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 團長一家人
各種各樣的炒肉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桌的海鮮大餐。
艾小海的戰鬥力發揮的淋漓盡致，胡吃海塞。這要是換成是他請客，估計這會正在愁眉苦臉。
“夠了，你少吃點啊。”
“哎，這蝦是雨燕姐的，你怎麼也搶啊！”
酒桌上鬧哄哄的，嬉笑聲此起彼伏，絕大多數都是“指責”艾小海吃相的。
程雪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
那些檔次很高的宴會，她參見過很多次，但每一次的宴會，無非都是說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話，無聊至極。可在這裡，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這些人無拘無束，笑着鬧着。被罵貪吃的毫不在乎，照樣大吃大喝。罵的，也是滿臉笑容，根本就是在那裡和自己一個最好的朋友玩鬧着。
在這個小小的圈子裡，什麼樣類型的人都有。主持人、富家小姐、農民……什麼樣的人都有。可是身份上的差距，根本就沒有任何體現，在這裡，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
其實看的出來，他們在乎的根本不是吃什麼，也許她不來，一桌子的炒肉絲依舊能夠讓他們吃的開開心心。
輕鬆，在這裡最重要的兩個字就是輕鬆。
程雪都不記得自己自從踏上律師這個行業後，有多少時候沒有過過這樣輕鬆的生活了……
“喝酒，喝酒。”艾小海的腦袋終於在一片的抗議聲中，從一堆的螃蟹殼龍蝦殼裡擡了出來。吃的心滿意足的他舉起了酒杯：“第一杯，咱們得祝我明天比賽大獲成功，殺的歐美聯隊屁滾尿流！”
“加油，加油！”所有人都舉起了杯子，亂哄哄的叫道。
艾小海一口喝光了杯子裡的啤酒，又給自己倒滿：“第二杯，敬程律師的。程律師，我又要你幫我看合同，又要揩你車子的油，謝了。”
程雪沒有想到艾小海居然會敬自己。急忙舉起了杯子：“不客氣。以後有事儘管找我……”
她這話才說出來，很快發現了不妥……艾小海拿賊溜溜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艾小海是誰？見到便宜就鑽，堅決不會放過的人，程雪一開口。艾小海緊接着順杆子就上：“那就這麼說定了啊！程律師豪爽。來。來。大家都舉起杯子來敬程律師，將來咱們的雲海農莊有什麼法律方面的需要，程律師義不容辭。免費幫我們啊！”
“程律師，敬你！”
艾小海身邊的人，早就和他學壞了，就連魏立夏、魏冬至、孟家貴這麼老實巴交的人，居然也都舉起了杯子。
完了，掉進艾小海陷阱裡了，將來幫雲海農莊簽訂合同打官司，自己是別想收到一毛錢的了。
說話要小心啊，尤其是在面對艾小海這樣人的時候……程雪暗暗發誓以後絕對不會這樣了……
“第三杯，敬雨經理。”心滿意足的艾小海第三次舉起了杯子：“雨經理是誰？電視臺的大主持人啊，居然幫我艾小海來經營農場，還自己貼了那麼多的錢，說實話，我真的有些不好意思。雨經理……”
“別說了，喝了這杯拉倒，然後你閉嘴吧。”雨燕趕緊打斷了他，和艾小海喝酒說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一下就掉進了他的圈套裡，哭都來不及。
一陣鬨笑聲再度響起。
鬧了一陣，雨燕說到了正事上：“這次挑戰賽的主持人任真和瀟瀟是我朋友，我來之前也和他們打過電話了，在主持的時候，他們會多報幾次雲海農莊的。”
“恩。”艾小海點了點頭，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推廣自己的雲海農莊。有合同在那裡，再加上雨燕的私人關係，想來能夠取得比較好的效果。
“艾小海，我們敬你一杯。”鄧萌萌、許芸琪一起舉起了杯子：“那次的事，對不起。”
艾小海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還是爲了海藍大酒店中斷合同的事情，他笑着喝了一杯：“其實吧，這和你們沒有關係，父母的事情，想管也管不了，難道你們還能逼着他們了？你說，我父母跑出去逍遙自在，我說什麼了沒有？”
一句話又引得大家笑了起來，雨燕卻低聲問道：“你爸媽還沒有消息嗎？”
“有了……”艾小海的神色一暗淡，隨即便又恢復自如：“他們在國外，在進行非常危險的事情。我生氣的是他們就這麼不聲不響的走了，之前什麼都沒有告訴我。”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進行非常危險的事情”這一句話，已經讓衆人明白了一些什麼，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悶起來……
