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讓她跑了。”
靈普大喝一聲,三人緊隨而上,竟是同時再一次使出比拼真氣的打法,靈普、靈普在左右,秦羿在上,三人大喝而下。
琴婉夷然不俱,七彩真氣醞釀到極致,擡頭挺胸,真氣化作彩虹護在周身,強拼三人。
虛空時不時傳來,真氣炸裂的巨響,氣旋化作四道颶風,發瘋似的摧毀着這座城池。
滿城的人在倉皇中,觀看着這一場驚天動地之戰。
主角還是秦侯。
短短時日,兩次驚天大戰的主角。
只是沒有人會想到,女主竟然會是素來溫婉的琴夫人。
兩道紅妝,在天際是那麼的醒目,刺的每個人的心隱隱作痛。
……
秦廣王披着黑色的龍袍披風,負手站在酆都王城的最高的幽冥塔上,享受着這場他親手炮製的絕世好戲。
其實他不僅僅沒有把握殺了秦羿,更沒有把握殺了琴婉。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起,廣王就知道,他在這世上終於有對手了。
老天給了這個女人兩次殘忍的結局,但給了她這一世一個好的開端,琴婉是七彩凰命,體內有七彩神凰庇佑本命。
這樣的人,你可以打敗她,但殺不了她。
包括廣王。
能殺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偏偏這個女人,還是他的對手。
所以廣王只能是讓這兩個蠢貨,自相殘殺嘍。
戲演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能用精彩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他孤獨患者的治癒劑,尤其是看到秦羿與琴婉這對兩世愛人,流着血,流着淚,明明很愛對方,卻非要你死我活,那種感覺太痛快,太爽了。
這場戰鬥從清晨一直打到了黑夜,空氣中瀰漫着濃烈的悲傷,廣王知道,一切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他的視線落到了王城。
那裡有個人。
陸判!
以廣王對陸判的瞭解,這個正直的手下,一定會告訴秦羿真相。
很好,這正是廣王想要的。
他就是想刺激秦羿,想打垮他,殺不了長生大帝,那就折磨死你。
陸判就是壓垮秦羿的最後一根稻草。
……
秦羿三人的丹田幾近耗空,琴婉更是吐血不止,喜袍被染透,更添了幾分觸目的紅。
她也想死,以償秦羿之願。
但她要死,是有前提的,就是逼出體內的本命七彩神凰,否則哪怕她經脈盡碎,想要殺她也是不易。
如今機會來了。
在三大高手的對拼下,她的每一寸經脈斷裂,丹田破碎,護體七彩符文退散,五臟六腑破損,神魂幾近消亡,終於她混沌的意識中,燃燒起一股無窮的力量。
那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她瞬間疼痛全消,渾身像是有用不完的氣力。
陡然間,隨着一聲鳳凰嘶鳴。
一條七彩神凰魂體,自她的天靈飛出,遮天蔽月,嘶鳴不已,七彩神眼內,發出無窮的憤怒,恨不能撕碎蒼穹,七彩神火紛紛揚揚往地上撒去,整個酆都北城瞬間成了一片火海。
砰!
神凰一出,秦羿三人直接被震的吐血而飛。
“那是什麼?”
靈渡大師驚問道。
“七彩神凰,傳說中的七彩女!”
“她是傳說中來報情仇的七彩女轉世。”
靈普惶然道。
“難道是菩薩留下的那個傳說是真的?”
“阿彌陀佛,師兄,咱們強行干涉天地因果,怕是造了孽啊。”
靈渡唸了一聲佛號。
靈普也是連忙唸誦佛號,但卻想不明白,按照傳說七彩女就算要報復也是長生大帝,爲何會與秦羿不死不休,難道……
秦羿站在地上,看着飛天的神凰。
此刻,人命賤如螻蟻,只要神凰一口火誕,就能滅了他們三人。
琴婉自七彩火光中,緩緩走了出來。
她還是那麼的美,就像是烈火中涅槃重生的仙子。
“我爲七彩,卿爲長生。”
“七彩之恨,比天高,比海深,本我應道,殺君了憾。”
“奈何兩世爲人,終究是情深緣淺,冤孽,冤孽啊!”
“哎,誰教你是我愛的人呢?”
“你死,我死,無論誰活着都是一種痛苦。”
“侯爺,你不是想我死嗎?我現在成全你。”
琴婉看着秦羿,落淚悽美笑道。
她絕口不再提秦廣王之事,她只能陪秦羿走到這了,接下來餘生,她不願多想,無論他的幸與不幸,她不想再參與,因爲那樣會令她失去了死志。
秦羿陡然覺的一陣天翻地覆的頭疼狂襲而來,腦子裡像是硬生生被擠進了什麼東西。
畫面中,一個翩翩白衣仙人在九天之上,對着朗朗乾坤,無比冷漠、平靜的發下了宏誓:“七彩,七彩,若有來生,願喪於你手,以償負情之恨……”
那聲音就像是一記記驚雷,在他的腦海裡炸裂開來,疼的秦羿死去活來。
他是誰?
誰是七彩?
秦羿看着琴婉痛苦的抱着頭,茫然自問。
“神凰,我已無恨,我以七彩之名,令我與你同銷,永不生於天地間,無念無存!”
琴婉仰天看着憤怒、急於毀滅天地的七彩神凰,幸福的微笑道。
她不是替自己,是替七彩。
長生是負了七彩,但卻把自己的神凰留給了七彩,神凰就像是長生的影子,他的憤怒越濃烈,對七彩的愛不就愛的越深嗎?
也不知道,她會不會有這種幸運,死後這個男人在某一天至少能記起她的模樣,以及這短暫的三月時光。
“我別無他願,只願琴婉之死,可消你心頭之恨。”
“但願琴婉之死,可了卻長生之憾!”
“侯爺,別了。”
琴婉俯身低頭在秦羿的額頭輕吻,慢慢後退,天上的神凰發出幾聲嘶鳴,一人一凰身上同時綻放出七彩的火光。
火光璀璨,照亮了蒼穹。
秦羿疼痛的視線模糊,他只看到琴婉一點點的遠去,她的身形越來越模糊,她的笑容,她紅色的喜袍,被七彩火光一點點的覆蓋。
“不!”
“不!”
他的心在這一刻劇烈的疼痛起來,像是想到了很多事情。
“七彩!”
“婉兒,不,不!”
秦羿很想靠近琴婉。
但每靠近一步,頭疼就會加劇一分,那種痛能撕碎了他,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生生在他與琴婉之間構造了一道永不可逾的鴻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