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輕離開上官仙兒,順着小溪居然找回一串大小不一的魚,對魚肚、魚鰭處理得乾淨利落,正放在火上烤着,不時溢出香味。香味引着正在甜睡的上官仙兒,從楓葉中慵懶坐起,第一眼打量自己的裝束沒有不妥後,伸着小蠻腰,口中還打呵欠。鳳目一眨不眨,入神地盯着那正在專注烤魚的少年,不時地嚥着口水。
“洗涮,早餐,等你!”少年頭不回地說道,那火上的魚已滋滋地滲出油水,不斷地翻轉着魚串。
上官仙兒沒來由地暈紅眼圈,聽話地來到小溪旁,看到水裡,映出一臉勿施粉脂,紅裡透白的雙頰。纖手劃過水面,蕩起漣渏,捧起水漱口,然後用水輕拍着臉頰。那臉上帶着水滴,如花朵上的露珠。嫋嫋行到火堆旁,託着雙腮,看着少年那嫺熟的動作,竟是癡了。
“給!”一串烤得焦黃的魚,送到面前,上官仙兒毫無遲疑地接過來,剛要放到嘴邊時,聽到少年的提醒,“熱!”邊吃着邊撲撲落下淚來。
“不好吃?”感受到少年關心的眼神,上官仙兒搖搖首,撕下烤魚塊,放入口中,雖帶着土味卻鮮美,一口氣吃完了整串烤魚,又瞧向正在烤的魚串。
少年扯出一條,又把魚串遞過去。吃完後,少年站起身來,道了聲“我走”,真的不理上官仙兒,踩着滿地的楓葉。
桀桀前方朝陽把一條人影拖得長長的。一個高有兩米多的怪人,穿的長袍垂地,頭身不成比例,那臉孔是典型的高加索地區臉型,高高的鼻樑,凹着的眼眶,閃着令人一望而知兇險的雙眼,同樣少語,“冰魘,你死!”
少年靜下腳步,鄭重地平視着對面怪人。一邊冷意撲人,如玄冰;一邊暖意指面,如正欲暴發的活火山。可謂是冰火兩重天!
他們之間的楓葉,象被人掃開一條道來,紛散到兩旁。
火山爆發了!烏黑的棍影,化成一條線,直剌向冰魘的胸口,如急電。
冰魘不可思議地像突然斷了雙截,兩截合起來後,又彈直身軀,躲過這招直襲,臉上鄙視之意已蕩然無存,解開綁在身上的粗鐵鏈,硬成直棍,追擊少年的背後。
背後的勁風襲來,蹬住面前的樹幹,翻身踩在鐵鏈上。轟!鐵鏈擊在楓樹,樹斷了,斷枝飛出十餘米遠,楓葉如粉蝶亂舞。
踩在鐵鏈,如燕子抄水,少年的棍頭依然直指冰魘的胸口。冰魘抖起鐵鏈,如波浪,圈圈套套,連綿不絕。少年未到冰魘身前,已被鐵鏈盪開了,手中的鐵棍急甩而去,隨手抄起那紛落的楓葉,連連射去。冰魘依然急舞着鐵鏈,嘩啦作響,碰上鐵棍,只是手上一滯,露出了面門的破綻,楓葉乘虛而入,釘在冰魘的臉上,滿天星似的,紅色、黃色、綠色花團緊簇!
冰魘二米多高的身材,轟然倒地。
躲在一棵大樹後面的上官仙兒,象小女孩一樣,蹦跳着,喝彩着。
少年汗透背部,朝冰魘緩步走去,“沒人,敢對我說死!你不能!”
上官仙兒拖着少年的胳膊,毫不介意雙峰在人家的手臂上蹭磨,少年手臂變得僵硬。
“讓我看看這人死透了沒有,我纔不嫁這樣的人。”歡聲地呼道,上前拔開那一片片楓葉,看到還睜着不可思議的雙眼。突然,冰魘的屍體分了兩截,下半截揮一道白光,直劈向上官仙兒。
“小心!”少年抱住上官仙兒的嬌軀,後背擋住那道白光。
刷!短刀砍入肩胛,鮮血直噴得上官仙兒的滿臉都是。與此同時,少年後蹬足,咔嚓一聲,下半截倒飛,撞上楓樹,死於非命。少年快速點住那傷口周圍的穴位,另一手夾住刀片,甩刀又插入已死於非命的下半截。
“冰魘!冰和魘倆人。”少年說完這句話,人已搖搖欲墜,跌坐在地,倒到地上,昏了過去。
整個人壓在少年身上,見到少年出了狀況,連忙坐到一旁,將少年拉進懷裡,口中不斷呼着,“弟弟,你不要嚇唬姐姐啊。”臉蹭磨着少年的臉頰,雙目已淚水漣漣。
面具在淚水和摩擦作用下,竟然在接縫處起了個小口,上官仙兒止住哭聲,猶豫着要不要揭開。
“弟弟,你是讓姐姐感受到溫暖的第一個人,讓姐姐記住你。”緩緩揭開,露出曾令她可憎的臭臉來,上官仙兒又哭又笑,柔聲地說,“長得醜,我不介意,只希望以後天天能跟着你,吃上你親手烤的魚,你是十多年來第一個讓我感受到家的溫暖。就知道也許只有你,纔沒把我當成工具,我們倆去一個無人認識的地方,那兒沒有陰謀和仇恨。”
上官仙兒抱起謝居安,躑躅往山林走,避開了那有人的地方。
在離開這個樹林不久,楓樹邊閃出一位老者,望着他們離去方向,喃喃道,“能放下仇恨,不虧是奇女子。可惜你錯了,雖然我的印記是梅花,你的家人卻不是我殺的。這下就等着好戲開演嘍,我老人家勉爲其難,把戲演下去。”
接着一個月來,要問誰的風頭最勁,暗界的人會說,“一位無名少年,佩着那把要命的玩具。”
“玩具?居然還有人把它稱做玩具。那少年不僅挑戰暗界,還挑上少林、武當等派,只知道那少年目前還活得好好的。”
水似乎越來越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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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山谷,今年的第一場雪,把山谷堆砌得銀裝素裹,也壓這棟小木屋。
“弟弟,來嚐嚐姐姐煮的魚湯。”聲音依然嬌媚,讓人聽了只會覺得舒爽,不會起一絲的心猿意馬。
“能不能提出個意見,魚湯是越來越味道,吃久了也會怕。”
“哦,姐姐明天再找些其他的東西。下雪了,兔子不知躲哪兒去?”
“過來!我明天就痊癒了,今天摸摸你的手,多了許多繭。我可捨不得這雙手變粗了,不然會被全天下的男人口水淹死。”柔和而俏皮的話語,“還有拜託你了,不要再叫我弟弟,實在要叫就叫哥哥。”
“那我可叫你哥哥了,你答應過會照顧我的,我要一生一世。”
“那是當然。當哥哥總要有哥哥的樣子,喂,你不會說真的吧?還要一生一世,完啦完啦,我老媽又要揪我耳朵了。”
“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就揪你耳朵。”
“救命啊!我老命苦,總碰上女霸王龍!”
小屋裡,穿着平淡的上官仙兒正揪住謝居安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