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了王浩。
哪怕是銀州市書法協會的人也都偷偷的問自己人,這個人究竟是誰。
呂州笑了一聲。
“慕容,怎麼了?沒有人可以出來應戰了嗎?我剛纔聽這個小友說,你這是在讓我們山北書法協會啊。
你這樣可不行啊,總得有一些競技精神吧。你這樣讓我贏了也沒有面子。”
慕容度笑呵呵道,“無妨,你先贏了再說。”
呂州擺手大笑,看了眼王浩,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夠看得出來這個人有什麼書卷氣。
更像是一個廝混在街頭巷尾的市井小民。
“這位小友,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
呂州看向了安然。
安然指着王浩,“他啥也不懂,對書法根本就不懂,估計怎麼抓毛筆都不知道,讓他上來就是丟人現眼,簡直就是給銀州市書法協會丟人。
說實話,還不如讓我上。”
慕容度掃了眼安然,呵呵一笑。
“呂會長,你挑的人呢?”
呂州擺手,“這可不行,你讓一個門外漢上來和我們比,傳出去的話,讓人以爲我們山北的人欺負人呢。這樣我們勝之不武。這種名頭我可不背,”
慕容度,“你只管叫人來比賽,其他的不用管。”
旁邊的人也跟着小聲道,“會長,要不讓我上吧。”
慕容度堅持己見,“就讓小王上。我信得過小王。”
一羣人紛紛扼腕嘆息。
夏語嫣眼巴巴的看着王浩,心裡面嘀咕,難不成王浩又要給她一些什麼驚喜嗎。
“呂會長,你儘管派人來。”
呂州不動聲色,“我可不想落一個勝之不武的名頭。”
慕容度大笑,“勝之不武?你且派人來,先贏了再說。”
呂州似乎聽出來了一些弦外之音。
“難不成,這位小友,還是深藏不露不成?”
“他深藏不露個屁,文化水平還沒小學生高,就是一個街頭混混,今天來這裡,完全就是來泡妞的。”
這話讓在場的所有人左顧右盼,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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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州看了眼慕容度。
慕容度掃了眼安然,“自始至終,都是你在這裡尖酸刻薄,他若是文化水平低,早就開始和你爭鋒相對了。小王都不願意和你爭吵什麼,境界孰高孰低,明眼人一眼便知。
呂會長,請吧。”
安然氣的臉色鐵青。
“好,那我倒要看看,這個小友到底有幾分能耐。”
呂州回頭看了一眼,“秦寄南,你來吧。”
從身後來了箇中年人,金絲眼鏡,文質彬彬,衝着所有人點了點頭。
呂州道,“這位,是我徒弟,也是我們山北省公認的書法天才。
不知道這位小友,師從何處。”
王浩擡頭,“我啊?我也不知道他叫啥,銀州市有一個關聖廟,那邊有一個石碑,我以前照着那上面練的。”
呂州大笑。“有趣,有趣,不如這樣吧,我們定一個題,讓他們二人寫同一個主題怎麼樣?”
慕容度點頭,“好!”
呂州道,“那就寫辛棄疾《江城子密州出獵》,如何?”
“沒問題。”
“請吧。”
兩個人同時提筆。
王浩和那個秦寄南對視一眼,互相給了個笑容。
同時提筆寫字。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爲報傾城隨太守……”
剛開始還在議論紛紛的人羣,在兩個人動筆之後,都安靜了下來,看着兩個人寫字。
最開始大家都是看一眼王浩的又看一眼秦寄南的。
可是寫了兩個字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了王浩這一邊。
字裡行間似乎都有遊走的魂。
感覺每一個字都有自己的靈魂。
幾分鐘後,王浩停筆。
滿場寂然。
安然擠開人羣上來看着王浩的字,雖然怎麼都不相信,可是這就發生在他的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怎麼可能?你是什麼時候偷學的書法?你這個陰險小人,你竟然在上次生日宴之後偷學書法!”
安然情緒激動道。
王浩擡起手,“噓!”
安然身體微微發抖。
慕容度滿臉笑容。
旁邊的呂州面孔之上的輕蔑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震驚。
就在王浩落筆的一瞬間,身上的那股市井氣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大家之氣!
大師之作!
夏語嫣小嘴兒微微張開,對王浩已經是崇拜的五體投地了,簡直就是神仙一樣,夏語嫣想不通,爲什麼會有這麼全能的男人存在。
秦寄南也寫完了。
很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字,但是一擡頭,發現周圍的人都在看王浩寫的字。
剛纔太過於聚精會神,沒有管旁邊衆人的表情。
現在一看,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王浩寫的字。
整個人愣住了。
秦寄南寫的的確不差,有鼻子有眼的,要是放在其他地方,絕對是一手漂亮的字。
可是放在王浩寫的字旁邊,根本就不是一個等量級的。
感覺一個像是老師傅寫的,一個就像是隻入行了幾年的學徒寫的。
根本就沒法兒比。
慕容度笑呵呵道。
“呂會長,覺得如何?”
呂州回過神來,擠開人羣,走向了王浩這邊,仔細認真的品析着王浩寫的字。
“好字!好字啊!
書法分三個層次!
看山是山。
看山不是山。
看山還是山。
這位小兄弟已經到了第三層,堪稱大家。”
稱呼都已經變成了小兄弟,已經足夠證明一切了。
“老師,我……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秦寄南自愧不如。
呂州搖搖頭,拍了拍秦寄南的肩膀。
“寄南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不必在意,你可以過來好好觀摩一下,仔細品鑑一下,這個,這個就是師父之前給你說過的,大局觀。
你的格局太小了。
你現在的格局只有一個省,而這位小友的格局已經在了一個國,甚至是一個世界。
好好學一學,比賽什麼的不要放在心上,要從比賽之中獲取一些東西纔是最寶貴的。”
秦寄南點點頭。
呂州看着王浩,“年輕人,是我眼拙,有眼不識泰山。”
王浩連忙道,“不敢不敢,先生過獎了,我就是隨手寫的。”
呂州掃了眼上躥下跳的安然,孰高孰低,一眼便知,安然穿的人模狗樣,但是從品格上比了王浩,啥也不是。
“小兄弟。”呂州笑呵呵的拍了拍王浩的肩膀。
“這幅字賣給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