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說,一石激起千層浪。
因爲阿豹他們特意大張旗鼓地找人,就好象往濱海地下世界投下無數巨石,濱海地下世界瞬間就風浪滔天,以至於整個濱海市地下世界沒有人不都知道雙煞幫三姐米莉莉在尋找當年拐賣她的人。
本來吧,這只是她個人的私事,與他們沒有半毛錢關係,但是雙煞幫是濱海地下世界的龍頭老大,想討好她的人多如過江之鯽,而那些曾經因爲這事被雙煞幫揍過的人,比如五羊、龍大之流,因爲他們不敢得罪雙煞幫,所以他們就把這筆帳記在那個人販子頭上,於是他們也開始加人尋人大軍,在後續這些日子裡,濱海市整個地下世界的人每天都只在做一件事,那就是找人。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沒幾天,當年拐賣米莉莉的人販子就被帶到她跟前。看着眼前的人,米莉莉非常意外,因爲她曾經對人販子的模樣有一百種想象,但就是沒有想到當年的人販子竟然是一個老女人,而且這個老女人,還曾經是自己的鄰居。
“左嬸,當年,真是你打暈我哥,然後將我抱走的?”米莉莉臉罩寒霜。
米莉莉口中的左嬸名叫左夜珍,年紀與米莉莉媽媽相仿,但是因爲生活質量不同,身材比米莉莉媽媽顯得富態,甚至有點養尊處優的樣子,她臉上打着厚厚的粉底,眉骨上沒長几根眉毛,全都是畫上去的眉影,眼睛略微成三角形。聽到米莉莉問話,她急忙分辯:“小莉,是哪個挨千刀的說是我~乾的?不可能,我是你嬸,當年我們同住一個大院,是鄰居,我怎麼會對你做這麼缺德的事呢?”
“哼,你也知道這事缺德?”米莉莉冷哼。
“必須缺德,這都不是人乾的事,這些年因爲你失蹤,你父母他們沒少受罪,我看了都心酸,常常詛咒人販子不得好死!”左夜珍說道。
“對,人販子絕對不能夠好死,我米莉莉有仇必報,人販子給我及我家造成的痛苦,我必將以十倍償還!”米莉莉咬牙切齒,目露寒光。左夜珍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臉皮一陣抽~搐,“小莉,嬸子當年與你~媽媽是好姐妹,你就是我的親侄女,你說我怎麼會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對吧?你看我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誤會?左嬸,你覺得我是一個喜歡誤會人的人嗎?”米莉莉冷笑。
“確實,當我知道你就是當年那個人販子那一剎那,我很意外 ,甚至都不敢相信。但是我隨即就想明白了一件事,人販子在抱走我之前,爲什麼要先打暈我哥呢?原因就是我哥認識那個人,她不敢當着我哥的面將我抱走,於是纔會襲擊他,先打暈他再抱走我。左嬸,你覺得我說對了嗎?”
左夜珍臉上訕笑,“小莉,我的好侄女,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我這個人嘛,生性膽小,一輩子都沒做過虧心事,這些年我還沒少幫襯過你父母呢?你千萬別恩將仇報哈?”
“好一個恩將仇報?左嬸,看來我不上點手段,你是不打算承認了,是吧?”米莉莉說罷,就向阿豹揮手,阿豹一言不發,拿來繩子,阿正和阿纔則按住左夜珍的雙手,阿豹趁機用繩子綁住她的兩個大拇指,然後將繩子另一端穿過天花板上的勾子,繩子的端頭重新回到他手上。
他慢慢拉緊繩子,左夜珍的手就隨之被吊起來。
“侄女,我的乖侄女兒,你這是幹嘛呢?”左夜珍不傻,瞬間明白米莉莉要對自己動私刑了,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嬸,這玩藝兒叫‘坐飛機’,別慌哈,遊戲纔剛剛開始呢!”米莉莉盯着左夜珍,臉上皮笑肉不笑,盯得左夜珍汗毛倒豎,“小莉啊,現在是河蟹社會,你可不能濫用私刑哈!這是犯法的!”米莉莉卻嗤之以鼻,“我知道是犯法的,但是我偏濫用私刑了,你咬我啊?”
阿豹再用力往下拉,一陣椎心的疼痛襲來,左夜珍一邊儘量伸長自己的雙手,一邊大叫:“疼,疼,疼……”
阿豹恍若未聞,繼續拉繩子,左夜珍手臂能伸度已經達到極限,如果她不想將全身的重力都放在大拇指上,她就必須踮起腳跟。
“嬸,坐飛機舒服啵?”
