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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砰!砰!
軍部的恢復訓練場中,一個身材勻稱的影子在揮舞拳頭,他的四周是八個移動的木人樁,此時順着地上的八個圓環轉動,行得正是八卦的陣勢。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年輕人揮舞拳頭,在這八個木頭人之間互相穿梭,那拳頭打在木樁上,發出劇烈的震盪聲。
邊上有其他的軍隊人物在訓練,他們都是外出執行任務之後負傷,現在養得差不多了來這裡進行恢復的。
此時,這些平素裡首屈一指的兵王們,都用一種崇敬的目光看着柳平。
柳平是接受過真正大人物接見的,乃至於國家槍王的稱呼都冠在他的頭上,雖然尚不能在全軍之中號稱第一高手,但也能排在前十的位置。
而且就說槍法一道上,只有一個人比柳平更加厲害,至少包括一同被中央大人物接見過的其他高手,那十二人中,只說槍法比鬥,柳平除去小霸王外,就是無敵的。
但現在,本該是端坐雲霄上的高手,卻被一個地上的人狠狠的拽了下來,同時被打的灰頭土臉。
還不夠,還不夠!
柳平瘋狂的擊打着木人樁,詠春式的訓練方法活活被他玩出了八卦掌的打法,這兩種拳法在軍隊之中習練的人很多,他柳平自然也會。
他不僅僅只會槍法,拳頭上的功夫當然也不弱,而他主修的拳法是綿掌與六合拳。
綿掌者,剛柔並濟,快而不亂,慢而不斷,剛而不犟,柔而步軟。
快,準,柔,狠。
這是綿掌的四大要素,是暗勁的專屬掌法。
而六合拳,與六合槍一樣,出自崆峒山,乃是崆峒六合剛拳,是剛拳之頂。
冠以六合的拳法很多,除去本家六合門之外,崆峒六合剛拳,六合螳螂拳,六合大槍十二絕,心意六合拳....這些都好像是大樹的枝椏,因爲從最初的本家流傳出去,再糅雜其他的拳法,成爲新的拳法,但仍舊和六合拳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修剛並修柔,如此纔是陰陽共濟,道家的武人基本上都是修一門剛拳再修一門柔拳,這當中,也就只有孫長寧屬於特例,那八極拳,通背拳,這兩門拳法都是剛拳。
剛過易折,柔則無力,陽之頂峰,陰之暗底。
“喝——!”
柳平的手掌揮舞,在木人之中穿梭,那時而綿掌,時而六合剛拳,那出拳的力道掌控的很好,不然繞是這些木人堅固,也絕對經不起柳平的如此擊打。
這木人,訓練的就是控制力,所謂恢復了,那對於自身的力量與勁,應該能做到一個極其高的掌控程度,不再是胡亂的揮舞拳頭。
感受木人的動作,柳平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顫抖,而那股氣勢越發的高漲,頭頂竄出一道白煙,這昭示着他的力量,他那氣血是何等的沸騰。
“厲害,是精氣狼煙!”
“這就是化勁的宗師級高手嗎!”
“柳大校已經這麼厲害了,真不知道打敗他的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噓!噤聲,別提這件事情!”
邊上的兵王們互相交談,同時看着柳平的訓練,眼中除去震驚之外,還有濃濃的羨慕之色。
什麼時候,他們也能夠練到這種程度,成爲一方受人敬仰的高手?
化勁本就極其難練,他們之中許多人都沒有把四勁練得齊全,明剛明柔,暗剛暗柔,這四勁要練到全身上下各個地方,包括後頸,包括腋窩,包括丹田下三寸,包括眼皮。
這些最難練的地方都練成了,那時候才能觸摸到化勁的門檻。
人出八萬四千勁,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達到這種程度,纔是真正的化勁。
要把功夫練到骨髓裡,而到了這種地步,已經算是一道之巨匠,稱一聲宗師,絕對不爲過。
宗師不是一個境界,宗師是一種稱呼。
柳平的槍法堪稱無雙,那曾經爲上頭的大人物觀看過,當時就驚呆了一片人,這國家槍王的說法絕不是胡謅來的,除去小霸王外,沒有人能在槍法上勝過柳平。
現代習練槍術棍棒的人本就越來越少了,即使是行當裡也不多,而正是這樣,槍法的大高手才顯得彌足珍貴,這種兵器的訓練,除去各個地方的武館和中央的國術院外,其他地方基本上很難見到耍大槍大刀的人了。
無他,因爲違法而已,私藏兵器是要蹲號子的。
以往柳平都是把小霸王作爲假想敵,然而如今,他的眼中出現的,再也不是小霸王的影子。
那道影子變成了一個年輕人,那手中的梨花木杆子,距離自己的眉心只有半寸。
“絕地翻盤的感覺怎麼樣?”
“絕地翻盤.....呵呵,哈哈哈.....”
柳平一口氣提起,猛地一拳打出去,那瞬間破開八卦木人,這一拳沒有控制住力量,直接把一個木人樁打的半截炸開,上半身橫飛出去。
“柳平,恢復訓練不是讓你亂來,你雖然是化勁的高手,但也經不住這樣折騰,前幾天剛剛被人打的幾乎內出血,現在這轉頭就忘記了?”
年輕人赤裸着上身,在八卦木人樁的外側,有一個人影走過來,伴隨着許多兵王的立正與問好聲行來,穿着極爲正式的軍常服,手裡還拿着一瓶.......兩元的礦泉水。
“給你。”
來者是王尚,他把那瓶水丟給柳平,後者接過去,放在手中輕輕一壓,那一瞬間整個瓶中居然冒起了一陣白霧的熱氣,他等了一會,才把那瓶水仰頭喝下。
“還不夠。”
柳平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吐出話來,而王尚聽得一怔:“不夠?我車上還有一箱水,要不都給你拿來?”
“不,我說的是拳還不夠!練的還不夠!”
柳平氣息渾厚,那面上隱隱有些青色,很快又消弭,是之前的舊傷隱隱復發。
“你看你看,急急忙忙的訓練,造成的後果就是這樣,舊傷復發。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帶傷訓練是絕對不可取的。”
王尚用告誡的語氣和他言語,而柳平拍了拍自己的面頰,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那胸膛提起氣來又散去,如此反覆運氣有五分鐘,那面色恢復原本狀態,連帶之前的疲憊似乎也一併消弭了。
這是道家的運氣調理法,是最基礎的東西。
“從沒有輸的這麼慘過!”
柳平苦笑,那面色之中有着一抹不甘心與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