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瘋狂扭腰搖頭的人羣,石林終於擠出了酒吧,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的身上噴了過期的香水,薰的石林差點兒喘不過氣。好在及時出了酒吧,被夜風一吹,感覺舒服了許多。
北京是個沒有夜晚的城市,萬家燈火組成的城市夜空燦爛光輝,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的夜景分外迷人,而熙攘的人羣,熱鬧的街道和擁擠的商場更令這座城市充滿了活力。特別是在六月末的初夏季節,白天熱的像烤爐,晚上就涼爽多了。所以看上去,晚上出來的人比白天還要多的多。
站在路邊的樹下,伴隨着涼爽的清風,石林張開雙臂伸了一個懶腰,身上的關節咔吧咔吧的響個不停,那叫一個舒服。好久沒向別人豎中指了,感覺又回到了那個張狂放肆、桀驁不馴的日子。
石林悠哉悠哉的走着,腦袋裡面幻想着無家可歸的美女被自己仗義搭救,最後以身相許的美好橋段。剛走沒多遠,就從身後傳來車喇叭的聲音,而且一聲連着一聲,石林微皺着眉頭看了過去,一個熟悉的車子正沿着路邊慢慢的跟着他。此時車窗打開了,一個紅撲撲的面孔出現在石林的眼前。
“上車~!”
石林看着張舒婷盈盈笑意的熱情樣子,心裡一陣反感,腦子裡面不禁回想起剛纔在酒吧內對方的‘隨便’,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幾個上她車的男人。石林不耐煩的伸手衝着對方擺了擺,示意對方先走,自己用最原始的交通方式——步行。
張舒婷並沒有先走的意思,而是一直慢慢的開着車,跟着石林的身旁。她並沒有因爲石林的拒絕而感到失望或者生氣,反而很高興,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沒走幾米,張舒婷衝着車外的石林笑着問道:
“你吃醋了?”
石林聽見後身體一頓,微微的轉過頭看着車內的女人,不屑的嚼了嚼嘴,“你以爲你是誰呀?”
“那你爲什麼要逃?難道不是因爲不樂意看見我和其他男人跳舞,心懷妒忌,所以離開的嗎?”張舒婷笑看着石林,表情有些沾沾自喜,也有些得意,頗有當年美國向小日本扔完原子彈後的心情。
“自戀也要有個分寸,你當我花癡呀?”石林沒有好氣的說道,“至於妒忌,那就更談不上了。你不要忘記,我可是一直不同意咱們倆的婚事。還有,看見你和其他男人跳舞,我很高興,我恨不得你今天晚上就跟他過夜,我真心祝福你們能有一個美好的明天,結婚生子,白頭偕老。你是不是要從我那搬走呀?也對,我那小廟,容不小你這樽大佛!”一口氣說完,石林直感覺血往頭上涌,氣往腳下躥,有種發泄的暢快,但同時也有一種憋悶的感覺。特別是當他看見張舒婷沒有半點兒生氣,依然笑眯眯的看着他時,這種憋悶的感覺更重了。
“看樣子你是真的吃醋了。”張舒婷笑着說道,“不錯不錯,對於你的表現,我很滿意!”
“神經病!”
石林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生氣,是單純的因爲張舒婷在他面前跟另一個男人跳舞,把他當成了空氣,還是真的吃醋?
我怎麼會吃張舒婷的醋呢?她又不是我什麼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石林仔細的想着,這應該不是吃醋,而是作爲一個男人,被另一個男人當面挑釁,自己的未婚妻不幫自己卻反幫別人的一種正常的生氣理由。別說是未婚妻,就算是普通的女性朋友,石林也一定會對她的行爲表示不滿的。
陣陣涼爽的清風吹在人的身上,特別的舒服,就好像被愛人的手撫mo着。街邊的路燈發出曖mei的光華,遠遠的向前延伸下去,照在人的身上,拖出好長一段的影子。
“別吃醋了,上車吧,我向你道歉~!”
石林突然停下腳步,猛然轉過身狠狠的盯着車裡面的張舒婷,大聲的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吃醋!”
張舒婷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淡定的笑容,她似乎並不打算這樣輕易的放過石林,問道:“那你爲什麼不上我的車?”
“不只你的車,其他人的車我也不上,難道我連在地球上行走的權利都沒有了嗎?”說着,石林繼續向前走着,不理會張舒婷。
張舒婷聽見後沒有說話,發動車子,在一旁慢慢的跟着,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石林,明眸善睞,秋波流轉,那種充滿成熟魅力的嫵媚笑容,讓石林不由得也心動了一下。
又是美人計?
“還是把你那個不夠純熟的媚眼收起來吧,小心眼皮抽筋!”石林一邊走着一邊側着頭冷笑的看着張舒婷。打一下,給個甜頭,把我石林當成爲什麼人了?
