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
宴會隔壁的一個小休息室裡,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老人看着坐在窗戶前的一個年輕人微微躬身道。
頭髮被梳成嚴謹的大背頭髮型,一絲不苟的模樣。甚至連雙手也被套在一雙潔白的白手套中,正被背在身後。
“看不出來深淺,不過應該是個有趣的人。”
年輕人沒有轉過頭來,只是看着窗外夜色中的千島湖淡淡開口道。
“聽說上次葉家他們在蘇杭城裡吃了大虧,應該就是栽在這個叫丁三甲的青年人手裡。老爺的意思是,儘量還是要小心一點爲好。”
“老頭子都小心了半輩子了,所以到現在還是那個不上不下的尷尬位置。富貴險中求,既然老頭子跟我打了賭說這盤棋由我來下,那自然就要按着我的套路走。”
“可是現在我們對付丁三甲的話,那我們在江浙省裡好不容易建起來的來勢力豈不是要盡數暴露在外人面前了?”
老人聽了年輕人的話之後明顯是躊躇了一下,不過還是開口將顧慮說了出來。
“對付丁三甲?”
年輕人冷笑一聲:“誰說我要對付丁三甲了?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過河卒子能吃帥。誰說這市井出生的刁民就不能闖出一片江山來。”
“但是•••••”
“沒有但是!”
年輕人拋了拋手裡那隻由一百塊錢的紙幣折成的紙鶴,難得地露出一絲倦意:“現在燕京城的局勢越來越神秘莫測,要是我們童家依舊是小心謹慎步步爲營,怕是要不了多久便要像二十年前那場變故一樣被剔除出燕京城。現在我們手裡唯一的底牌就是暗地裡在江浙省建立起來的勢力,不過現在看起來卻是被丁三甲陰差陽錯地給一步一步地拔掉。如果還不作出抉擇的話,我們童家果真便要萬劫不復了!”
老人聽了年輕人的話也是禁不住唏噓了一聲。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可不僅僅只是在武功或者是學習上才能體現出來。
事實上在一直明爭暗鬥不止的燕京城裡,被時間拖垮的家族數不勝數。
只是外面那個看起來還是擺脫不了土包子氣質的平庸男,真的值得童家將全部身家都壓在他身上嗎。
••••••••••••••••••••••••••••••••••••••••••
“小姐,能請你跳支舞嗎?”
一個穿着白色西裝的青年男子走到顏子露面前,微微欠了欠身,對顏子露客氣邀請道。自從顏子露在從哪些富太太口中打探到消息之後,她便再沒出去應酬,而是安安靜靜地待在丁三甲邊上,同丁三甲一樣百無聊賴地看着場子裡面的嬉笑怒罵。
只是有些孩子,就算是安安靜靜地待着也足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乃至是成爲場上的中心。
一笑傾人再笑傾城的顏子露毫無疑問便是這樣的妖孽存在。
“不好意思,我太累了。”
顏子露舉起手裡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算是表達歉意,隨即便將目光投向丁三甲,不再看因爲顏子露的拒絕而臉色通紅的年青男子。
“既然這樣,那打攪了。”
男子聽了顏子露的話雖然臉色極差,不過還是笑着點了點頭,轉身走開。
“猜猜看,他們打賭的賭注是什麼。一輛寶馬Z4,還是奧迪TT?或者是更加邪惡的自己女朋友一夜的支配權?”
坐在顏子露邊上的丁三甲待那個男子走遠,毫不客氣地對顏子露調笑道。
顏子露扭頭看了看已經走回到朋友圈子裡的年輕男子,現在正一臉沮喪地對他的朋友們在解釋什麼東西。一羣人也是時不時地擡起頭來望向顏子露這邊,眼神赤裸裸到幾乎能將衣服扒光。
“無聊透頂!”
