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狩獵過的人是無法明白獵者狩獵時的感覺,更有人認爲狩獵本身便件十分輕鬆的事情,其實不然,只因狩獵本就是件極耗耐力的事情。
墨簡明白,不但明白,而且做到了,他像一個資深的獵手般,靜靜的等待獵物靠近的那一瞬間。
他沒有看錯李浩,所以他贏了,贏得了李浩的信任,所以他的第一道網算是布成了,但是除了網,當然還得有利器,畢竟他這次的狩獵對象是三隻猛獸。
近三尺長的鋼製空心管,即便是空心的揮舞起來依舊獵獵生風,儘管力道與手感方面仍有欠缺,不過這對於墨簡來說並不算問題。
沙是用沙網濾過的黃沙,一粒一粒的細沙,墨簡先將鋼管下方用塑膠紙包裹住,然後便一把一把的將沙灌了進去。
鋼管的中空部分很快就被填滿,他用了塊塑膠紙將上方緊緊封住,再用一整團紗布在鋼管表面重複的纏繞了起來,利器很快就完成了,揮舞着數斤重的利器,墨簡淺淺的笑了。
夜幕降臨,在回到醫院打點好譚立的一切後,墨簡快步返回校園,來到和李浩約好的地點。
第四體育倉庫,廢棄已久的倉庫,在幽深僻靜的黑夜中,靜靜的矗立着,門上的鐵環鎖也因陳年累月的腐蝕而損壞。
墨簡趁着幕色走了進去,時不時的傳出零零碎碎的響動聲,在漆黑幽寂的空間內盡顯陰森可怖,但墨簡卻沒有一絲寒意。
他找了個角落坐了下去,將鋼管放在身旁,就這樣看着漸明的幕色深深的吸了口氣等待獵物的來臨。
李浩終究還是來了,漸明的月色中,李浩不知道用了些什麼手段領着不斷抱怨的胖子踏着深淺不一的步子,來到第四體育倉庫前。
“胖哥,就在前面。”
“還沒到?小狗子你他媽的這是要帶我去哪呢?”
隨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墨簡緊緊的握住了地上的鋼管,站了起來,心臟在黑夜中發出一聲聲沉悶的躁動,他強忍住胸中那股立刻衝出去的衝動。
“就在這裡面。”
“你他媽的帶我來第四體育倉庫搞什麼?”張寶冷冷的看着李浩,淡淡的月色中,李浩笑着道:“胖哥您別急,進去就知道了,我還敢騙您麼?”在那張討好的笑臉中沒有發現一絲異樣的張寶緩緩的步入了巨大而漆黑的空間中。
張寶立於幽暗中,看着正在門前四處張望的李浩冷冷說道:“說吧。”
四下尋望都沒發現墨簡人影的李浩,有些焦急不安的說道:“奇怪明明說好在這裡等的,怎麼沒人了?”
察覺到了事情有些異樣的張寶冷冷說道:“到底什麼事?”
李浩在張望中也緩緩的走了進去,剛準備向張寶解釋。“還是我來說吧。”一個冷冷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身後響起,被嚇了一跳的李浩趕忙回頭望去,當他看見那道高而瘦的身影時,才緩緩吐了口氣,道:“原來是你,不是說好了準時嗎?怎麼到現在纔來?”
“有點事情耽擱了,不好意思。”全然沒有察覺語聲中的異樣的李浩,笑道:“沒什麼,你把東西帶來了吧,快過來,這位就是寶哥。
張寶冷冷的看着李浩,又冷冷的看着於門前淡淡月色中浮現的身影,冷冷的說道:“是你?”
“是。”高瘦的身影緩緩步入,淡淡的月光中,依稀可見他手中的一段細長物體。
當他走至李浩身邊時,他緩緩的轉過頭看着李浩,微笑着說道:“很好,果然是我的朋友。”便徑直的向張寶走去。
張寶也冷的向李浩看去,狠狠的道:“很好!” 終於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李浩,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倆步,看着一聲不出直向張寶逼去的高瘦身影,乾笑着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墨簡你怎麼了?”