張舒婷用手遮着嘴,輕聲的笑了笑,然後看着石林,說:“我這媚眼,可只是在你一個人的身上用過。”
“啐~!你把我當三歲小孩了?你還是趕緊開車去會你那個相好吧。放心,我不是長舌婦,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媽的。您老長的像包子,所以我也不會抱怨有狗追你。咱們的關係就此爲止,以後還是各自爲戰吧。”
“哎……!”
“別跟我愛愛的,咱們又不是很熟。從今兒起,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看着張舒婷欲言又止的憋屈的模樣,石林頗爲得意,心裡暢快多了,由烏雲密佈,變成晴空萬里。
“嘭~!”
“啊~!”
石林倒退幾步,一臉痛苦的蹲在地上,用手捂着鼻子,一股酸意‘嗡’的一下傳遍大腦,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
一手擦着眼淚,一手不停的揉着鼻子,當痠痛緩解了許多的時候,石林從地上站了起來。面前一根水泥電線杆立在路旁,剛纔光顧着和張舒婷說話,沒看路,扭頭的時候撞個正着。
倒黴!出門沒看黃曆,真是流年不利!
就在石林鬱悶時,耳邊傳來一陣悅耳的笑聲,石林轉過頭看去,坐在車內的張舒婷笑的花枝招展,豐滿的胸部隨着她的笑一上一下不停的顫抖着,嬌美的面容洋溢着幾分俏皮的光芒。
石林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剛纔如果不是因爲和她說話,自己能撞到電線杆上嗎?
“我……我本來想提醒你的,可是被你打斷了。不能……不能怪我!”張舒婷一邊笑着一邊說道,雙手捂着肚子,臉上不知道是興奮的還是痛苦的,紅撲撲的。
“有那麼好笑嗎?”石林沒有好氣的說道,原本以爲張舒婷是一個賢妻良母,現在看來……是時候從新考慮兩人關係了。
沒給她好臉的時候,她是熱心加耐心加誠心,哄的我好開心。自從給她好臉之後,她是冷心加狠心加決心,氣的我好傷心。
女人唯一不變的,就是她們善變的性格。
張舒婷把車子停在了路邊,然後從裡面走了出來,站在了石林的面前,她抓住石林不停的揉着鼻子的手,然後又摸了摸石林的額頭,臉帶笑意,卻又露出着關心的表情問道,“痛嗎?”
看着張舒婷如花似玉的嬌顏,石林退後幾步,躲開張舒婷白嫩的纖手,石林撇了撇嘴,說:“如果你以爲只憑這句虛情假意的關心話就能讓我感動的一塌糊塗,你也未免太小瞧我石林了。”看着張舒婷走上前,仍要摸他額頭的手,石林緊皺着眉頭,大聲喝道,“停,把你的手給我拿開,誰知道這雙爪子有沒有被剛纔那個男人碰過?你給我站住,不許靠近我!”石林的臉陰沉了下來,心中一直潛伏的怒氣上涌,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張舒婷。
熟悉石林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非常的好,永遠不會爲了什麼事情而和別人爭吵的面紅耳赤,臉上永遠帶着和善的微笑,是一個很容易相處的人。至於發火,就算問遍他大學時的所有同學,以及公司內的所有同事,恐怕都沒有人見過。就算父母讓他跟另一個陌生女人訂婚結婚這樣的事,石林也只是皺了皺眉頭,發一些牢騷。他就是一個連生氣都不緊不慢,慢條斯理的傢伙。而今天,不知道爲什麼,石林卻真的發火了。
石林本以爲自己已經得道了,但是卻發現,心裡仍然有yu望,zhan有欲!
“我還納悶你怎麼會同意和從未見過面的我結婚,原來是另有目的。”石林冷笑着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了?給別人當孫子嗎?要我爲你和你以前的男人所犯的過錯負責,承受一輩子的屈辱?我告訴你張舒婷,老子沒有撿別人玩剩下的東西的習慣。”石林聲色俱厲的看着張舒婷,臉上爆發出從來沒有過的猙獰。
張舒婷被石林的話震住了,她從來就沒有想到石林會突然發這麼大的火,簡直要把人吃的似的,難道自己做的過分了嗎?她看着面前的石林,突然走了過去,緊緊的抱住了石林。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歉如果有用的話,監獄就變成福利院了!麻煩你,把你的手鬆開,我要回家了。”
張舒婷的頭輕輕的頂在石林的胸口處,輕聲的說道“我好高興,因爲你生氣了,因爲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而生氣了,這說明你在乎我,你嫉妒了。”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我說過,我沒有嫉妒!”
“呵呵,你不要嘴硬了!”張舒婷仰起頭,這個時候才發現,她的臉上掛着甜美俏皮的笑容,並沒有因爲王錚先前的斥責而生氣。她眉目含春,眼帶深意的看着石林,突然摟住石林的脖子,貼在石林的耳邊小聲的說:
“他叫張毅仁,是我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