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還是最後毫無懸念地說服了普修斯,那個穿着黑衣帶着精緻的十字架紋飾的黑衣人,留下丁三甲。雖然丁三甲更希望她們能把自己當成個屁給放了。
無視掉詹妮略微有些抱歉的眼神,丁三甲語氣乾巴巴地道:“接下來想去哪裡?先說好。”
丁三甲用的是中文。在普修斯出現以後丁三甲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不說英語的理由。
“獅峰山。”
詹妮乾淨利落地給出答案,甚至三個字念地也是極爲標準,這讓英語不行普通話也不咋地的丁三甲倍感挫折。
其他人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丁三甲卻是心裡大呼不好。本以爲只要帶着她們去西湖轉一圈就可以,撐死了再看看靈隱寺什麼的。卻不料一開口就是獅峰山,鬼才會想去那種山溝溝裡。
“那裡沒什麼好玩的,要不然去西湖吧?能划船現在還可以看荷花。”
丁三甲斟酌一下,給出建議。當然不光是因爲自己怕麻煩,雖然不知道這些傢伙從哪聽來的獅峰山,但是比起西湖而言獅峰山確實算不上一個旅遊的好地方。
況且現在並不是龍井的最好季節,不管是極品的蓮心明前龍井還是雨前龍井,都早已過了採摘時間,丁三甲實在是想不通那裡現在還有什麼值得這羣人去的。
“謝謝你,但是我們還是更希望先去獅峰山。西湖我們可以回來的時候再去。”
詹妮極有禮貌的拒絕,卻同樣不容置疑。
“或許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們,我們同樣可以自己去!”雖然被詹妮說服留下丁三甲,但是並不代表普修斯可以同丁三甲好好相處。事實上他的臉色比剛剛更加的陰沉了,線條完美的面部寫滿了戾氣。
“走吧。”丁三甲無視掉普修斯的話。若非是因爲夏天的緣故,自己早甩胳膊走人了。對於自己邊上這個時不時對自己投來抱歉眼神的“包過四級”,丁三甲覺得有必要幫這個小妮子當好導遊。
獅峰山並不是旅遊景點,最起碼對那些第一次來杭州旅遊的人說。事實上除了那些對杭州龍井有偏執愛好的人以外甚至沒有多少人會去注意這個地方。更何況就算是同樣以龍井茶出名,獅峰山明顯被梅家塢穩壓一頭。
雖然說獅龍雲虎梅五大龍井品系,獅爲首,梅爲末。
所幸的是雖然獅峰山並不是什麼遊人如織的旅遊景點,但是交通卻也還算方便。一行人風塵僕僕地趕到獅峰山,丁三甲原以爲她們是在國外看了什麼龍井茶宣傳片纔會知道這個並不算太聞名的地方,所以第一站就必然是要去看看龍井村或是胡公廟的,卻想不到卻是第二次失算,詹妮她們竟是徑直上了山,甚至對山下農戶的邀請也熟視無睹。
“她們真是留學生?”
丁三甲放慢腳步等着與夏天一起,後者在車上的時候還好,但是現在卻明顯感到體力不支。這也難免,一個從小認真學習可以被特免上體育課的好孩子能走到半山腰已經實屬不易。
“嗯,是梵蒂岡神學院的。”
看來夏天的確是累了,甚至沒有拒絕丁三甲幫她拿包的舉動,停下來歇了口氣回答道。
“神學院?”丁三甲促狹地笑了起來,“神學院的人不是應該去佛學院交流的嗎,傳說中哈爾濱佛學院正空虛呢。跑我們這來做什麼。”
見慣了丁三甲一本正經學在自己面前學英語的夏天也被正常狀態下的丁三甲逗笑了起來。
“其實這次交流是臨時安排的,據說是前兩天才接到的通知。不然也不會沒準備。”夏天喘了幾口氣,像是恢復過來了。又重新從丁三甲手裡拿回自己的小包包,突然回頭俏皮一笑雙手握拳,“加油,衝刺了!”