米莉莉坐在左夜珍面前的一張椅子上,雙手抱胸,翹~起二郎腿,擡頭望着她。
左夜珍哭喪着臉,甚至還擠出幾滴眼淚裝可憐,“好侄女啊,你可別冤枉嬸啊,天地良心,嬸我當年確實沒有把你抱走,更別說販賣了!你趕快放我下來吧,你現在放我下來,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報警,也不會告訴你父母你虐待我……”
米莉莉不鳥她,直接示意阿豹拉繩子。
阿豹手上一使勁,“刷”一下,左夜珍再被吊起,她現在只剩下腳拇趾着地,腳拇指承受不起整個人的重量,稍不小心,她的身體就往下墜,身體往下墜,就牽動拇指,所謂十指連心,那個疼纔是真正的疼,瞬間左夜珍腦門就冒出黃豆大的汗珠。
“哎呀,疼啊,疼啊……”左夜珍不停叫喚,但就是不肯承認當年是她抱走米莉莉,米莉莉頓時就失去了耐心。
“左夜珍,你以爲你不承認,我就不能把你怎樣嗎?你錯了,因爲我不是警察,我不需要所謂的口供來治你的罪,我現在讓你死你就必須死,我讓你活你才能活!”
“侄女啊,真不是我,真不是,求求你我放了吧,我下輩子一定做牛做馬報答你的大恩大德!”左夜珍仍然懷着一絲僥倖心理,死不承認自己當年的罪行,米莉莉不想再聽廢話,再讓阿豹拉起繩子,阿豹稍稍往下拉繩子,左夜珍的雙腳就完全離開地面,失去了雙腳的支撐,她全身的重量只能全部作用在她的兩隻大拇指上。
大拇指的前半節瞬間就慘白得滲人,指節骨似乎要斷裂似地無比巨痛。巨大的疼痛讓左夜珍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黃豆大的汗珠彙集成河,衝涮着她臉上厚厚的粉底,再加上因爲疼痛臉已經扭曲,於是整張臉變得慘不忍睹,
“左嬸,說說看,我冤枉你了嗎?”米莉莉嘴角微翹,調侃道。
左夜珍呻~吟着,終於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承認了,放我下來吧,疼死我了!”
米莉莉示意阿豹放人,阿豹手一鬆,左夜珍就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米莉莉上前爲她解開繩索,“嬸,你看這多好,如果你早點承認,就不需要受這皮肉之苦了嘛!你都多大年紀的人啦,何苦呢?跟我說說吧,當年你爲什麼將我抱走?”
左夜珍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是因爲窮鬧的,當年,你叔好賭,家裡的錢,連帶着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被他賭光了,我兒子壯壯與你哥同齡,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他不能缺少營養啊……”
“所以,你就想到將我抱走,賣給別人,賺錢給你兒子增加營養?”米莉莉眼中噴着怒火。
左夜珍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頹喪地點點頭,然後又擡頭說道:“不過,我不僅沒賣到錢,反而虧了……”
不等她說完,米莉莉就一腳踹過去,“虧你麻逼,真把我當貨物了!說,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我抱着你,本想把你送到外地一戶人家手裡,可是半路上把你給弄丟了。”
左夜珍因爲害怕米莉莉再踹她,所以不敢再提錢的事。聽完左夜珍的交待,米莉莉終於將自己過去的一段人生軌跡拼串起不來了,自己三歲時被白夜珍抱走,然後在半路上走失。她隱隱記得支洪榮跟她提過,他是在一個火車站撿到她的,當時她已經餓得不行,再不吃東西就得餓死,於是他動了側隱之心,不僅給她吃的,還將她抱回家。
可惜的是,支洪榮沒有收養她的意願,只是將她培養成南榮幫殺手,鼎鼎大名地南榮雙鳳之一的銀鳳。
“麻逼,老孃應該感激支洪榮還是應該恨他呢!”徹底搞清楚了關於自己身世的前因後果之後,米莉莉對支洪榮的態度頓時有點糾結。當年支洪榮跟她說她是他撿來的時候,她都半信半疑,因爲她不相信這個華夏最大的流氓頭子有那好心收養自己。
現在她相信了,心裡不由對他產生一點感激之情。
當然,這感激之情只有一點點而已。因爲他雖然收養了自己,但是沒把自己當一般人撫養,而是將自己培養成一個殺手,爲他服務,說穿了,自己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個工具而已,從此讓她的人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如果她不是因爲機緣巧合遇上馬義,她遲早有一天也會橫屍街頭,只是比三歲時的自己多活了幾年而已。
“小莉,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你就原諒我吧,好不好?”左夜珍看到米莉莉低頭不語,臉色陰晴不定,於是再次求饒。
“如果你願意放嬸子一條生路,我結草銜環,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米莉莉笑笑,說道:“嬸,我不需要你的報答。”
“那你需要嬸做啥?”
“很簡單,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