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腳步發力,腳底踩踏着的那不斷紛舞着的碎裂的冰。
冰雪龍捲被林亦一拳洞穿,整個龍捲主體風雪四零八落。
龍捲之內,恐怖的勁氣無時無刻不在朝着林亦席捲而來。
林亦面色不變,不曾有半點防護,然而那些攜裹着恐怖力道的勁氣,卻是在尚未臨近到林亦身旁的時候,便就是乾脆利落的消弭不見。
狂風吹起黑髮。
林亦神色漠然,一步一步,於龍捲中,扶搖而上。
“如此恐怖的力量,恐怕足以將那個海州林大師,徹底碾死。”
居家總管隔着老遠的距離,看着那從地入天際的冰雪龍捲,眼神複雜:“可惜了。”
“那海州林大師,年紀輕輕,便就是有着如此修爲實力。”
“哪怕他的身後,不是如同上品林家那般煊赫的存在,可是於他而言,只要活下去,再過十幾年,未必不能有自己的一番作爲。”
居家總管口中不無惋惜的情緒。
能見到如此妖孽的少年,對於他而言,也算是一件極爲幸運的事情。
“可惜了。”
居家老爺子深吸一口氣,望着那邊,面色複雜,沉沉開口,話語中有着難以掩飾的難過。
他的臉皮微微顫抖,從這邊看去,那個巨大的龍捲就像是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如果海州林大師已經殞命於此的話,那麼等候在那裡的居興安,怕也是會遭遇不測。
居家老爺子心尖兒發顫,堵得慌,但是不管如何,這都是居興安的選擇,居家老爺子不得不尊重這一切。
不遠處,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在那裡望着眼前這個巨大的龍捲。
雖然居家祖祠所在之地,略有偏僻,但是這邊的動靜也實在是太大了些。
旁邊,更是有着不少人,專程驅車趕來這邊看熱鬧的傢伙。
他們大抵都是住在這裡不遠處的位置,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當做熱鬧來看。
居家的人望着那邊,已經一個個的說不出話來。
“爲今之計,準備聯繫人過來,把祖祠重新修繕一遍。”
居家老爺子感覺有些疲倦,他表面上表現的再如何的平靜,可是那邊的居興安畢竟是他喜愛了多年的親孫子。
可是他身爲居家家主,這個時候根本不能流露出半點脆弱的情緒出來。
他說完話,就打算先找個地方稍稍休息,等一會兒,說不定還得去見見上品林家的林北尋。
即便,他也無法確定,那個林北尋,會不會和他見面,但是總歸是要等一等的。
誰讓人家是上品林家的人呢?
居家老爺子正要轉身,不忍繼續朝着祖祠那邊看去。
“那是什麼?”
“好像徹底碎了!”
“哇,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上面一樣?”
開着車子過來看熱鬧的人中,有人拿個望遠鏡,正在努力地朝着那邊的龍捲看去。
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過壯觀與反常理。
雖是即將夏末,可還未入秋,更沒入冬,能在烈日之下出現如此多的風雪龍捲,這已經算是奇聞一件。
可更讓那人感覺到驚訝的是,他在望遠鏡中,看到那巨大的龍捲崩裂出一道道巨大的裂紋,而裂紋之中,更是隱約看到了沿着龍捲往上而去的人。
遠看過去。
是個少年。
少年的身子在龍捲中,若隱若現,可不容置疑的是,他確確實實是沿着整個龍捲,不斷往上。
那人揉了揉眼睛,望遠鏡被旁邊的人搶去,迫不及待的看去,忍不住一陣驚呼:“神仙啊?”
聽着那邊人的聲音,正要轉身的居家老爺子忽而腳步一頓,他扭過頭,隔着遠遠的距離,看着那縱貫天地的龍捲,神色複雜。
“是林北尋嗎?”
他喃喃自語,有些無法確定。
但是說起來,那個海州林大師,八成是已經在這般龍捲之下,粉身碎骨。
至於林北尋,恐怕也只有他有這個能力,阻攔下眼前如此可怕的風雪龍捲。
居家老爺子面色變幻不定,有幾分期待,期待着林北尋出手庇護一下居興安,然而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小。
風雪在耳畔間呼嘯,林亦眼中是不斷崩碎的冰雪,他一步一步,扶搖直上,直到抵達龍捲最上層的位置,伸出手去,撥開那濃稠可怖的勁氣風暴,一腳踏在了冰雪龍捲的頂端。
“他站上去了。”
“真是個人啊!”
居家老爺子的耳畔,越來越多的驚呼聲響起。
他眯起眼睛,試圖去看,然而隔着許遠的距離,所見得的,也不過就是龍捲之上的一個小小身影。
“瘋子。”
林北尋擡起頭,周圍的勁氣壁壘還沒來得及撤開,他凝視着一拳轟開風雪龍捲之後,又從龍捲內部一步步走上最頂端的少年。
他心底更多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情緒,有些惱怒,惱怒於他感覺被眼前這個海州林大師給耍了。
又有些震驚,震驚於這個海州林大師的實力,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你莫不是打算以這樣的方式,在我面前有所展現?”
林北尋看向站在高點的林亦,聲音冷冷:“不得不說,你的做法算是有些成功。”
“你稍稍讓我產生了一點點的興趣。”
“這麼多年,無數人想要在我林家面前有所表現,無數人想要得到被我林家中人高看一眼的機會,但是失敗者無數,成功者屈指可數。”
“而今日的你,海州林大師,你成功讓我多了點興趣。”
“但也僅此而已。”
林北尋聲音冷淡,他的情緒很快平復,之前發生的一切在他的腦海中略過之後,便就是想明白其中的關節。
這個海州林大師,分明有着在極短時間內破開四季長陣的實力,可還是浪費了大把的時間和手段,逐一破去。
每一個陣法,都用了不同的手段,看似是在試陣,實則卻是想要表現給他林北尋看。
“你這是,打算讓我引薦你入我上品林家之門?”
林北尋擡頭,看着頂端的少年,言語淡漠,幾番話語之下,他只見得站於頂端的少年雙手揹負,忽而淡淡開口。
“你看這片天,能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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