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哥,這羣傢伙是狠人!”
刀疤楞了楞,方纔開口道。
丁三甲心裡不自覺地一跳。刀疤之所以跟上宋青花據說是一個人拿着把菜刀把村裡那個連寡婦都不放過的村長給剁了。之後被通緝,一個人在山裡面窩了整整三年才下山。現如今也是靠在宋青花替他銷了案底方纔能逍遙自在。
而能被刀疤稱作是狠人的傢伙,丁三甲確實是不得不提起精神來。
“早上我帶着兄弟守在這裡,接了昨晚那羣兄弟的班。本來以爲昨天晚上都沒事,今天這大早上的應該也不會有問題。所以就讓幾個兄弟先去睡會,老子一個人看着。想不到到了九點多的時候,兩個傢伙直接就衝到了病房裡來。連個最起碼的絲襪都沒套,真TM沒點職業道德!”
“幸虧老子早上機靈,把那傢伙給移到隔壁病房裡去了。因此看到兩個人進來也沒什麼好心慌的,估摸着自己一個人把這兩個廢物幹趴下應該問題不大。”
“只是想不到這兩個小子一點沒跟我交手的意思,見到我出手,兩個人便直接掏出手槍來就掃。是以前的五四式手槍,也難爲他們居然能找到這樣的消音器,估計是定做的。老子見到那黑洞洞的槍口就反應過來了,轉身就忘牀底下滾去。不過還是晚了一步,後背被那小子點中一下。要不是那石呆子及時趕到,老子估計就得交待在這裡了。”
石呆子便是蔣山石,這是刀疤受傷躺在牀上無聊琢磨出來的外號。
聽到石呆子三個字,蔣山石臉皮微微抽動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那兩個人呢?”
丁三甲聽完刀疤的話扭頭看着蔣山石開口道。
“在猴子那,手被我折了,其他倒沒什麼事。”
“嗯。”
丁三甲點了點頭,蔣山石做事穩重,猴子做事機靈,兩個人都不用擔心什麼。就是刀疤做事衝動,不叫人省心。
“那刀疤的傷口呢?槍傷怎麼處理?”
丁三甲隨即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開口問道。這槍傷比不得刀傷摔傷之類的,在這槍支管制的年代,別說是正兒八經的五四式手槍,就是被獵槍的彈珠崩出個小傷口,都得在外面備案。
“手術是王然做的,他在病歷上寫的是摔傷,應該問題不大。”
蔣山石開口回答道,楞了楞,又開口補充道:“王醫生說等你來的時候讓我們去通知他一聲,他有話要跟你當面說。”
丁三甲點點頭。對於這個善於鑽營的王然到目前爲止丁三甲的印象都極爲不錯,是屬於眼睛快腦子活的類型。就是想不到這麼個現在在醫院裡混的風生水起的人精,居然曾經在下面的三線醫院裡當了整整五年的學究,近乎被無限期擱置起來。
“我去他辦公室找他。你們守好病房。”
丁三甲拉開病房門走了出去,在關門的時候轉身道。
蔣山石動了動身子,想要跟着丁三甲過去。卻被丁三甲一瞪,終究還是乖乖地退了回去,臉上警惕性又高了幾分。
王然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的拐角處。丁三甲一個人走過去的時候看到辦公室們虛掩着。楞了楞,還是沒有直接闖進去,反而是在外面很是客氣地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裡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不久王然有些懊惱的聲音響了起來:“進來!”
丁三甲推門進去,裡面就王然和一個身材火辣的護士,正在手忙腳亂地整理髮髻。裡間的值班牀上亂七八糟,而兩個人臉上的潮紅還沒退去。不難想象在丁三甲進來之前兩個人在做什麼。
見到進來的人是丁三甲,王然原本有些不快的表情裡面消失的無影無蹤。慌手慌腳地站起來,替丁三甲倒了杯茶後,笑道:“丁少要是今天不來,我可得自己來找你了。”
“這不是來了麼。”
丁三甲哈了哈笑了一聲,臉色曖昧道:“就怕我來的不是時候,會壞了王醫生的好事。”
王然看了眼邊上的護士,也不掩飾,直接隨着丁三甲笑道:“不怕丁少笑話,剛剛有點火氣上來,所以就••••”
“難免的難免的•••”
丁三甲打了個哈哈,繼續道:“不過下次門得鎖好了,可不是每個人都像我這樣會敲門的。”
“門沒鎖?”
聽了丁三甲的話王然臉色一沉,直接對着護士喝道:“滾!”
“王哥•••,我••••”
女護士見到自己的小算盤被拆穿,心裡一陣緊張,站在邊上一臉的哀求模樣。
“我這裡還有正事,你先出去。”
看到丁三甲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王然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開口解釋道。
“嗯嗯。”
護士忙不迭的點點頭,快步走出辦公室,這次倒是沒忘記關上門。
“讓丁少見笑了。”
王然看到辦公室門關上,有些尷尬地開口道。
“正常正常。”
丁三甲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道:“不過王醫生找我來是因爲?”
“丁少您先看看這個。”
王然從桌子上的文件夾裡抽出一份資料,遞給丁三甲道。
“看不懂。”
丁三甲見到資料上面一片黑乎乎的英文字母,頓時一陣頭大,老老實實地開口道。
“這是兩份檢驗報告。這是趙春來的,就是昨天的那位死者。這份是孫傳國的,就是病房裡的那個傷員的。”
見到丁三甲看不懂報告,王然索性拿過來,對着丁三甲解釋道。
丁三甲點點頭,示意王然繼續。
“這前面的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最後的這一項檢查。”
王然手指直接移到最後一條,開口繼續道:“這是我臨時加上去的檢查,是關於血液裡的興奮劑測試。結果果真不出我所料,兩個人的測試都呈陽性,而且濃度遠遠高一般水平,也就是說這兩個人在出事前都吸食了大量的毒品!”
丁三甲點點頭。酒吧裡毒品的問題確實是個大問題。丁三甲在接手酒吧之後便想過要整頓,只是現在一直忙於其他的事情,沒有騰出時間來而已。
“我還看了今天的報紙,大概也瞭解了一下丁少您現在的麻煩。”
王然又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江浙日報,指着頭版頭條對丁三甲繼續道:“酒吧現在在輿論的風口浪尖,看起來不太好過。關鍵是市民們一直對酒吧都有不好的認識,再加上出事的兩個人又是下崗職工,於是市民情感一下子傾斜到同情弱者的角度,這對於酒吧來說是大大的不利。”
“其實這也不是不能扳回來,我們只要讓媒體、市民覺得這兩個人是自作孽不可活就好了。想想看,一個下崗職工,一個吸毒的下崗職工,這兩種角色在市民心裡絕對是天差地別的待遇!”
“有點意思。”
丁三甲一臉讚許地點了點頭道。事實上王然所說的方法丁三甲之前也有想過,只是一方面覺得這個法子有點陰損,畢竟死者爲大。另一方面丁三甲確實沒有找到這兩個人的污點,不好運作。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有那麼一點順理成章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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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您手下的傷口我已經處理好了,在醫院的備案是摔傷。只要我們自己不捅出來,應該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我們?”
丁三甲注意到王然用的這個詞,嘴角微微一笑。
“還有件事。”
王然突然又拍了拍腦袋,開口道:“孫傳國的女兒現在也在醫院裡,丁少您要不要去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