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師傅的徒弟和少館主王越早就回金陵去了,魏師傅因爲承了趙榮軒的人情,需要幫他助拳才滯留至今;莫大先生昨日由北地到達吳州,兩人都住在興龍山莊內。
莫大先生比魏師傅稍微年長一些,但也不超過五十歲,一身黑色得體的長衫,面色紅潤,鬚髮黑亮,顯然頗通養生之術,保養的很好。
他見到葉凡,只是象徵性的拱了拱手,喊了一聲:“葉小兄弟”。
雖然趙榮軒和魏師傅已經提前將葉凡的宗師身份告訴他了,但他不信,“這麼年輕的人怎麼可能是武道宗師?”,但又不好駁了趙、魏兩人的面子,因此和葉凡就簡單打個招呼,打定主意不和這個毛頭小子交談。
“莫先生,早。”葉凡倒是淡淡回禮,只是他表情太過平淡,反倒被莫大先生認爲太過倨傲,在心中冷哼了一聲。
一行人有葉凡、趙榮軒、莫大先生、魏師傅和阿虎、阿龍兩兄弟,還有幾名保鏢,乘坐三臺車浩浩蕩蕩向望江樓駛去。
望江樓,顧名思義,是建立在吳州東面繞城河祈江北岸的一座樓閣,在小穹山以西,登臨樓上可以觀賞蜿蜒如玉帶般的祈江,是吳州首富吳山河的產業。他見此處風景極佳,山清水秀,便修瞭望江樓,圍着望江樓又修建一圈度假山莊,供吳州有錢人閒暇時來此修身養性。
興龍山莊本就在小穹山上,距離望江樓不遠,從興龍山莊出發,向吳州城西南方向開了半個小時,就到達目的地了。
衆人下了車,直接上了望江樓三樓的大宴會廳,這裡是趙榮軒和劉瘸子約定的比鬥地點。
大宴會廳呈橢圓形,靠外部的一半弧面都是由落地玻璃封閉成觀景臺的樣式,站在廳中,可以一窺祈江全貌。而靠內部的一半弧面則排着半圈座椅,居中爲尊位,此時座位都空着,除了添置茶水的服務員外,沒有其他人在。
莫大先生見狀頗爲不耐:“趙老闆,看來我們是來早了啊。”
他堂堂北地風水大師莫谷,如果不是爲了借這次機會結識吳州華家和江東龍頭洛星河,方便以後在南方謀生意,又怎會接受趙榮軒的邀請,玩這種江湖比斗的把戲。
以他在北地的聲望,趙榮軒、劉瘸子之流無不巴結於他,有事請他幫忙也得恭候、排隊。沒想到來到這裡,還要他等其他人,真是豈有此理!
趙榮軒忙賠笑道:“莫大先生,他們應該快到了,不會讓你久等的。這次華三爺也會過來,到時我將您和魏師傅引薦給三爺認識。”
“嗯”,莫大先生這才點點頭,在左側席位上坐下。引薦給華三爺倒是吸引不了他,但想到一會江東的龍頭老大洛星河要過來,自己只要在比鬥中露上一手風水絕活,得洛星河欣賞,結識這位大人物,此次南方之行便也值得了。
倒是魏師傅聽說可以見到華三爺,很是欣喜了一番,他來吳州可不就是爲了敲開華家這道門嘛。只要與吳州第一大族華家結了友誼,金陵武館在吳州開分館的事也就妥當了。
幾人落座,趙榮軒和魏師傅自然不敢坐在葉凡上首,紛紛請葉凡向前坐。最後葉凡坐莫大先生前面,趙榮軒和魏師傅依次排在莫大先生後面坐下。
莫大先生看了看位子在自己前面、一臉淡定從容的葉凡,皺起了眉,覺得趙榮軒和魏師傅兩人把這個年輕人擡的太高了,竟坐在自己上首,像什麼話!
很快,新泰的劉瘸子、李仙長等人也到了。
跟着劉瘸子一起來的還有安省潛川市的地下大佬孫二河,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卻長得和四十多歲的劉瘸子一樣老,尖嘴猴腮還滿臉的麻子,笑起來露出兩顆黃牙,甭提有多難看。
趙榮軒稱呼他孫二麻子,說他是一個騎牆派,風吹兩面倒。眼下和劉瘸子一起過來,顯然是站在那一邊了。
劉瘸子和趙榮軒見面,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羣槍舌劍,之後劉瘸子、孫二河一行在右側位子上坐下。
最後來到的就是華三爺了,葉凡見他穿的倒是人模人樣,定製西裝、名牌腕錶,但觀其面目蒼白、氣色衰敗,顯然生活不羈,讓酒色掏空了身子,不禁爲華老有這麼一個放蕩兒子而搖頭。
讓衆人不解的是,華三爺還領了幾位吳州的富豪鉅商過來,其中就有吳山河、吳馨、崔遠行等人。今天不是江東地下圈子的江湖比鬥嗎,怎麼吳州首富、天遠集團的崔董都來了?
雖然疑惑,衆人還是紛紛起身,
“吳老!”
“崔董!”
“三爺!”
彼此間打着招呼,之後經過吳山河解釋,大家才清楚緣由。
原來今天吳山河邀請幾個老友來自己的度假山莊小聚,恰巧在下面遇見華三爺,打過招呼才知道樓上有熱鬧可瞧。在華三爺一再邀請之下,幾個老爺子閒着也是閒着,便一起過來看看。
解釋完,吳山河還不忘加上一句:“我們幾個老頭子就是湊個熱鬧,純粹作壁上觀,還望包涵,你們該怎樣就怎樣。”
華老三嘴上謙虛着:“吳老說哪裡話,您和崔董能來,令我們這個小切磋會格調提升不少……”心底下卻十分得意。
他之所以力邀這幾人過來,也是有着自己的盤算。
吳山河、崔遠行等人不僅是吳州極具名望的大人物,也是他生意場上的前輩。邀請他們過來參觀趙榮軒和劉瘸子的江湖比鬥,不僅能給劉瘸子外來一方帶來極大的壓力;而且趙榮軒贏了之後,這幾個老爺子肯定會認可他華老三的實力,誰不知道趙榮軒是他的手下,以後的生意單子豈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上次珍寶閣那件壓軸的拍品——翠玉如意,被劉瘸子截胡之後,他就問過趙榮軒,這次比鬥還能不能贏?趙榮軒拍着胸脯向他保證:“哪怕輸掉第二局,第一局和第三局也是穩贏的。”
想必是有別的依仗吧,他也沒有多問,趙榮軒辦事他還是放心的。
“三爺。”
就在華老三欣賞着對面劉瘸子陰沉的臉色,得意地請吳老、崔董等人在上首落座後,趙榮軒帶着一行人走到跟前依次指着衆人向他介紹:
“三爺,這位是葉先生;這位是北地風水大師莫大先生;這位是金陵武館魏師傅。”
“嗯?”
華老三納悶了,這個魏師傅應該是第一局“比武”的人選;風水大師莫大先生是知名人物,他也曉得,用在第三局“論道”上,劉瘸子必敗無疑!
這兩人都沒問題,只是這個“葉先生”年紀太輕,又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