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英語考試結束。
吳昊約上高峰江儒林一起去了酒吧。
酒吧來個新妹子，在吧檯當調酒師，三個人坐在吧檯一邊和妹子聊天一邊喝着妹子調出來的各種酒，心情不錯。
他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一起喝過酒了。
不過吳昊今天過來還真不是爲了陪他們喝酒，還有件正事等着他去辦。
又喝了兩杯，吳昊提着一瓶酒兩個杯子去了１０３包間。
沒一會何正雄夫妻倆就進來了。
何正雄面無血色，估計是這兩天都沒睡覺，臉黃的跟打了蠟的殭屍一樣。
錢琳的表情顯然壓抑着激動和振奮，今天簽完契約自己的時間可就回來了，能活下去並且一直活到９０歲，怎麼能不激動怎麼能不振奮呢。
“請坐。”
吳昊微微一笑，直接拿出一張全新的契約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開門見山道：“錢的事情想必你們已經解決了，那麼我們就直接開始吧。買入４８年，價格每分鐘３.０６７元，填好籤上自己的名字。”遞上筆。
錢琳接過筆，二話不說在契約上填寫信息，寫字的速度非常快，以至於上面的字跡有些潦草。
寫完將契約連同筆一起遞到吳昊面前。
“錢女士不用急，既然已經坐在這裡了我就不會變卦，該還給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
吳昊揶揄了一句，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恭喜主人，賬戶餘額增加７７３７.６７２９萬元，不過時間餘量減少了４８年哦。”
“恭喜你了錢女士，你的４８年已經回到了你的身上。”
“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錢琳激動又緊張地打量着自己，似乎自己重獲新生就應該有變化。
“你的時間消失的時候自己有感覺麼？”吳昊反問了一句。
錢琳楞了一下，不再問這些沒用的廢話，拉了拉身邊的何正雄打算離開。
“等一下，我想跟何律師單獨聊幾句。”
何正雄夫妻倆都楞了一下，一直低沉的何正雄看着吳昊，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錢女士你放心，我現在不會繼續加害他。”吳昊微微一笑。
錢琳沒應吳昊的話，擔憂地看着何正雄。
“你先回去吧。”何正雄道。
“可是……”
“你自己已經安全了，我現在也沒必要怕死，回去吧。”何正雄面無表情道。
錢琳猶豫了一下，走出了包間。
吳昊靠在沙發上看着何正雄。
現在的何正雄和第一次見到的何正雄判若兩人，那時候的何正雄看起來雖然有點小男人，至少精神十足，而如今看起來和一個活死人沒兩樣。
“何律師，其實我挺佩服你的，能夠有勇氣用自己的命換回自己老婆的命，這可真不是一般的男人能夠做到的。”
吳昊倒了兩杯酒。
“來，我敬你一杯。”
“如果有的選擇我或許不會這麼做，只是你沒有給我自私的選項。”
何正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不怕我在酒裡下毒麼？”
吳昊搖晃着杯中的酒，笑看着何正雄。
“反正隨時都有可能死，現在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哈哈哈，看來何律師現在的覺悟挺高啊。”
吳昊哈哈一笑，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道：“其實何律師不必如此絕望，你信不信我可以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
何正雄麻木的軀體如同遭到電擊一般抖了一下，渙散的目光出現了一絲生氣。
他擡頭正視吳昊的目光。
“什麼意思？”
“有時候殺人並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雖然一開始我覺得只有把你殺掉才能一解心頭之恨，冷靜下來之後我覺得其實還有更好的選擇。”
他又倒了兩杯，一邊喝一邊道：“我看過你的資料，法律系高材生，還是名牌大學，能力是絕對有的，我相信你老闆之所以打壓你肯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我想讓你爲我所用。”
何正雄眼神中的光彩持續增加，蠟黃的臉上因爲持續加速的心跳漸漸有了血色。
吳昊繼續道：“理論上我只要和人進行交易就有陷入麻煩的可能，誰也不能保證不會有人偷拍我的交易過程以此要挾我，我不可能每次都親自去處理這些不大不小的破事，我覺得這時候就需要一個精通法律的人來替我出面處理這些事情，你就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說完，吳昊專注地看着何正雄。
何正雄同樣專注地看着吳昊。
他的眼神激動到近乎亢奮，殭屍一般的感覺消失不見，重新恢復了作爲一個活人的氣息。
吳昊這番話不就是說自己還有利用價值麼？
不論任何年代，只要一個人還有價值就不會被輕易殺掉。
“吳公子，你願意放我一條生路？”何正雄顫抖地看着他。
“不僅是放你一條生路，我還可以幫你走上人生巔峰。”吳昊微微一笑。
“我只求不死！”
“這個簡單，我現在就要你給我一個答案，願不願意爲我所用！”
“願意！”
何正雄猛點頭。
他本來就是個打工的，幫誰做事不是做事，重要的是幫他做事可以讓自己多活36年。
絕望的時候他感覺自己什麼時候去死都無所謂，但是看到希望了，他想要的就是抓住一切機會活下來。
吳昊微微一笑，隨即臉色漸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我必須跟你講清楚，我現在不可能再用信任這種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來測試你對我的誠意，我要直接把你的命掌握在手上，你若是膽敢背叛我，我照樣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現在就在你手上，你還想怎麼掌握我的命？”何正雄苦笑。
吳昊冷冷地笑了一聲，魔術一般變出幾張交易契約。
“你先簽三張賣出契約，第一張賣出36年，第二張賣出34年，第三張賣出30年。”
“我最多就剩下一年時間了，我哪來這麼多時間可以賣給你？”
何正雄愣住了，完全不知道吳昊這是在搞什麼東西。
“如果你還想活下去，就按照我的意思做，我既然說了要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就不會繼續害你。”吳昊道。
何正雄稍一猶豫，還是把三張根本不可能成立的交易契約填好，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吳昊收了契約。
並沒有在上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這會兒就算簽了也無法生效。
“接下來再給你一張契約，買入時間爲36年。”
吳昊又把一張契約放在了桌上。
何正雄又苦笑了起來。
“吳公子你這是在逗我麼？我並沒有這麼多錢。”
36年按照一分鐘一塊錢的價格就是一千八百多萬，現在讓他拿出十萬塊錢都不可能，更別說將近兩千萬的鉅額資金。
“不用急，你先把契約簽了。”
何正雄實在是不知道吳昊究竟是想幹什麼，拿起筆直接把契約填好籤上字交給他，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比現在的情況更糟糕吧！？
吳昊邪邪一笑，將買入契約也一併收好。
“行了你可以走了，一會我會聯繫你的。”
“就這樣？”
何正雄大失所望，本來以爲自己真的可以活下去了，現在反而被他搞的莫名其妙。
“從現在開始你就要學會相信我了。”
吳昊看了他一眼，自己先一步起身離開了包間。
何正雄怔怔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愣是沒想明白他到底想幹什麼。
苦笑。
他除了選擇相信他還有其他選擇麼？
並沒有。
希望他真的會給自己一個活命的機會，剛看到希望不想再跌入無止境的死亡深淵了。
何正雄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