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槍尾,槍頭直挺挺挑着葉子,後者漸漸清醒過來,兩眼中的光芒漸放,已經恢復了自己的意識。
但說是恢復,之前的戰鬥他也有參與,只不過更像是在夢中動手一樣,即渾渾噩噩,好像有另外一個人在操縱自己的身體,此時他是徹底回神,面色瞬間涌上一股潮紅。
自己真的和眼前這個傢伙過了四十幾招?
心中第一反應是仍舊在做夢,但看向擂臺四周那些驚呼到臉紅脖子粗的看客與高手們,葉子確信了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
雖然對方全程放水,但和一位真丹,甚至更強,或許是罡勁的蓋世高手,能以槍法鬥上四十幾回合,說出去足以讓他名聲大震,一飛沖天!
一股壓力感頓時出現,葉子清醒了,同時那四周的目光開始讓他不舒服,他知道,現在自己確確實實做出了大事,故而如果沒有與這場戰鬥相匹配的實力,日後如果輸了任何一場,那不僅僅是給自己,也是給對面的這位高手蒙羞。
“你很不錯,只不過剛剛的槍法,並不是你一個人施展出來的。”
孫長寧下了評價,大槍收回,單持而立地:“還需要再一次的磨練,剛剛最後一槍,你根本沒看到吧。”
葉子慚愧的低頭,他一直都處於被動權中,之前動手的一切好像都是夢幻中的另外一個人格,或者說,還是別的什麼東西在主導,他只能影響一部分,但最後那一槍,不僅僅是他,另外一個夢幻中的人格似乎也沒有預料到。
邊上人的話語逐漸傳來,當中就有驚歎那最後一槍的。
“天下第二到底是天下第二,最後一槍是動了真本事,這位高手連看都看不見,眉心就被刺破了。”
“差一點吧,不過在這個擂臺上,只要上來了,如果死了也沒有處說理由去啊.....”
“龍王的掌控力你們還不曉得?剛剛柳大師那一槍多可怕,多驚險?到頭來還不是被一瞬間截斷?你們看不懂大宗師的境界,就別胡說了!”
“我們看不懂,難道你看得懂?化勁高手怎麼了,和我們又有什麼差別?”
擂臺周圍的討論聲越來越嘈雜與浩大,多數人都在推衍那最後一槍,那是真正可以窺得見龍王本事的一槍,然而無論他們怎麼思考,連之前那一槍怎麼扎出去的都沒有看見,只耳朵中響過一道音爆,緊跟着最多隻有寥寥幾個高手看見出槍的瞬間,而下一剎那,就連躲避都來不及,這種速度,簡直超出了常理。
根本擋不住,躲就更不要說了。
只有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着被一槍扎穿,別無二法。
國術院的那位罡勁看的眼神一驚,此時出奇的陷入思索,他的眉頭緊緊皺着,邊上老劉等人見到他這副模樣,頓時心中升起不可抑制的震駭來。
從來沒見到院長會露出這種表情,莫非是連院長這種級別的高手都沒有辦法看穿這一槍?
那豈不是說,龍王現在殺罡,如果對方沒反應過來,就是這一槍,站在原地都能給你剁了?
這太可怕了,很多人一想到這一點,皆是倒抽冷氣,一股寒意從腳後跟直竄到腦袋,心中震駭的不行。
如果此事爲真,那孫長寧,如今到底是什麼級別?
幾個大高手都面色變幻,而國術院的罡勁,也就是廖離此時給出了一個幾乎讓他們心跳停止的答案。
“那一槍....我做不到,更破不開。”
他吐露真言,而廖離在罡勁之中也是鼎鼎有名的大高手,此時說出這話,就等於定下了一個事實,即“只要孫長寧手裡拿着槍,他廖離就不是對手。”
老劉的眼皮子直跳,此時斟酌道:“龍王雖強,但真的有這麼厲害?槍法不行,拳法呢?您的拳法造詣應該是比龍王要高出不少......”
廖離看向老劉:“你當初也和他去一起截殺過蘇里斯頓的黑龍,孫長寧什麼本事你不知道嗎?”
老劉面色一肅:“當初他和黑龍打的難分上下,也就比我高出....高出很大很多,但是遠遠不及真正丹勁,這是實話。”
廖離搖了搖頭:“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年輕人就太可怕了,如此的成長速度,到底是冉冉升起的天星,還是一閃而逝的流火呢?”
老劉一懵:“到底....怎麼了?”
廖離嘆口氣,面色嚴肅起來,聲音不大,但是很多人都聽見了。
“或許真正動起手來,不要說槍法,哪怕是拳法,我可能.....也不如他。”
“或許五十招之內,就會落敗,當然,他要動用真本事.....就和剛剛那一槍一樣。”
此言一出,四周沒有倒抽冷氣的聲音,也沒有怪叫,而只有一片沉默和死寂,當中明晃晃的,如燈泡一樣的,全都是那些不可置信的眼睛。
罡勁高手,全天下明的暗的,有所猜測的,統計一下畫個圓圈,加在一起也不過總共五十幾位,若是他宰殺罡勁如殺牛羊豬狗,這他孃的還得了?!
天下的罡勁,要多少位聯合起來才能堆死一個龍王?
什麼時候,罡勁高手成了戰鬥力計量單位了?
嗡——
槍尖輕輕晃動,閃爍着寒光,孫長寧對着四周問了一句,還有需要上來過招的,或者考覈的人嗎? шωш★TтkΛ n★Сo
這自然不會有人回答的,甚至很多高手都在咽口水,他們之中有人滿頭大汗,既想上去卻又不敢,那一槍徹徹底底的成了很多人的心魔,這導致了他們此時在面對孫長寧的時候,根本不敢出手。
而長久的寂靜之後,孫長寧決定不耽誤比武考覈的進行,於是準備走下去,自己站在這裡,似乎威懾到了很多人,那些來這裡的,不就是爲了通過考覈的嗎?所以又怎麼會自找沒趣呢?
雖然很多人有動手慾望,但心中的懼怕也與慾望同時升起,再加上如果輸給孫長寧,是否也被計入真實考覈情況?按照孫長寧的話來看,似乎是的,那麼這就很麻煩了。
二選一,大部分人都選擇了通過考覈,而不是上臺送人頭。
孫長寧準備離場,然而就在最後一瞬間,突然有一道略顯滄桑的聲音響起來了。
“我來吧,能請你稍微放緩一下步伐嗎?”
孫長寧看向那個人,正是之前在列車上睡覺的中年人,沒有和任何人答話,而他的面目,倒像是才二十多歲。
“可以,請通姓名。”
男人抱了抱拳。
“賀歸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