“辛苦你了。”墨簡回過頭來,冷冷的笑了,在那幽邃的黑暗中,那雙比黑暗更加深邃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譏笑的笑意。
“很好,你很好。”
“不是我,不是……”看着咬牙切齒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張寶,李浩這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目前看來,自己顯然是給墨簡利用了。
“他確實很好,只不過你很快就會不好,而且全身都不好。”墨簡沒有給李浩辯解的機會,冷冷的看着張寶接着說道:“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早該想到,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第一個找上的居然是我,更想不到這小子敢……”張寶並沒有說完,他更不能說完,只因他在這一瞬間像飛一樣猛的向墨簡衝了過去,沒有人可以想象一個肥的與豬無異的人居然可以有這種速度。
墨簡併沒有吃驚,只因從他進來開始他的注意力便全部集中在這個肥的像豬一樣人的身上,鋼管輝下,帶着獵獵聲響撕裂空氣的悲鳴聲重重的落下。
即便是一隻真正的豬在這約3尺重數斤的鋼管下豈非也只有哀嚎的命運,更何況,張寶並不是豬,所以他很快就感覺到了疼痛,那是一種撕裂皮肉鑽入骨髓般撕心裂肺的痛。
‘啪’‘啊’巨大的響聲中與嚎叫中,“哈哈哈哈……”墨簡笑了,瘋狂的笑着,只不過伴隨着那瘋狂笑聲的是手中的鋼管更爲瘋狂的舞東,幽暗的空間中一時間閃爍起似無數條毒蛇般細長的暗影。
哀嚎聲很快就停止了,只因胖子倒下了,無數的痛擊中,顯然有一下重重的擊在了他的頭上,所以他就這樣,像是一隻死豬般一動不動的趴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墨簡依舊在瘋狂的笑着,手中揮舞的那一幕幕淡淡的暗影也並沒消失,瘋狂的笑聲與鋼鐵和骨肉的碰擊聲就這樣寬敞而幽寂的空間中迴盪着。
李浩被眼前的景象嚇傻了,他想要掙扎的逃出這片猶若地獄般的幽暗,卻在不安與恐懼的顫抖間,跌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笑聲與碰擊聲漸漸停止,偌大的幽暗中,只剩下一種劇烈的喘息聲,那是一種猛獸狩獵過後所特有的劇烈喘息聲。
李浩失神的看着,止不住顫抖的軀體,在他看到那雙猶若狼一般深邃而充滿着獸性的雙瞳時,他忽然感覺雙股間有股熱流緩緩流出。
墨簡併沒有動,他就站在李浩的不遠處,在沉重而壓抑的喘息中他迎着淡淡的月色用那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視線冷冷的看着李浩。
疼痛至左肩似潮水般襲來,骨中傳來一陣陣能將靈魂剝離軀體般的抽痛,他那放佛迷失般的心智才漸漸恢復。
“你沒走?”看着眼前在恐懼中失禁的李浩,墨簡冷冷的說道。
“……”翕動的脣角間,不停顫抖中的李浩放佛在說什麼。
墨簡靜靜的蹲下,拍了拍李浩的肩膀,放佛全未看見那已然失禁的下體,淡淡的笑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因爲我們是朋友不是麼?”
淡淡的月色下,那張俊美的笑臉在李浩眼裡卻遠比惡魔更可怖。“……是……”李浩彷彿用盡全身力氣纔在那不停顫抖的脣角間將這個字吐出。
“很好。”墨簡滿意的笑了,強忍着疼痛的他便沒有再管李浩,而是徑直走向倒在地上猶如一灘爛泥般的張寶身前。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團麻繩,用一隻手吃力吃力的將繩子繞在張寶肥厚的身體與四肢上,他這樣反覆的綁了幾次,接着拎着繩子用雙腳在張寶身上用力一踩,打了個死結才下停手來。
又不知從何處又摸了塊抹布出來,硬生生的塞進張寶嘴裡,再用寬厚的膠帶將他的嘴封上,一切纔算完成。
迎着淡淡月光的墨簡拖着疲乏的軀體再一次來到李浩身前,他看着漸漸恢復平靜的李浩,笑着說道:“一個人在這樣空蕩的地方一定會很寂寞,是麼?”
“是……”細小的聲音響起,看着那個猶若惡魔一般的男人,李浩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所以我們應該好心的替他找倆個朋友來陪陪他,你說是麼?”墨簡笑了笑,柔美的月光中,那張英挺的臉龐上仿似籠了一層淡淡的薄霧般朦朧。
“……是……”李浩忽然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他明白墨簡的意思,他明白墨簡所說‘我們’的意思,他像只已經陷入泥沼般的羚羊般,不論他怎樣掙扎,等待他的都只有一種結果。
“很好,明天八點十分帶張天鷹來這裡。”八點十分是DP高校第一節課結束的時間,墨簡笑着說完,便不顧癱坐在地的李浩,緩緩步向遠方的月色。
“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所以你很快就會回去,睡個好覺,做個好覺,你說是麼?”他並沒等李浩的回答便接着遠去,只因他知道回答只有一種,所以聽與不聽已經沒有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