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顏、蘇雲薇一行五人上了畫舫,只稍待了一會,便見洛星河等江東大佬所乘的的那座大船開動起來,朝玄武湖東邊水域駛去。
他們記得嚴叔的交代,周力趕緊開動畫舫上的馬達,掌着舵緊跟在江東大船後面。
兩隻船緩緩劃入湖中,然後向東而去,進去東湖水域。這裡,金陵市政府水警部門和旅遊局在整個一公里的水面上拉起了警戒線,以快艇、大船攔阻遊人和漁民船隻通行。
早有兩艘快艇分別開到江東大船和洛雪顏這邊的小船附近,索要通行證,如果沒有則禁止進入東湖水域。
洛雪顏、蘇雲薇等人自然沒有所謂的“通行證”,只說是跟着前面大船的,但快艇上的水警態度堅決,讓他們沒有通行證就立刻退出這片水域,一船一證。就連楚明河站出來,跟他們上面的領導打招呼都不行。
爭論了一會,快艇上一個身材略胖的水警帶的對講機突然響了。他接聽了一下,隨即衝楚明河等人說道:“你們跟上這艘大船,不能離開它超過十米!”
他比了個手勢,隨即衝兩個荷槍隊員一揮手,快艇便離開了洛雪顏等人的船,繼續在警戒線上巡邏。
應該是洛星河那邊出示了通行證,得到了放行。以江東四省八城的勢力,帶一隻小的畫舫進去,也不是什麼問題。
這時,另一艘快艇已經在前面引導江東大船進入隔離水域,周力也趕緊操縱者畫舫緊緊跟在大船後面。
兩隻船進入東湖,繞了一個半彎,便到了玄武湖東段,紫金山的西邊。
山和水,只一條四車道的環湖路隔開,整個東段環湖路是沒有商業開發和建築的,因此湖岸上很是幽靜。
東段水域就像是一個葫蘆谷,政府警戒隔離線就在建立在葫蘆口子上。過了口子後,水面更闊,湖面寬三、四公里,煙波浩渺;加上紫金山山勢雄渾,倒有幾分大山大水的蒼莽之感。
只見湖岸兩邊,竟然停滿了各式畫舫,大船倒是不多,只見到幾艘。
江東大船在水警快艇的引導下,徑直駛向南岸,靠在一艘大船旁邊,而洛雪顏等人的小型畫舫,則緊跟貼着江東大船停下。
“天啊,好多人啊!大家都在這裡看什麼?”
畫舫一停穩,張婉婷便站到船頭,四處張望。只見她們所在的南岸這邊,密密麻麻都是船,怕是不下百艘,湖對岸隱隱約約的也都是船。
就連蘇雲薇、楚明河也都目現驚奇之色,不斷地打量着四周和遠方湖面。
他們原本以爲是洛星河把女兒安排過來,是參加玄武湖的某種文娛活動放鬆心情或是漲漲見識,沒想到事情完全和他們想的不一樣。
不僅有政府方面出動大量人力建立隔離警戒線,而且現場竟然到了這麼多人!
是某個大人物要來遊湖嗎?
楚明河站在船頭,四周打量一眼,臉色凝重地對蘇雲薇說道:“薇薇,你看那邊,那個穿灰色西裝的不是咱們金陵市的地產大王朱友明嗎?”
楚明河指的是距離他們不遠的一艘大號畫舫。
那艘船上面坐着一個穿着白色練功服的老者,老者的身後站着幾名西裝男子和兩個端莊女子,最前面那位就是穿着灰色西裝的朱友明。
自從葉凡將金陵王家和耀世地產覆滅之後,東海省房地產做的最大的便數運佳地產朱友明瞭,因此他被稱爲東海省地產大王。
只是朱友明現在恭敬地立在白色練功服老人背後,他旁邊的幾位男子和兩名女子顯然是他的家眷,都一臉恭敬地陪侍在老人左右。
“豈止是朱友明,”蘇雲薇遠遠望了幾眼,略微驚訝地道,“互聯網行業幾個巨頭似乎都在這裡,剛纔我看到馬博雲和一箇中山裝老者還在船頭閒談,現在走進船艙裡去了。”
蘇雲薇是學金融的,對現在風頭正勁的互聯網行業很關注,自然知道幾個互聯網巨頭都長得什麼樣。
楚明河點點頭:“不僅是他們,東海省有頭有臉的人物基本都來了,軍方和政府的大員也在,還有很多我不認識的。但看其氣派,也應該是一方大人物,他們似乎都陪着上一代的老人過來的。”
這就有些奇怪了,大人物們擠在玄武湖邊,連上一代退休的老人家都出動了,究竟是要做什麼?
而且大家都默契地保持了安靜,百十條船的水面上,竟然聽不到喧鬧聲。
“難道是中樞下來了什麼大人物,要來這裡遊湖?”
