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了!”
這一句話被他吐出,小霸王仰天而看,又環顧四周一片狼藉,對孫長寧道:“這裡的損壞我會賠償的,一個字也不會少,你儘管放心吧。”
“你勝過了我,在槍法之上,也已經少有人能敵過你了,但是我還是要提點一句,崆峒山上,道士下山了。”
小霸王言罷,孫長寧微微皺眉,想起了陳於淳之前說的話。
裡面好像有提及這件事情?
“崆峒山上,道士下山?”
孫長寧想了想,似乎這事情是因爲自己挑了柳平,所以爲了崆峒槍法的正名,崆峒山上纔會有人下來挑戰自己?
“柳平同樣是崆峒支脈,是楊大先生的傳承,十二槍法流傳自古老崆峒山中的某個道人.....”
“崆峒山上,道士下山.....不過之前師伯也說過,都是道派的人,比武歸比武,不要鬧出矛盾......可這比武一起,早就有了矛盾啊。”
孫長寧心中搖頭而嘆,面上卻是道:“這事情我早就已經知道了,多謝你提點於我,那麼沒有事情,還請離開吧。”
“天色尚早,現在回去還能趕上吃午飯,我就不送了。”
孫長寧一擺手,小霸王看了看他,呵了一聲,轉過身去,至於對呂青嬋,他並沒有繼續關注了。
等到小霸王走了,孫長寧轉頭看了看呂青嬋,那語氣沒有什麼波動:“打也打了,看也看了,你捧着個手機,我看錄像也錄了,那你又看懂了幾分?時間還早,趕快回家去吧!”
孫長寧開口便是送客,呂青嬋這次倒是沒有強求什麼,而是很規矩的拱拱手:“多謝龍王師父,這次比武,青嬋受益匪淺。”
“那麼,青嬋告退。”
她從一開始打着的注意就是看完這場比武,這龍王對霸王,都是一等一的槍法高手,這種對決,如果錯過了可是要抱憾終身的。
三步兩步,呂青嬋離開了小院,孫長寧把那陰沉大槍在手裡一挽,單手提着,耍了兩個槍花,這才放下。
“呼——”
小霸王的槍法水平絕對是超一流的,孫長寧這次能贏,也是因爲沒有讓他施展出蓋頂的第三槍,否則雖然仍舊能勝,但絕不會這麼雲淡風輕。
“項家霸王槍,三槍蓋頂,如狂風驟雨,一槍勝過一槍,一槍壓過一槍,槍槍連環,氣勢三疊,有掀山蹈海的威勢......”
這種槍法,必須要在天生神力的人手中才能大放光彩,真正做到天下幾乎無敵的程度,正是因爲這種槍法浩大剛猛,三槍所需勁力一槍壓過一槍,尋常的高手打到第三槍根本就已經處於無力的狀態,因爲第一槍已經全力,第二槍就已經開始衰竭。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但這霸王槍卻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氣勢,第一槍兇猛,然而對於它來說,這僅僅只是開始。
沒有強大的力量與耐力,是根本無法把這項家的霸王槍施展到最高境地的。
孫長寧坐在門口的石胖子上,就這麼定定的過了一天,直到晚上,孫長寧纔回到家中。
燈光打開,木偶們的面仍舊朝向那個陰冷的拐角,而隨着孫長寧的進入,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縮回了那個角落,變得極其之乖巧。
神與鬼貌似一點也不安分,但是孫長寧並不在意,此時重新坐回了那個椅子上,拿起了木刀與工具。
他要雕刻一個人。
三刀飛舞,兩刀斬落。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凡是做這種木工,需要的時間與耐心都是很長久的,孫長寧把這個當中愛好,但現在這個玩意已經不僅僅是愛好了。
一年沒有雕刻,第一次重新拿起那柄刻刀,居然一點也不陌生,沒有半絲的疏離感,那念頭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於是已經胸有成竹。
木屑落下,那一個原始的木人開始被雕刻出來,隨着刻刀的變化,那人的面容也漸漸顯露出來。
身披大麾,玄甲冥冥。
高似九尺,面容剛毅。
那一杆大槍化木,此時安置於其手掌之中,那木人露出真容,不是旁人,正是霸王項羽。
千古一人傑,萬世之鬼雄。
這尊木人被雕刻出來。只是一瞬間,彷彿整個木偶都活了,孫長寧看着這尊木人,輕輕在眼珠上點下兩個空洞,於是這“畫龍點睛”的活計被幹完,手掌鬆開,這項羽的木人就落在了桌子上。
雄渾,傲然,凜凜神君。
霸王項羽,羽之神勇,千古無二。
王不過項,將不過李。
對於這位人傑的評價,古往今來是數不勝數。
“霸王槍......霸王槍.......”
孫長寧的手指敲打着桌面,那看向一片原始木人,突然伸手,又取來了一個。
同樣是木刀飛舞,同樣是四處雕刻。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人同樣漸漸顯露出面目,但卻是一個半百的老人。
手裡同樣拿着槍,而它與項羽的木人,並列而戰。
神槍李書文。
兩個相差了千年的人物,此時以木人的形式在這小小的工作桌上相遇了。
而他們的本身存在,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傳承,已經被傳遞下來。
並且被好好的保存,乃至於發揚光大。
孫長寧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把這兩個木頭人推開,放到那一大片木人之中,於是衆神又多了兩位,這件事情對於拐角的那位鬼來說,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一夜無話。
第二日,孫長寧起了個大早,天不亮就出了門。
在院子裡把石胖子舞了舞,這東西現在對於孫長寧來說輕快的很,就像是飯前運動一樣,很快一百圈就轉完,孫長寧把石胖子放下去,擡起頭來,傾聽着獨屬於清晨的聲音。
寂靜,安詳,但很快,隨着天邊那抹光輝的升起,大地終將被普照。
在這個時刻,看着天邊太陽升起的,不僅僅是孫長寧一個人。
......
龍虎山巔,那最頂上的宮闕門前,一位老道人擡起頭來,同樣望着天邊的光。
“峨眉山又出了個有意思的後輩......三教的大比很快要舉行了,這一次我道派,就給那小子留個名額吧。”
“當然,前提是要擊敗天幽子.......”
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法門寺與紫華大學。
三教爭鋒的大事,就在這個清晨,似乎隱隱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