一朵白色的水蓮花悄然開放。
詹妮和普修斯一行人仍在前面不遠處,一邊走一邊討論還一邊在寫些什麼。除此之外普修斯的手上還拿着一臺DV,一路拍攝過來。甚至還有幾個人拿着類似於羅盤的玩意四處比劃。如果不是自己一路隨行過來,正義感突然飆升的丁三甲毫不懷疑自己會掏出自己的破諾基亞打給110,報告發現盜墓賊。
最後丁三甲和夏天終於受不了這幾個沒完沒了的到處走動的傢伙,直接在半山腰的一個叉路邊坐下等她們。詹妮幾個人也不在意,繼續行蹤詭異地朝山上行進。
“我怎麼覺着這幾個人不像是好人呢?”丁三甲特意坐在夏天的下風向,道:“該不會是來這山上挖咱們老祖宗的寶貝吧?”
這一路走來夏天早已對丁三甲的天馬行空表示沒有任何壓力了。總之之前那個忠厚老實的乖學長模樣已經徹底顛覆,索性也就隨他胡扯。
另一邊的岔路口卻是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丁三甲剛想這羣傢伙終於折騰完了,扭頭看去卻是另外一羣外國人。
沒錯,在這個還算偏僻的獅峰山上,比發現一羣外國人更加奇怪的事就是發現了兩羣外國人。
“這不會也是交換生吧?”丁三甲扭頭看着沿着小路走過來的幾個人低聲問道。這夥人給他的感覺甚至比剛剛的普修斯還差。
夏天搖了搖頭,沒說話。一羣突然出現在荒郊野外的外國壯漢的確有讓一個乖巧了十九年的女生緊張到說不出話的能力,特別是這羣人還怎麼看怎麼不像好人的樣子。
“這位美麗的小姐,我想請問下這是下山的路嗎?”
幾個人走到夏天面前,爲首的青年一個躬身問道。一頭白色的頭髮披在肩膀上,笑容邪異,但是卻連丁三甲也不得不承認十分迷人。
夏天點點頭,伸手往山下一指,幾個人帶來的陰冷感覺已經使她幾乎喘不過起來了。
“謝謝,我叫費羅多男爵。很高興能認識這麼迷人的東方小姐。”費羅多再次一個優雅的欠身,帶人轉身往山下走去。
“你沒事吧?”丁三甲看了看臉色慘白的夏天,後者的呼吸似乎越來越急促。
“好•••冷!”
夏天身體突然哆嗦起來,臉色愈加慘白,竟一頭栽在丁三甲懷裡。
“該死!”丁三甲看了看已經消失在小路上的費羅多等人,一把將夏天摟住。
一粒粒微不可見的水滴在丁三甲周圍凝聚。不同於上一次捉弄孔元時的冰冷水珠,這一次的水珠竟然是圓潤溫熱的。
當然,看起來似乎對丁三甲的消耗也比之前的大。
憑空出現的水珠慢慢籠罩住了夏天,隨後慢慢滲透進了夏天的體內。夏天原本顫抖不已的身體慢慢平靜下來,臉色也重新恢復紅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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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什麼要那樣做?議長說過這次不容有失,你最好剋制一下!”
下山的小路上,跟在費羅多後面的一個黑人突然開口道,警告意味十足。
“我在那兩個人身上聞到了骯髒的神聖教廷味道!這個理由足夠嗎!”費羅多猛地停下腳步,盯着黑人道:“記住,我的小蒙蒂!我纔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你只是副手!或者說需要我告訴你一個副手應該有的態度嗎!你要做的是執行!而不是懷疑!”
“議長說過這次行動不容有失,東西我們志在必得!你自己好自爲之!”蒙蒂同樣毫不示弱地盯着費羅多,“教廷已經插手了,你要做的是在黑暗裡給他們致命的一刀,而不是像個白癡一樣的打草驚蛇!”
說完竟直接往山下走去。
“黑暗裡給他們致命一擊?”費羅多陰笑起來,“我要做的就是要在陽光下,他們主的光輝裡,將他們像螞蟻一樣踩在腳下!”
轉身往山下走去的瞬間手臂上一個血紅的蝙蝠紋身一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