顏子露收回目光,極爲厭惡地開口道。
“呵呵••••”
丁三甲無奈地搖搖頭,這種事情自己以前同孔元猛子一起瞎混的時候也沒少做,知道大多人都沒什麼惡意。不過一般被拒絕掉一次之後,其他人便也會識相地散開。
只是丁三甲聲音剛落,眼角卻又見到一個下巴滿是絡腮鬍的傢伙拎着酒瓶搖搖晃晃地朝顏子露走了過來。看樣子似乎也是同之前的那個小白臉是一夥的。
“美女,陪哥哥喝一杯!”
身子還算是魁梧的絡腮鬍男子搖搖晃晃地走到顏子露面前,將手裡的酒瓶重重放在顏子露身前的桌子上,極爲霸道地開口道。
藍色裝的朗姆水果酒,後勁十足。
“沒空!”
顏子露這次的語氣乾巴巴了許多,被丁三甲提點之後,饒是性子平淡的顏子露也不覺得應該對他們和顏悅色。
“MD給你臉不要臉!”
這個絡腮鬍男人卻是沒有之前那個男子那樣好打發,聽了顏子露的話之後罵罵咧咧地開口喝道。右手卻是背在腦後對着那羣狐朋狗友比劃了一下,意思是一切盡在掌握。
“砰!”
丁三甲手裡的酒吧被重重地放在茶几上。這TMD都來挖自己牆角了,可不是跟刨了自家祖墳一樣不能讓人忍受的事情嗎!
“小子!找死是吧!”
絡腮鬍大漢聽到丁三甲的動靜,一個凌厲眼神朝丁三甲扔了過來,嘴巴里也是惡狠狠地威脅道。
雖然這個平庸男身上的一身衣服還算是奢侈,搭配的也極爲順眼。但是絡腮鬍大漢卻依舊是沒有辦法將這個這個平庸男同顏子露聯繫起來。
“砰!”
絡腮鬍大漢話音剛落,一個啤酒瓶便直接砸在了絡腮鬍大漢的後腦勺上,緊接着直接碎裂開來。
面無表情的蔣山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那個絡腮鬍男子的後面,毫無疑問剛剛聲勢巨大的瓶子便是蔣山石的手筆。
突如其來的這一聲爆響讓原本有些喧鬧的大廳裡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眼睛目瞪口呆地盯着丁三甲這邊。
“啊!”
外形彪悍的絡腮鬍子捂着滿是鮮血的頭尖聲嚎叫了起來,被雙手捂着的頭部不停地往外滲着血。
變故發生,同絡腮鬍子一起的幾個男子也是冷着臉走了過來。雖然說在這小小的千島湖裡,他們幾個算不上是手眼通天,但是翻手雲覆手雨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這麼多年了,何曾受過這種虧。
丁三甲依舊是抱着胳膊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自己這次來千島湖,就是要打下一個大大的威名,什麼低調什麼鋒芒盡斂,都TM滾蛋。讓這些公子哥們聽到秀才哥這三個字的時候,膽怯到連不滿腹誹的心思都不敢有,這方纔是丁三甲這次的究極目標。
一招搞定絡腮鬍子的蔣山石一把將嚎叫的絡腮鬍子提了起來,扔出丁三甲這邊的沙發位置。又轉過身子,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盯着正朝自己逼過來的那幾個公子哥。
葛老虎精心培養的心腹打手都盡數覆滅在了蔣山石和刀疤手裡,這幾個不入流的傢伙自然還不夠石頭哥塞牙縫的。
沒有華麗麗的招式,幾個氣勢洶洶來找場子的公子哥在蔣山石輕描淡寫的幾下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哀嚎不止,沒有一點之前的氣勢可言。蔣山石下手向來不輕,更何況現在的石頭哥,心情極差。
蔣山石將目光投向這些人中唯一一個還站着的傢伙。
蔣山石見過他,就在兩天前。那時的他正推着蛋糕,舉着戒指向一個笑顏如花的女生求婚。
“你還是沒變。”
蔣山石的身後,一個略帶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蔣山石堅若磐石的身子微微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