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三次郎的確是來踢館的。
而且,看武館那些學員還有前臺接待的神情,似乎對中三次郎的到來並不意外,想起之前前臺接待聽自己要找李朝峰的時候還誤會自己不是國人,田震此時在知道那女接待是吧自己當成中三次郎了。
武館大堂的人越來越多,最終保安不得不將電梯停運,樓梯的大門也緊緊鎖住。
儘管如此,武館內也已經人頭攢動,除了一些記者在最內圍圍着中三次郎還有另一邊的武館學員拍照之外,其他人倒是很自覺的將兩者圍在中央,留下一片空地。
似乎看熱鬧的人也很有經驗的樣子。
“太好了,總算趕上了,精武館是中三次郎挑戰的第幾個武館了?”
“第五個了吧,昨天金雀館的挑戰我也去看了,可惜啊,還是沒人能打敗中三次郎!”
“媽的,這個倭人怎麼這麼厲害,已經連連挑翻了四家武館,更可惡的是,他專挑國術館,分明是故意想打咱們國術的臉!”
“那又有什麼辦法,誰讓咱們這些學國術的人不上進?打不過人家,總不能避而不戰,那更丟人!”
“聽說精武館的李館長是拿過世界格鬥冠軍的,中三次郎的連勝應該到此結束了吧。”
“哎……你想多了,李館長大概不會出戰了,你沒聽說前幾天他放出消息說自己受了傷麼?肯定是沒把握,故意弄這種消息,給自己不敢應戰的理由呢!”
“不會吧,這麼說,咱們堂堂天朝真的任由這小鬼子在這耀武揚威了?天朝沒人了麼!”
“誰說不是呢,不過假裝受傷也好,畢竟人家李館長還是靈海武術協會的名譽會長,要是他也輸了,這人才丟的徹底……”
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不休,田震也從中大致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個名叫中三次郎的人是島國空手道的高手,專程來天朝尋找各路國術高手過招,而且近些天來,已經連敗數名國術大師,在靈海的武術界早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今天正是中三次郎放話要來挑戰精武館的日子,也難怪之前那前臺接待會誤認自己是中三次郎,而周圍這些陸續趕來的觀衆顯然也是早就翹首期盼着這一刻,於是中三次郎剛剛出現,觀衆們也隨即紛紛趕到了。
雖說田震一身本領是從異界學來,但是畢竟身爲天朝人,聽着旁人說着天朝無人可戰的話,心中難免也升起幾分不忿,聽到李朝峰受傷的消息,田震更是眉頭緊蹙,如果戰而敗之尚且可說,但是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那這個人真的就太讓人失望了。
田震正有些出神的看着場間對峙着的精武館學員和中三次郎時,忽然聽到人羣中傳來一聲有些驚喜的叫聲。
“田元……田震!”
田震神色微動,隨即臉上也有些意外的回頭看去,只見人羣裡一個嬌小的身影正衝他奮力的揮着手,並正努力的朝着他這裡擠過來。
“田震,你怎麼也在這兒啊?”
手裡拎着一盒麻辣燙的小雪好不容易擠到田震身旁,小臉微紅的喘着氣,問道。
田震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小雪,聞言後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小雪嘻嘻一笑道:“我跟我姐被薇薇姐拉去給人家做保鏢,我太無聊就溜走了,正好聽到這裡有熱鬧可看,就過來咯。”
田震聞此,眉頭一挑,奇怪道:“保鏢?”
“來了!”
小雪忽然興奮的指着前面的空地叫道,周圍衆人的討論也自發的停止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此時從武館內部緩緩走出的一行人。
爲首的是一名龍行虎步,虎背熊腰的壯漢,身上穿着一身武道服,眉如劍,眼似星,氣勢非凡。
跟着壯漢左右的是兩個學員模樣的青年,兩人看到場間站着的中三次郎後,面色立即有些憤然起來。
其中一名青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爲首的壯漢制止,隨後三人來到精武館衆位學員的前方,壯漢拱手一禮,朗聲說道:“中三先生準備的倒是很充分,看來今天又是有着必勝的把握了?”
中三次郎面無表情的說道:“李館主此言偏差了,我請各位媒體朋友前來,不過是想最大程度見證你我決鬥的公平性,那裡敢說什麼必勝?”
壯漢身後的一名青年學員憤然道:“你明知道老師說的不是這個!”
壯漢聞言,面色嚴厲的瞪了這學員一眼,沉聲道:“閉嘴!”
“可是,老師……”
“我說了,讓你……咳咳……”
壯漢話沒說完,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原本還算正常的臉色不由蒼白起來,不過很快壯漢強行制住咳嗽,雙手揹負的看着中三次郎,道:“好了,閒話少說,中三先生,請吧!”
從始至終,中三次郎面色如常,彷彿之前壯漢那種劇烈的咳嗽根本沒有發生。
但是周圍的觀衆卻是從中看出了什麼。
“原來李館主真的受傷了!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帶傷迎戰!”
“咱們誤會李館主了,剛纔那個王八蛋說李館主是裝受傷,是不敢迎戰的?”
“我看未必,誰說咳嗽兩聲就叫受傷了的,興許是感冒,甚至根本就是在裝的,一看就知道那幾聲咳嗽太做作了,而且只咳了那幾聲,顯然是想着待會兒打不過了也好有個臺階下,這招倒是比直接裝病避戰高明多了……”
衆人議論的時候,場間那兩名青年已經不情不願和其他學員一起向後退去,留下足夠的場地,只剩下壯漢和中三次郎兩人。
小雪用胳膊肘撞了撞田震,低聲問道:“哎,你說那個人是不是真的受傷呀?”
“是。”田震一點停頓都沒有的說道。
小雪伸手把一樣東西遞到田震面前,問道:“吃不吃?”
田震看着眼前插在竹籤上的蟹棒,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咧嘴訥訥的一笑,“不用了,謝謝。”
小雪立即把蟹棒塞到了自己嘴裡,咕噥着說道:“你怎麼知道他是真受傷了?”
田震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場間那名身姿挺拔的壯漢,心中默默道:“這麼重的傷,卻還能站這麼直,誰說天朝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