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
孫長寧並不否認，直接向虞秋霖詢問，而虞秋霖則是呵了一聲：
“這東西....不正常.....裡面或許存在着不得了的力量，但我不認爲那是神......即不認爲是....哈里斯口中所謂的神，呵呵，只有人身才是自己的精氣神......人，就是神。”
“所以我又去看了那些書，我對照楚文的翻譯，逐字逐句的看着.....當時，我又取了很多道藏與佛經，這些都是在圖書館裡可以借閱的典籍......”
“當我看完古書，又見佛經時....我就被魘住了.....太古怪了......扭曲了我的精神，就像是讓我要強行化作一尊菩薩似的！”
孫長寧聽到她這麼說，頓時明白了，她受到了古書刻印的影響。
但是爲什麼之前看的時候沒有問題？
明明之前看的時候，只有自己受到了影響，虞秋霖是沒有問題的，但爲什麼現在看了就有了問題？難道是因爲虞秋霖之前看不懂楚文，現在能看懂的緣故？
這算是一個可能性，但仍舊是有着疑問。
自己觀看那本書的時候，是直接看懂了其中的文字的，而虞秋霖看的時候卻需要對照翻譯，這差距有些明顯了。
“你把那本書看完了？”
孫長寧開口，虞秋霖搖頭：“沒有，我看了一半.....”
“那裡面講述的是神話故事？讀起來晦澀，然而又有些玄奇......”
虞秋霖如此說着，孫長寧沉吟。
“人生來一道清炁，成仙封神降妖除魔，修行之法莫不出此四意之外，山海之外有一株大椿，三千年一春三千年一秋，悠悠萬載只稱一春秋。”
“它十二萬九千六百年一次枯榮，三十六個枯榮，一口大鐘也響了三十六個枯榮....”
虞秋霖開口：“這是往古神話？不曾見過記載，也沒有在任何存世的典籍中存在過，這是春秋時代的東西？那時候，這東西應該是用來當作祭祀的古簡纔對吧！”
“不能稱之爲書，那時候是書只是代指《尚書》。”
孫長寧看着她：“所以，你是依照這裡面所說的神話來修行自身了？”
“成仙，封神，降妖，除魔.....依照這個順序來走，或者說把這個順序顛倒一下，先是除魔再是降妖，封神之後纔有成仙清靜....”
“書中所寫，妖是亂了綱常，魔是煩惱慾望，所以降妖除魔，達到本心初復，在封神而觀照自身，最後成仙得清靜離塵。”
“你先是在神玉中聽見了龍吟，再於古書中看了那神話故事，最後在用佛道典籍對照時，先看的佛經，所以見到了菩薩？”
孫長寧感覺自己似乎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心中念頭飛快的轉動起來，忽的看向虞秋霖。
“不是神玉中封存着什麼，而是神玉加上古書，本身二者所擁有的神異結合了，把佛經中的文字喚醒，所以纔出現了之前的情況？”
“佛經禪唱，要把人度化，太危險了......”
孫長寧喃喃自語，同時感覺到了可怕之處！
這兩個東西，居然能把死物變成活的！
不，也不能說是活的，但是在冥冥中影響到人的精神，這已經相當於真的擁有法力了，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但同時，孫長寧忽然想到，一些古代的宗教，近代的邪教也曾經用一些手段蠱惑人心，是不是他們手中同樣擁有着相同的東西？
以此聯想，瞬間又記起了那個妄圖成佛的印度僧人，他手中是不是也同樣有着這種寶物？
他知道的秘密肯定比自己更多，所掌握的情報也比自己更多。
在草原上奪取白石，那也是“神寄之物”，只不過當初白石所掌握的，只有呼風，在自己心中留下的，也只有那一條黃河而已，與夢境幾乎相同。
“一點意外，下次不會再犯了......我有一點懷疑，或許是我踏入化勁最上層，所以觸發了什麼......”
虞秋霖開口，費力道：“天人一躍後產生了不可預料的變化......我的路，或許.....”
“自然與自然，神寄託在這些東西中，它們並不是真神，而是一種自然界的特殊力量，藉助人類的祭祀活動而顯現....我是這麼理解的......”
虞秋霖如此說着：“它們同樣順着天地自然而動作，我們練武人也是一樣，所以有時候就會產生......應該是共鳴.....”
話沒說完，卻被打斷。
“小天人，大天人，雖然道路不同，但道理是殊途同歸，總是要和‘天地’做過一場的。”
孫長寧截下了虞秋霖的話，雙目之中醞釀着靈光。
“確實是共鳴，不論是身化烘爐也罷，還是身和自然也好，都是在和天地作妥協.....從天......”
“......制天——！”
孫長寧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豁然站起身來！
《白虎通義》之中所言，從天，制天，定天！
從天者，順天而行！
而制天者......抗天而行！
自“順從”變化成“反抗”，當初看這本書的時候還有些不明覺厲，但現在突然發現，這當中講述的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
那不僅僅是一本拳譜！
“描述了天與人的關係變化，從一開始煉化而感悟天人自然，我已經踏過天人一躍，而自化勁最上層結丹，達到真丹之勁，無漏之體，這是有悖於自然的嗎？”
“是了...是了！天地自然講究循環往復，化勁最上層把天人之自然發揮到了極致，自身與天地合一，循環往復生生不息，然而如果踏入丹勁，只要是真丹就成無漏之身，一旦無漏，自然就從天地的‘循環’中跳了出去！”
“不被天地所容納，自然要抗天而行！”
【我要去白雲觀！】
孫長寧腦海中靈光猛的閃過，此時瞬間轉身離開，大步出去，而虞秋霖則是一臉懵逼，看見孫長寧走的遠了，頓時大喊：“死猴子我還沒說完，你跑哪裡去....誒喲.....”
砰——！
她想要站起來，然而身軀一陣虛弱，步伐一歪，頓時又是一個踉蹌跌倒，這下氣得她只能在原地磨牙，心中發狠，然而過不多久只聽得一聲長嘆自她口中發出。
“這傢伙現在有些太厲害了....即使我踏入了化勁的最上層，似乎仍舊不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