忙,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趙大哥,不瞞您說,雲宇航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聽聞我這句話之後愣了一下,臉色變了變,許久之後才面色驚異的衝我開口道:“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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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衝他點了點頭,接着開口道:“千真萬確,有人曾經把我誤認過他,難道你沒覺得我和他長的有些相像嗎?”
趙無極仔細的打量了我一番,盯着我的臉看了半天,才兀自點了點頭,開口道:“你別說,還真有點像,不過可惜,我只見過他照片,並沒有見到過他的真人。”
“趙大哥,我確實是他的兒子,要不然我也不會費勁精力跑到京城來查我父母當年死的事情了。”我面露真切,“趙大哥,你幫幫我吧,我父母雖然沒有養育我,但是畢竟生育了我,我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活下去,倘若我父母是做錯了什麼那麼我無話可說,但是倘若他們是被別人害死的,那麼我陸遙就算是拼上了這條命,也要跟他們拼到底。”
我臉色冷峻的看着眼前的趙無極,眼神十分的堅定。
趙無極略一遲疑,接着開口道:“果真是虎父無犬子,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父親,但是我相信你父親生前也肯定是個有情有義的真漢子,只可惜,天妒英才……”
說到這裡他輕輕的嘆了口氣,兀自道:“其實我也挺想幫你的,但是,不瞞你說,關於你父親的死我也不瞭解。”
趙無極擡頭看着我,一臉的真切,似乎不像說謊。
我一下子急了,開口道:“趙大哥,你是國安部的人,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他苦笑了一聲,接着搖了搖頭,開口道:“我雖然國安部的,但是我確實不知道,有關於你父親的檔案全部都是絕密資料,我雖然是個副部長,但是也沒有查閱的權利,至於部長,我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我曾經試着跟他打探過,但他每次都嚴厲批評我說不該問的別問,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一臉的失落,倘若連趙無極都幫不到我的話,那麼還能能有幾個人能幫到我呢。
趙無極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嘆息了一口接着道:“其實關於坊間的傳聞倒是有不少,有的說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英勇就義了,有的說他爲了救自己的隊友而犧牲了自己,還有說他在戰場上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總之,關於你父親的死的消息有很多,但是基本上都是說你父親是個大英雄。”
“大英雄?!”我難以抑制的開口笑道,感覺這是我聽到過的最滑稽的話了,“我相信我父親肯定是個大英雄,但是我不認爲他是以一個大英雄該有的犧牲方式死去的。”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我面色陰冷,這些坊間的傳聞還不知道是哪個別有用心的人散播出來掩蓋某些真實的事實的。
倘若我父親真的是爲了任務犧牲的,那麼李叔叔於伯伯爲什麼要瞞着我呢,爲什麼說不告訴我的身世是爲了我好呢,同時,爲什麼我剛到京城的時候會被人給設套滅口呢。
這一切的種種都表明我父親的死肯定藏有太多的貓膩。
趙無極輕輕的嘆了口氣,道:“雖然我也不相信,但是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很多證據和文件都沒了,想查清楚,又談何容易呢。”
我凝眉沉思了一下,接着滿臉真誠的看着趙無極道:“趙大哥,我雖然和你是第一次見面,但是我能看出來你是一個剛正不阿的人,也是一個講情義的人,你能不能幫幫我?”
趙無極沒有說話,輕輕的把玩了一下手中的茶杯,輕聲道:“陸兄弟,你要知道,你如果真的鐵了心要查的話,那可是拿命在查啊。”
“趙大哥,我知道,我不會連累你的,你只要幫我查一些有用的信息,暗中幫我一把就行,我不會說出來的。”我見他這麼說,便趕緊寬慰他道。
但是在聽完我這句話之後,趙無極驀地擡起頭來,衝我冷笑一聲,接着緩緩開口道:“難道你覺得我趙無極是個貪生怕死的人嗎?”
我聽完他的話之後,愣了一下。
趙無極低頭嘆了口氣,開口道:“雖然我和你父親素未謀面的,但是自我懂事之後,我們家族裡的長輩都常常跟我說起你父親的事情,尤其是我爺爺,每次都將我抱在懷中,跟我講有關於你父親的種種,能然心高氣傲的趙家由衷佩服的人沒幾個,而且是以一個二十多歲的年紀,所以我當時就把你父親奉爲自己的偶像,立志長大之後要成爲一個像他那樣的人。”
說着他苦笑了一下,開口道:“但是長大後才知道要想取得你父親當年的成就實在是太難了,同時心裡對他的崇拜之情更甚,這輩子我一直都在把你父親當做自己追趕的目標,所以如果沒人查也就罷了,既然你找上了我,作爲我偶像的兒子,我焉有不幫你的道理?而且我也想知道你父親當年到底是怎麼死的,要是被人所害,你要爲他討公道的話,那麼算上我趙無極一個。”
他心裡的這番話着實讓我感到無比的感動,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然能跟我掏心掏肺的這麼說,實在是太難能可貴,但是畢竟他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幫我,我要是把他拉下水,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
我梗了梗喉頭,開口道:“趙大哥……”
他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衝我擺了擺手,制止住了我,自顧自的開口道:“其實作爲你父親的唯一一個兒子,我不應該答應你讓你冒這趟險的,但是。”
說着他擡起頭來,看着我面帶笑意道:“只可惜,你似乎並不是一個肯聽勸的人。”
我衝他笑了笑,開口道:“我確實不是。”
此時的窗外,湖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夕陽此時將淡紅色的光灑在湖面上,撒在岸旁的草坪上,撒到湖中的蓮花上,顯得恬淡、黯然,但是東方正飄來的一大朵黑壓壓的雲彩則在預示着不久就會有一場風雨襲來。
和趙無極討論了一些事情之後,我們兩個便各自離去。
我走在路上,哼着小曲,心裡十分的暢快,同時對趙無道的感激之情更盛,我活動了活動筋骨,心裡想到,好久也沒活動了,人家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既然答應了他要跟他打一場,那麼也是時候將這份情換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