“艾小海，你不也經常做這樣的事情，不聲不響的失蹤好幾天？”許芸琪抗議起來：“你將來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也不告訴我們吧？”
“你又不是我老婆，我憑什麼要告訴你。”艾小海嘀咕了一聲。
眼看着許芸琪已經修煉到第九重的九陰白骨爪、三十六路譚腿又要施展，鄧萌萌笑的合不攏嘴，一把拉住了她：“你又不知道艾小海從來就嘴壞。”
這麼一鬧，氣氛又變得活躍起來。
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嗓門最大的是飯店的老闆：“哎，你怎麼帶只髒兮兮的猴子進來了？出去，出去！”
“老闆，這猴子很乾淨，不髒，外面吃完麪就走。”
“出去，出去！”
艾小海覺得這個聲音非常耳熟，推開包廂門走了出去，一看，幾個聲音同時響起：
“你們？”
“恩人！”
“叔叔！”
一對夫妻帶着一個小女孩，居然是喜樂馬戲團的團長宋三寶，他的妻子段紅和被艾小海救活的佳佳！
“恩人！”宋三寶、段紅的眼睛紅紅的，對着艾小海深深鞠了一躬，一直想要找到恩人報恩的心情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釋放，緊接着拉着佳佳：“佳佳，快給叔叔跪下磕頭！”
“別，宋團長，別啊！”艾小海趕緊拉過了佳佳：“這都什麼時代了，還磕頭。走，進我包廂一起吃飯。老闆，這我朋友，不就帶只猴子嗎？”
“哎，成，成。”包廂裡的那桌可是大客人，老闆能說什麼？
一進包廂，艾小海大概介紹了一下，雨燕可是採訪過他們的，招呼着讓老闆端來三張椅子，上了三幅餐具，請他們坐了下來，
驟然多了三個人，一下便有些擁擠起來。
佳佳恢復的不錯，嘴又甜，很快便得到了所有人的喜歡。那些好吃的，一個勁的被鄧萌萌和許芸琪夾到了她的面前，佳佳面前堆的和小山似的。
“宋團長，喝酒。”艾小海給宋三寶倒上了酒，看了看老老實實呆在一旁的那隻猴子：“你們怎麼帶只猴子出來？不放在馬戲團裡？”
宋三寶喝了一大口酒，重重嘆息一聲：“馬戲團沒了。”
“沒了？”
“哎，最近幾年馬戲團的效益本來就不好。”宋三寶又嘆了口氣：“觀衆，尤其是年輕觀衆，對馬戲的興趣越來越淡了，尤其是國內的馬戲團，說句不好聽的，我們總是在吃老本，不思進取。比如我吧，一樣。一套倒穿衣表演了那麼多年，可觀衆總不能老看你一個大老爺們在孩子的衣服裡鑽來鑽去的吧？經常演一場虧一場。”
艾小海有些納悶：“可我看俄羅斯大馬戲團開表演的時候滿場啊？”
宋三寶的表情有些苦澀：“那是國外的馬戲團，一來觀衆覺得新鮮，外國的嘛；二來他們的名氣太大了；第三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這些馬戲團大多有贊助商，有錢了，他們能開發出更好的節目，就一個燈光效果，就不是我們這些小馬戲團能比的。”
“有道理，有道理。”艾小海連連點頭：“那些國外的馬戲團，很多時候都是些帥哥美女，一出場，五彩燈光亂打，效果特別好。不懂的也能圖個熱鬧。再看我們國內的馬戲團，真的還在老思維裡。可要說起節目的質量，咱們一點也不遜色啊。”
“那是，比真功夫誰怕誰？”宋三寶有些自豪起來。
這是問題的癥結所在了，國內的馬戲團都沒有贊助商，完全憑着各地演出的票價來維持，頂多一年接上一兩場商演的，要正常維持很難。這就形成了噁心循環，越是沒錢創新，弄些新奇的玩意，看的人就越是少。
宋三寶一個勁的喝悶酒，他妻子段紅接着說道：“後來，佳佳被蛇咬了，醫藥費貴的要命……”
“恩？”艾小海奇怪了：“不是我幫她解毒了嗎？”
雨燕打斷了他的話：“你以爲幫她解毒就好了？前期的費用呢？還有後期的住院觀察費呢？那都是錢。尤其是在疑難雜症上，花費更加多，佳佳被蛇咬，各式各樣的檢測費就不是平常人能夠承受的了。”
艾小海這才明白過來，他還以爲解了毒就好了，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多的後續費用。
段紅告訴他，到後來他們實在沒有錢了，正好遇到一個老闆想買個馬戲團玩玩，他們爲了女兒，就把喜樂馬戲團轉讓了。
“七代人，七代人的心血啊，到我手裡就沒有了。”宋三寶痛苦地說道。
艾小海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可憐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