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探聽廣源記的信息,田震一路跟隨那名老者來到了一家古玩店,看樣子老者應該是這家古玩店的老闆。
不過這古玩店的店面實在有些寒磣,總也就一米多寬的一個窄門,如果不是門口放着的兩隻迷你石獅子,一般人還會覺得這壓根就是個牆縫,之前田震轉悠了半天,也的確沒有注意到這裡。
見老者走了進去,田震稍等了一會兒,也邁步進去,廣源記似乎是一個很秘密的所在,田震知道直接去問不但問不出東西,可能還會引起老者的警惕,因此,進了店鋪,田震裝作普通客人,在一排貨架之前徘徊起來。
店鋪裡面的空間倒是比外面看起來寬敞一些,貨架依牆而放,裝修上也十分古式,作爲一家古玩店,倒也夠專業。
古玩店不像一般的商場,門庭若市的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一般一天能來一個顧客也是少見的了,這種生意打的就是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的理論,田震進來好一會兒,坐在櫃檯裡的夥計方纔注意到有人進來,急忙走過來招呼。
田震身上穿的還是以前在地攤上買的白體恤,夥計一看這行頭,一身熱情立刻去了大半,不過做這一行難免會碰到想進來長見識的,夥計也沒有在意,就站在一旁看着。
田震就在貨架前一件一件的看,雖然他不懂古玩,但是敏銳的感知還是可以看出,這架子上多半都是贗品,偶爾一兩件真正的古物,也都價值不大。
本來田震也就不是來買東西的,不過見那老者進了裡面,不由改了主意,如果想和老者說上話,說不定還得當一回主顧。
正這時,田震忽然心中輕咦一聲,目光在貨架角落上的一隻如意上停頓了一下,隨即就若無其事的挪開目光,那夥計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只是覺得田震看的時間太長了,自己總不能一直在這陪着,覺得也該敲打敲打,讓他該幹嘛幹嘛去了。
“怎麼?爺,沒中意的寶貝?嘿嘿,估計咱廟小,東西入不了爺的眼,倒是隔壁暢古軒好玩意兒多,您……再轉轉?”
田震知道這是要逐客了,回頭看了一眼夥計,然後說道:“你這架子上的東西的確夠次的,不過……就這麼點東西就敢開店?小夥子,做生意要拿出誠意來。”
夥計聞此,不由暗笑,敢情遇見個裝逼的了,架子上東西不夠好?再好的你也買不起啊,本來還比較溫和的態度直接變冷,做了個請的收拾,道:“說了咱們廟小,您要是看不上這些玩意兒,那就回吧。”
田震知道這會兒總該拿出點態度,當即面色一沉,冷哼一聲,指着貨架上的幾樣東西,挨個說道:“這陶罐是上個月燒製的吧?仿的清朝官窯?那香爐倒是夠舊,不過炮製的過了,鏽跡太新,這副山水畫倒是有點水平,不過你這是古玩店呢,還是當代字畫展……”
田震如數家珍的說了貨架上幾樣東西的年份,夥計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這是遇到行家了。
“小李,還不去給客人倒茶?”
這時,裡面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正是剛纔進去的老者,聽到了外面田震的話,立刻開口了。
田震刻意提高了些音調,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夥計見人也見的多了,能這麼輕易自信的看出這架子上貨色的人物,怎麼可能是一般人,剛纔冷淡的態度立即消失。
“爺,對不住,小子眼拙,快,這邊請!”
領着田震到了裡間,老者已經坐在一張茶几旁,見田震進來,老者上下打量了田震一下,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田震坐下,夥計張羅倒茶,老者也不廢話,開門見山道:“小兄弟是有貨?還是想找玩意兒?”
“手裡有些閒錢,幫家裡老爺子弄樣玩具。”田震泯了口茶,神色自若道。
老者聞此,示意夥計出去,臉上才帶上幾分笑意,看着田震說道:“小兄弟,眼力不錯,不過,老朽沒看錯的話,小兄弟不懂行吧?”
田震知道老者說的是什麼意思,剛纔自己雖然指出好幾樣東西的真僞,不過的確不懂這些古玩界的一些行話,說的也都是外行話,不過這並不重要,自己的目的就是引起老者注意而已。
不理會老者的話,田震直接站起來,環顧這房間四周,嘆了聲,說道:“看來這裡間纔是您老做生意的地方。”
老者笑了笑,說:“眼力果然不錯,外面的東西也就是騙個青頭可以。”
這裡面的房間中,雖然沒有特意的貨架,但是田震卻發現,這裡擺放的裝飾和器具,居然都是頗有年份,而且保存的十分完好,田震表面沒什麼,但是心裡卻已經驚訝不已,這一屋子的東西,恐怕抵得上他現在在北江的身家了。
這老頭不是一般人。
雖然驚奇這裡的東西,不過田震對這些只能看不能用的東西的確沒什麼興趣,於是搖了搖頭,做出一副失望的樣子。
老者見此,眉頭一簇。
“入不了眼?”
“老爺子的眼光太挑。”田震說道。
老者聞此,倒也不生氣,反而呵呵一笑,道:“我這家當可都在這了,小哥眼界這麼高,恐怕還真是沒主意了。”
老者說話的空檔,田震卻站起來,走到牆角,拿起那邊桌子上的一方硯臺,勉強道:“就這個吧,說起來,這地界也就你這裡東西還算可以,不過……”
見田震拿起的東西,老者不由臉色變了變,那硯臺可是他這一屋子中最珍貴的東西,在他心裡是鎮店用的,但是又捨不得擺在檯面上,故意放到最不起眼的角落,沒想到這少年居然一眼就拿起了這個。
正當老者打算着用什麼說辭告訴少年這東西不準備出手的時候,田震忽然說了一句讓老者面色一變的話語。
“聽我老爺子說,有一個廣源記,好像出東西都很不錯的樣子,不過這廣源記到底在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