不只是楚明河、蘇雲薇,便連洛雪顏、張婉婷和周力也都覺察出現場不一般了,都屏聲靜氣地等着。
這裡不尋常!
陸續有船隻開進來,在快艇地引導下,立刻有序地在湖邊停好。逐漸地,南北湖岸都排滿了船隻,但沒有一隻船敢劃到湖心去。
就在這時,一艘灰撲撲的獨木小船卻無人盤查地通過了隔離警戒線,悠悠地向着湖心飄去。
船上坐着一個白色麻衣麻褲的老人,約莫五十歲,意態悠閒,在小船上一人獨酌。
他那隻船也沒有人划動,卻自個兒就晃悠悠地穿過衆船隻,直接到了湖心停住。
在老人小船經過岸邊那些船隻附近的時候,那些大船主動後退避讓,竟是極爲敬畏。
“這個白衣服的老人是誰啊?”
張婉婷好奇地向衆人問道。
這麼多大人物的船都老老實實地停在湖岸邊,他怎麼就敢一人一船跑到湖心去了?偏偏那些大人物似乎對這個老人極爲敬畏,老人經過的時候,都不帶有人喘氣的。
楚明河和蘇雲薇也是皺着眉看着已經到了湖心的老人,他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
從沒有在任何新聞報道或是電視上看見過。
“顏顏,要不你問問你父親,大家都在這裡幹什麼,順便打聽一下這位老人的身份?”
張婉婷抱着洛雪顏的手臂,搖晃着央求道。
洛雪顏爲難地搖搖頭,說道:“不好意思,婉婷,來之前我爸爸已經囑託我,今天只管看,不許說話。”
“切,這麼神秘啊?”張婉婷泛着白眼,不信。
蘇雲薇打斷她道:“婉婷,你別爲難顏顏了。顏顏的爸爸既然這麼說,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單證今天是週六,大家也沒有課,我們耐心等下去,就直到怎麼回事了。”
楚明河本來也想等洛雪顏向她父親打聽一下情況,畢竟洛星河是江東四省八城的龍頭老大,肯定是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的。不過他見蘇雲薇都這麼說了,便也附和道:“薇薇說的沒錯,我們就等着看吧。這些大人物的時間比我們的要精貴的多,他們都願意等着,肯定會有不尋常的事發生。”
張婉婷見楚明河都這樣說了,也不敢再追着洛雪顏問了。
整個湖面上接近兩百艘船隻,任何一艘上面的人,其地位和身價都要比他們這幫大學生不知高上多少倍。那些日理萬機的大人物們都老老實實地等着,他們還有什麼等不起的?
就這樣,衆人一直等到了過午時分,湖面上依然是老人獨酌,兩岸船隻靜靜待着,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一直等到下午兩三點鐘,張婉婷和周力先扛不住了,他們中午都沒有吃午飯,現在已經感到餓了。
緊接着,天氣也開始變化,天色轉陰,竟颳起風來,衆人站在船頭都覺得有一點點冷了。
氣溫開始下降,漸漸的,天空中竟然落下細細的雪籽來。
不到半個小時,所有的船上都飄着一層薄薄的雪,就連洛雪顏等人所在的畫舫烏篷布上也蓋滿了一層。
“好美啊,這大概是今年最後一場雪了。”
洛雪顏仰頭看着天空,沒心沒肺地說道。
她說的“今年”應該是口誤,嚴格來說,這應該算是去年冬天剩下的最後一場雪。
不過蘇雲薇、楚明河等人都沒有糾正她的意思,大家現在已經由最初的好奇和興奮,轉變成了焦急和不耐,另外還加上飢寒交迫。
“這個老人是誰?”
“這個老人和這沿岸兩百餘艘船隻還在等着誰?”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個白衣人從湖東環湖路那邊縱身飛來,起初衆人只以爲那是一個小點,等近了才知道是個大活人。
什麼人,竟然能在空中飛躍?
“難道是拍武俠電影嗎?”
蘇雲薇、楚明河等五個人都驚訝地看着,周圍畫舫上也傳來陣陣驚呼聲。
只見那個白衣人身形裹在風雪中,像一隻大鳥一樣,在雪中橫空滑行。每當落到水面上時,他便輕輕一點,腳步踏水而起,再次橫空虛渡,最終到了湖心獨酌老人身前十餘米處,凌波站立。
“他竟然就那麼站在了水中!”
楚明河、蘇雲薇、洛雪顏等人,以及旁邊船上那些人全都驚訝了。
御水而立啊,真像是武俠小說裡的絕世高手!
這絕不是拍電影用的特技效果,用什麼繩子吊着身體。楚明河等人看的分明,那人從東邊湖岸飛過來,這麼遠的距離,什麼繩子或架子有這麼長的?天上也沒有直升機啊。
這個人就是今天的正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