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容貌出衆,氣質優雅的女人,不管時光過了多久都能夠在你的內心中烙下難以抹去的印記。
所以見到此時坐在石桌旁如同一個仙子般安安靜靜的繡着刺繡的木姑娘,我的心裡再次如同初次相見時那般怦然跳動了起來。
“你來了。”
時隔這麼久不見,木姑娘的第一句話依舊是那麼的淡然,波瀾不驚。
我摸了摸鼻子,笑了笑,開口道:“我來了。”
說着我就走到了石桌旁,靜靜的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旁邊弓着腰擺弄着花草的白鬍子老頭,微微笑了笑,竟然從心底裡生出一種溫馨的如同回家般的情感。
“說吧,什麼事。”木姑娘沒有等我開口,直接切入整體道。
我苦笑了一下,開口道:“難不成我來找你,就必定要有事嗎?”
木姑娘依舊微微垂着頭,仔細的繡着手中的刺繡,幾縷微風拂過,將她長及腰間的長髮吹起,多了幾絲空靈的韻味,她淡然的開口道:“沒有事情的話,你回來找我嗎?”
我摸了摸鼻子,篤定的開口道:“會!”
說着我一頓,嘆了口氣,開口道:“不過不是這次,我這次來找你確實有急事求你幫忙。”
木姑娘一針一針的繡着,自始至終都沒有看過我一眼,輕聲開口道:“過來求我幫你救人嗎?”
“你怎麼知道的?”我微微一愣,一臉好奇的看向她。
她不緊不慢道:“我一個弱女子,除了會點醫術,恐怕也再沒有值得你利用的地方了吧。”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個木姑娘雖然表面上看起來一副淡然的樣子,但是心裡卻還是計較我去了京城沒有聯繫她這件事呢。
我只好搖頭苦笑了一下,解釋道:“木姑娘,你別誤會,我之所以到京城之後沒有聯繫你是因爲我把你給我的銀行卡和電話號碼落在了船上了,你沒見我一去那個倒黴樣,跟乞丐一起要了好幾天飯呢。”
木姑娘身後的小茹聽到我這話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但是看了看一旁的木姑娘依舊冷着一張臉,她也旋即瞪了我一眼,又板起了臉。
木姑娘淡然道:“你不必跟我介紹,也沒有必要向我介紹,你聯不聯繫我,對我一點都不重要。”
我見她這麼說,心裡頓時一悽然,黯然道:“木姑娘,你的救命之恩我這一輩子都沒齒難忘,日後有機會,我必定當以死想報,所以我求木姑娘再幫我一次。”
我的聲音十分誠懇,說完之後一臉懇切的看着她道。
她的臉色依舊沒有絲毫的變化,似乎在她這裡沒有絲毫的喜怒哀樂,只見她不緊不慢的開口道:“我再幫你,你怎麼報答,再次以命想報?你有幾條命?”
被她這麼一說,我頓時語塞,一臉苦逼的看着她。
她接着悠悠的開口道:“我救你,不是因爲你,而是因爲託我救你的那個人,所以你根本不必覺得虧欠我什麼,我們一直都是互不相欠,所以,你哪裡來的就回哪裡去吧。”
聽聞她這話之後,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
小茹此時也開口道:“是啊,你哪裡來的還是回哪裡去吧,你福大命大,得以讓我們小姐出手相救,也是我們小姐救得位數不多的人裡面的第三個,就算我們小姐心軟,你也還是別再奢求什麼了。”
小茹說完之後就衝我使了個眼色,朝木姑娘努了努嘴,似乎在提醒我木姑娘這個人心軟,讓我好好的求求她。
我頓時來了精神,不過我還沒開口,木姑娘就輕聲道:“人各有定數,生死由命,況且每個人都必有一死,你又何必這麼執拗呢。”
我趕緊搖了搖頭,略帶焦急的開口道:“她不同,她不能死。”
“她與別人有什麼不同嗎,她爲什麼不能死,是長了四隻眼還是長了六條胳膊。”木姑娘緩聲道,“難道她與這世間的芸芸衆生有多麼大的異處嗎,爲什麼別人可以死,她就不能死?”
我語氣沉穩道:“她沒有什麼不同,但是她對我的意義很大。”
“女孩子,一個你喜歡的女孩子?”木姑娘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我見她這麼問,略一遲疑,便開口解釋道:“我一個朋友的母親,一個很好很好的朋友。”
“女朋友的母親?所以對你而言與衆不同,爲了博得你女朋友的好感?”木姑娘聲音不大,卻總是能一針見血,直接戳中別人的痛處。
我苦笑了一下,開口道:“不算是女朋友。”
木姑娘依舊一副淡然的樣子,但是卻突然輕聲開口道:“小茹,送客。”
我頓時急了,身子往前一湊,開口道:“木姑娘,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我求求你了,就當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不管你提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她將手中的刺繡往石桌上一放,然後擡起頭來面色從容的看着我道:“什麼要求都行?”
我一見有戲,便趕緊點點頭應道:“嗯,什麼要求都行。”
“你不後悔?”
“不後悔。”我趕緊搖頭道。
“那好,那我幫你救了人,你就答應我,等你將你生父的事情處理好之後,來我這裡澆十年的花。”木姑娘不緊不慢的開口道。
“多……多少?”我頓時目瞪口呆的衝她詢問道,還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了。
“十年啊,你耳背啊。”沒等木姑娘重複,小茹這丫頭十分不悅的開口道。
我嚥了口唾沫,一臉恭笑道:“木……木姑娘,十……十年有點太多了吧。”
木姑娘不緊不慢的開口道:“那你可以走了。”
“好,十年,就十年。”我連忙點頭應道,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不能讓小阿姨傷心。
“我改變注意了,現在改成十五年了。”木姑娘悠悠的開口道。
我一聽,頓時心裡一涼,但是怕她再次不斷的往上漲,便咬了咬牙,開口道:“好,十五年就十五年。”
小茹這時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捂着嘴,眼睛眯成一條線的看着我。
而此時木姑娘則一臉淡然的看着我,過來半晌,才輕聲開口道:“她對你而言就那麼重要?甘願讓你犧牲十五年的自由?”
說完之後木姑娘就直接轉身進了屋。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因爲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這個代價卻是付出的太大了。
小茹則笑意盈盈的掐着腰看着我道:“你幹嘛這麼一副委屈的樣子,用十五年的自由換回一條命來,不是很值嗎?再說,能和我們小姐同吃同住,這是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福氣。”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心裡十分的鬱悶。
自始至終,那個白鬍子的老頭都一副置若罔聞的樣子,自顧自的修剪着面前的花草。
我不禁嘆了口氣,心想,當個聾啞人也挺好的,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都不用管。
沒過多久木姑娘就出來了,除了頭髮紮起來了,便沒有太大的變化,見我站在這裡,便衝我開口道:“你還愣在這裡幹什麼,怎麼還不去把病人接過來。”
我頓時一愣,趕緊衝她解釋說病人在京城,而且上了年紀了,根本沒法子過來。
木姑娘聽完之後,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哦,那就是說得我親自去了是吧?那可得加出診費啊,再多加兩年吧。”
“什麼?不要了吧,給個友情價吧。”我頓時一臉鬱悶的看着再次轉身進屋的木姑娘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