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來客棧,大堂。
面對突如其來的高聲一拜,張三幾人同時嚇了一跳,走在最後的李逍遙更是差點一腳踩空,直接從樓梯上摔下來。
“靈兒,就是這些苗人要見你,我說你們還沒起牀,讓他們多等一會都不肯,差點就自己衝上去了。”
見張三幾人下來,擋在石長老等人身前的林月如連忙後退幾步,走到了趙靈兒身邊。
“恩,我知道了,謝謝月如姐。”趙靈兒輕聲點了點頭,眼神掃向大堂內躬身行禮的一衆族人。
此刻的她心中既猶豫又膽怯,不知道該怎麼上前打招呼。
“不客氣,都是自家姐妹嘛,只是他們真是你的族人嗎?怎麼看起來都好粗魯!”林月如嘟嘴笑道。
不愧是武林盟主的千金,平時刁蠻任性慣了,一張嘴便不留口德。
此時的張三也沒有急着開口,他知道趙靈兒還需要時間緩衝,便由着她與林月如姐妹兩閒扯,自己則仔細的打量起來人。
這些苗人一共有二十幾人,單膝跪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長相威嚴的老者,身着一身不同於中原的紅白相間的長袍,披散着長髮,雙目如電,一看便知是一位不苟言笑之人。
這位便會石長老吧!
見這老者還留着一叢密集的大鬍子,張三暗自點頭,明白這個便是石長老的特色標誌。
老者的右手邊是一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臉龐雖然還稍顯稚嫩,卻也是英氣勃發,有幾分少年高手的風采,張三在腦中細細一回憶,便知他一定便是石長老被拜月教主背叛後新收的義子唐鈺了。
老者的左手邊是一位苗族服飾打扮的調皮少女,此刻雖然單膝跪地,卻不時的衝張三他們這邊擠眉弄眼,那張不斷變化的小臉看起來古怪至極。
這丫頭身上叮叮噹噹掛滿了銀色的首飾,聽起來清脆悅耳,不用說便是活潑可愛的阿奴了。
張三將這些人從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在腦中回憶了一陣這些人的實力,做到心中有數後,終於露出了笑容。
“哼!”一聲冷哼突然響起。
石長老見趙靈兒下來後,居然只顧着與那中原丫頭胡扯,沒有第一時間理會自己,不由得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了,再次沉聲道:
“公主,老臣奉巫王之命前來迎公主回國,請公主隨我回去。”
這次石長老的語氣就沒有剛纔那麼恭敬了,言語中透露出一絲不容拒接的威嚴。
張三聽到這裡,不由的有些不悅,想要開口,又忍了下來,將眼神移向了有些茫然的趙靈兒,鼓勵的點了點頭。
畢竟這些人都是靈兒十年不見的族人,就算不能上他們將靈兒帶走,卻也得留點時間給他們敘敘舊。
“石爺爺,父皇他,還記得我嗎.....”趙靈兒猶豫了一陣,終於幽幽道。
她的語氣很茫然,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淒涼,卻是想起了自己年幼時經歷。
親眼目睹了母后被拜月教主所害,而自己的父皇卻無動於衷,這其中種種,如何能不讓她心冷。
“唉!”
趙靈兒悲切的表情,讓石長老也回憶起了往事,面色剛毅的他終於嘆了口氣,柔聲道:“孩子,你父皇無時無刻不在掛念着你,這才特意請老臣出山前來迎接你回去的呀!”
趙靈兒聞言微微一愣,終於有了一絲動容,臉上也帶上了淡淡的淚痕。
“父皇他,還好嗎?”趙靈兒喃喃自語。
到底是自己的父皇,即使再怎麼埋怨,她心中還是有着深深的掛念。
這麼多年過去了,趙靈兒也漸漸有些明白,當年的父皇也是出於無奈,一定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公主,自從你離開後,巫王的身體便一年不如一年,近來更是憂思成疾,所以還請公主趕緊隨老臣回去吧。”石長老察言觀色,連忙趁熱打鐵。
“父皇......”
趙靈兒聞言悲從心來,終於哭出聲來。
“靈兒,沒事的,很快你就能見到你父皇了。”
張三沒想到趙靈兒會如此悲傷,見此輕輕的她摟入懷裡,低聲安慰,同時雙眼狠狠的射向石長老,暗恨這老頭誇大事實。
他纔不會南詔王會憂思成疾呢!
“你是誰?”
張三有火,石長老比他更火,說的好好的,突然冒出個人來把公主給抱住了,頓時吹鬍子瞪眼怒視道:“還不趕緊放開公主,大庭廣衆之下,成何體統!”
“我是誰,你們還沒資格知道。”張三傲然道。
他此刻的怒氣還沒有消,根本懶得理會石長老的呵斥,心疼的抹去懷中佳人眼角的淚水,直接往後擺了擺手,像趕蒼蠅一般道:“好了,敘舊也差不多,你們回去吧,靈兒我自會將他護送回去。”
“好大的口氣,你知道公主會遇到什麼危險嗎?”
石長老眼神一凝,雙眼死死的盯向眼前狂傲的青年。
他沒有急着發怒,敢說出如此大話的,不是有一定本事,就是一個草包,而這名年輕人氣度不凡,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草包。
“這有什麼不知道了,還不是你教出的好徒弟。”
張三似笑非笑,轉頭向石長老看去。
“你.....”
石長老怒極,指着張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此刻心中又驚又怒,既驚駭張三知道要面對的是拜月教主,還顯得這般從容;又震怒張三居然如此不給他面子,將他最後悔的老底給揭了個底朝天。
“放肆!”
眼見義父被對面的小子氣的不輕,唐鈺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大喝一聲,右手抓過背上的長劍,連劍帶鞘的斜斜向張三摟着趙靈兒的左手刺去,要迫使張三鬆開公主。
“你才放肆!”
張三冷哼一聲,面對唐鈺的雷霆一擊,面色淡然,左手食指與中指併攏,輕輕的向前點出。
滋!!
彷彿磁鐵的南北極一般,唐鈺的長劍不由自主的刺中了張三點出的手指。
碰!!!
一聲脆響,張三紋絲不動,而唐鈺卻連退了五步,不但握劍的右手顫抖不已,嘴角更是溺出了一絲鮮血,顯然被張三震傷了內府。
“好厲害的劍元!”
抹去嘴角的鮮血,唐鈺震驚的看向張三。
“承讓,你也不錯,小小年紀便有返虛的修爲,若是能剋制住自己的脾氣,給自己成長的時間,假以時日,前途還是不可限量的。”
面對唐鈺的震驚,張三傲然一笑,又知這小子以後會因爲衝動死在拜月教祖的手裡,便好意多提點了一句。
“哼!”
唐鈺冷哼一聲,退到了他義父身後。
他雖然不詫張三的狂妄與老氣橫生的教訓,但也知張三並沒有真想傷他的意思,此刻他功行一轉,胸口的不適已經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