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番促膝相談後,父女倆惡劣的關係緩和了一些,姚父還抱了會小傢伙。
甚至於,就連李浮圖都被留了下來。
這個時候,姚晨曦自然不會忤逆父親的意思,反正家裡還有一個小書房,給那個傢伙拿點被子,湊合一晚上也不是什麼問題。
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爸,夜深了,少抽點菸,早點休息吧。”
給小傢伙洗完澡從臥室裡出來,姚晨曦發現父親還坐在沙發上抽菸。
“知道了。”
姚父應了一聲。
姚晨曦也沒再多說,回到臥室抱了牀被子出來。
“給。”
她進入書房,將被子遞給將在這裡留宿的某人。
書房裡有個小榻榻米,面積不算大,但好歹也能當成是一個小牀了。
“謝了。”
似乎沒什麼異想天開的旖思雜念,李浮圖笑着接過被子,貌似真打算就在書房將就一晚上。
“晚上風大,記得把窗戶關了。”
應該算是禮節性的提醒,說完,姚晨曦停頓了一下,隨即又道了聲晚安,然後便轉身打算回房。
這個時候,姚父突然站在了書房門口。
“你這是幹什麼?”
他皺着眉。
姚晨曦也是莫名其妙,疑惑問道:“爸,怎麼了?”
她現在是如履薄冰,唯恐哪裡又惹得父親不快,讓好不容易修繕的關係再度惡化。
“小李遠來是客,而且幫了我們家這麼大忙,昨天要不是小李趕走了那幫地痞流氓,指不定他們會鬧出多大的亂子,你就是這麼報答人家的嗎?”
姚父臉色嚴肅。
“從小,我就告訴你做人得懂得感恩,看來你真的把我所說的話全都忘了。”
姚晨曦恍然,隨即有點爲難,苦笑一聲。
“爸,咱們家只有兩個臥室,我倒是無所謂,可是總不能讓小二陪我睡書房吧?”
李浮圖輕咳一聲。
“叔叔,沒關係的……”
姚父擡手打斷了他的話。
“我們姚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
“爸,你不會自己要睡書房吧?”
姚晨曦神情堅決,立即道:“不行,我不同意。”
“誰說我要睡書房了?”
姚父看了她一眼。
“你的主臥牀那麼大,小二還是個孩子,佔不了多大的地方,容納小李一個,根本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看似在談牀,可姚父的弦外之音,當真有些意味深長了。
姚晨曦當即有點愣神。
“爸,你在說什麼呢?你讓他和我一起睡?”
她睜大了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就算父親感激別人,講究什麼待客之道,可是也至不至於把自己女兒給送出去吧?
有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難不成母親的離世,給父親造成的打擊確實過大,以至於有些糊塗了?
“有什麼問題嗎?”
姚父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提議有多驚世駭俗。
“我已經和小李談過了,就在這,給你們兩把喜事給辦了,你要是覺得沒必要,可以不用大操大辦,就請親戚朋友吃個家常便飯,也算是走個程序做個告知,回東海,你們再扯證,這樣,我也能和你的母親交差了。”
姚晨曦聽得是瞠目結舌,愣神了好半晌,纔開口道:“爸,這可是我的人生大事,關乎我一輩子的幸福,您就這麼做主擅決,都不問問我的意見的嗎?”
“我是你爸,我難道會害你不成?”
姚父板着臉,拿出做父親的威嚴。
“你現在雖然是大教授,但我多少還是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米飯,看人的眼光,比你要強!你要是會看男人,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我真不知道你的眼睛到底是長着幹什麼的,小李這麼好,你卻視而不見,偏要被一個王八蛋騙!”
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讓姚晨曦嘴脣翕動,無言以對。
饒是李浮圖,臉色都有些尷尬。
姚父明明是在誇讚他,可是他怎麼卻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這事就這麼定了。”
姚父拍板道:“你要是還當我是你爸,那就聽我的,否則,從今往後,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這明擺着是壓根不給姚晨曦半點拒絕的餘地。
“爸……”
姚晨曦想說點什麼,可是姚父根本不給她討價還價的機會,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姚晨曦神情僵硬,緩緩的扭頭。
某人站在那裡,也是一臉的沉重,甚至還頗爲愁苦的嘆了一口氣。
“叔叔真的是太專橫了,這種事情,怎麼能如此草率呢?”
見他這幅樣子,姚晨曦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盯着李浮圖恨聲道:“你剛纔到底和我爸說什麼了?”
李浮圖滿臉無辜,立即申辯道:“你不要誤會,我什麼也沒說,我也不知道叔叔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要不我現在出去和叔叔說說?”
“你覺得就他剛纔那態度,他會聽你的嗎?到頭來捱罵的還不是我?”
憤懣之餘,姚晨曦也是滿腹無奈,要是其他的時候,就算會惹父親生氣,在這種事情上,她也絕不可能屈從,可是母親剛走,眼下這種情景,她當真不忍心再去衝撞父親。
站在那裡,她眼神不斷波動,最後,終究還是浮現一抹無奈之色,選擇了妥協。
她咬了咬牙。
“把被子抱進來。”
言罷,便朝外走去。
站在那臉色沉重彷彿很是爲難的某同志這次反應倒是很快,抱着那牀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被子二話不說就跟着往外走。
“爸,你幹什麼呢?”
走出書房,姚晨曦看到父親正蹲在地上,手裡拿着菸灰缸。
“我收拾一下。”
姚父道。
姚晨曦朝那邊走去。
“我來吧,您去休息吧。”
“不用,你們先去睡吧。”
姚父很認真的將菸頭全部倒進垃圾桶,還刻意擦乾淨菸灰缸裡面的菸灰。
“你媽這些年都不怎麼讓我抽菸了,要是被她看到這麼多菸頭,保準要發脾氣的。”
姚晨曦腳步一頓,看着蹲在那仔仔細細擦着菸灰的父親,嘴脣逐漸抿緊。
身後的李浮圖也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將菸灰缸快要擦的乾淨如新的姚父動作停頓了下,擡起頭,笑了笑。
“哦,差點忘了,她已經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