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震的回答可謂是不卑不亢,冷靜理智,沒有爲了得到正器秘典誇大自己對宗門的忠心,也沒有過分貶低自己的人品,因爲事實正是如此,看在葛老頭的面子上,在不影響自身利益的前提下,田震不介意照顧一下正器宗利益。
但是這個回答顯然讓這一羣魂燈不滿,立即又聲音冷冰冰的說道:“聽你的意思,如果面臨宗門的生死存亡和你自身存亡的抉擇,你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沒錯。”
田震坦然道。
“哼,還以爲葛小子帶來了一個可以放心接下傳承的希望,沒想到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罷了。”
“可惜了,多少年沒有遇到過有資格修煉正器秘典的人了,沒想到卻是這番心性,這讓我等如何放心將傳承交付?”
“小娃,走吧,你沒有資格獲得秘典傳承。”
周圍的聲音有生氣,也有失望,有可惜,傳達的意思無一不是已經判決,田震沒有資格獲得傳承。
按說這個時候,按照葛老頭的吩咐,魂燈既然已經有了決斷,田震應該起身離開了,但是田震卻依舊盤坐在求證臺上一動不動。
“諸位前輩,可否在考慮一下?如今正器宗落魄至低谷,更有百年後的不測危機將臨,正器秘典再不現世,正器二字真的有永遠消失的可能。”
魂燈意外的默然了一陣。
“呵,還是第一次見到有小娃在這裡和我們討價還價,這會兒你倒是關心起宗門存亡了?”
“此子之言不可輕信,純屬爲得秘典花言巧語罷了,老夫懷疑此人是外派而來竊取秘典之人,居心叵測。
這一頂大帽子扣上來,田震頗爲無奈,苦笑道:“晚輩從未說過對宗門存亡毫不關心的話,現如今晚輩和宗門存亡息息相關,自然是不希望宗門毀滅的,倒是諸位前輩之言,在晚輩看來甚爲迂腐。”
“迂腐?”
這句話引起了衆怒,四面八方令人窒息的威壓像山一樣壓來,田震身形一顫,差點直接撲到在地。
強行穩住身形,田震繼續說道:“在晚輩看來,宗門存亡和晚輩自身存亡的抉擇前,還是選擇後者是比較理智的,如今正器宗已經幾近苟延殘喘,話說難聽一點,晚輩是如今正器宗崛起的關鍵,如果有一天需要在宗門和我自身做出選擇,自然還是選擇自身爲妙,因爲唯有留着有用之身,將來纔可能將正器宗真正發揚光大。”
“與其執着於爲宗門拋頭顱灑熱血的愚忠,不如以退爲進,否則待一切希望泯滅,正器宗還從何談起崛起興衰?”
魂燈:“花言巧語爾,區區小輩竟對我們說教起來了。”
“就算宗門泯滅,傳承卻永不墜落,只待有緣人來到,正器宗終將崛起。”
田震算是明白了,對這些魂燈客客氣氣說話時不會有什麼效果的,當即語氣生硬的說道:“待有緣人來到?說你們迂腐真的一點都不爲過,正器宗泯滅之後,所謂的有緣人必然不可能是正器宗弟子,試問諸位前輩憑什麼來斷定所謂的有緣人將來就會肩負起發揚正器宗的責任?就因爲他修煉正器秘典麼?如果是這樣,那晚輩在此,正器宗尚未覆滅,晚輩比起所謂的有緣人,反而還多出了一層正器弟子的身份,爲什麼諸位前輩寧可相信不知身份來歷的有緣人,也不願將正器秘典傳給真正的宗門弟子?”
田震語氣忽然轉變,一番話說的魂燈竟都安靜了下來。
田震得理不饒人,繼續說:“諸位前輩有沒有想過,正器宗沒落至今,或許正是諸位前輩壟斷正器秘典的結果?正器宗雖然沒落萬年,但是期間未必就沒有出現過適合修煉秘典的弟子,只是有此資質之人卻一輩子都沒有機會接觸到魂堂,不知不覺中,你們不知錯過了多少宗門崛起的機會,真不知是誰想出的這種辦法,宗門立本的功法反而要對本門弟子保密,弄到最後竟搞得門內無一人可以修煉此功,試問這樣的宗門拿什麼去崛起?”
“好了!小子,休要狂言!秘典事關重大,自然要好生保護,未免落入他人之手威脅宗門,這是當年創派祖師的主意,如果你有意見,老夫可以幫你喚醒祖師的魂燈讓你問個究竟!”
田震一點猶豫都不帶,說道:“好啊,那就喚醒他,我倒要好好問問他使怎麼想的,居然弄出這麼蠢的主意!實話告訴你們,如果我能拿到秘典傳承,必將這部功法放到宗門書閣之中,只要爲宗門立功之人,均有資格參詳功法!”
“大逆不道!”
魂燈們算是徹底被搞毛了,如果不是魂燈束縛,這會兒田震顧忌已經被這些殘魂的威壓壓成了肉泥。
田震話說的硬氣,但是心裡其實還是很無奈的,這些魂燈油鹽不進,自己也是沒辦法才只能用這種激烈的語氣相激,心裡期盼着魂燈裡面能有個懂事的,然後改變一下對他的判決。
否則魂燈決議已定,這次要空手而歸,田震實在有些不甘心。
魂燈怒斥田震一句後,卻沒有了後話,似乎都氣的不想再理田震,田震等了片刻,心中嘆息不止,看來還真是一幫老頑固,自己的話算是白說了,當即便要起身走下求證臺。
正在這時,一個聲音卻忽然說道:“傳功吧。”
剛起身的田震聞言,急忙盤坐好。
“祖師,您什麼時候醒的?”
有魂燈詫異的問道。
“這小子剛進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剛進來的時候……怎麼會?”
“我也不知道,這小子身上有股很原始的力量波動,我受其影響方纔醒來。”
“但是既然祖師早已醒來,應該知道此子之前所言所語,此子對宗門簡直是大不敬,秘典豈可傳授這種……”
“呵呵……或許他說的不錯,正器宗沒落至今,未嘗沒有我當年建立魂堂的原因……好了,此子雖然言語偏激,但是卻可以看出他至少對本門沒有歹意,不如就將秘典交付於他,是對是錯,且看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