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雙手揣兜行走在校園裡,還剩下一節課就放學了,他沒打算回教室。胖子李安不同於吳景,這胖子外表心寬體胖,實則好奇心極重,有一句話怎麼說的來着,好奇心上來了能殺死貓,那胖子好奇心上來能吃了貓!於是,葉初打算將胖子曬一段時間。
葉初表面很是平靜,腦子裡卻不斷回放着將高澤按到蹲坑裡的那一幕,簡單粗暴。不知爲何,對於那種暴戾的感覺葉初竟然有一絲迷戀。
“這就是力量的感覺嗎?”葉初喃喃道,握緊拳頭,小臂隆起,肌肉線條清晰而健美。
葉初掏出手機,給小妹葉嘉茉發了一條微信,“嘉茉,我晚上不回去吃了,老媽要是問起,你就說我去胖子家了。”
“臭老哥,老媽晚上可做的糖醋排骨呢。”葉嘉茉很快回了第一條,接着是第二條,“肯定又是跟你的狐朋狗友喝酒去是吧?”後面還帶着一個傲慢的表情。
葉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回道:“好嘉茉,你一定會給老哥留門的對吧?”
“哼,那你要答應週末帶我去遊樂場。”
“好啊,反正這個週末沒什麼事。”
葉嘉茉沒在說話,只是發了一個可愛的表情,葉初就知道小妹一定會給他留門的。
葉嘉茉猜的沒錯,葉初是要去喝酒,要是被老爸老媽發現,即使老爸老媽十分開明,也是省不了一頓嘮叨的。有小妹留門的話,就大大降低了被父母發現的概率,只是苦了嘉茉今晚又得熬夜了。
葉初走向不遠處的實驗樓,現在是上課時間,三三兩兩的班級在教室裡做着實驗,樓道里倒是有些清靜。海山三中的實驗樓有六層,順着樓梯一直往上走,在五樓樓梯間半平臺處,葉初意料之外的看到了想見的人。
之所以說是意料之外,按照他的瞭解,這個人應該在樓頂。
那個女孩就這麼坐在樓梯的臺階上,雙手拿着手機,全神貫注的盯着屏幕,嘴裡還含着一個棒棒糖。而葉初的心,就那麼狠狠地跳動了一下。
葉初走上前,一直到坐到女孩的旁邊,女孩都沒有擡起頭來。她的頭髮不長,也說不上短,柔順的垂在肩部。
坐在女孩旁邊的葉初聞道一股淡淡的清香,葉初說不出這是什麼味道,但肯定是很好聞。葉初的身體微微前傾,看到了女孩斜劉海下精緻的側臉,也看到了手機屏幕上那不斷跳躍的小鳥。
女孩的手指不斷的點擊着屏幕,像素風格的小鳥靈活的躲避着上下移動的管道,屏幕上的數字也在不斷地增長,990,991……就在數字要到999時,旁邊突兀的伸過來一隻手指,輕輕地按在屏幕上,正在努力上升的小鳥頓了一下,一頭撞到管道上,發出一聲哀鳴,墜落在地。
袁純擡起頭來,俏臉寒霜,“死葉初,我就知道是你。”
奸計得逞的葉初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知道是我,還玩的這麼認真?”
看着葉初一副“怪我嘍”的作態,袁純將含在嘴裡的棒棒糖咬碎,抽出小棍,一把丟向葉初。而下一刻,將棒棒糖嚼的粉碎的袁純微微張開精緻的小嘴,眼眸裡帶着詫異。
只見葉初爲了躲開小棍微微後仰,而那被袁純隨手扔出的小棍劃出一道風騷的拋物線,無比精準的砸在葉初的上嘴脣上。小棍打在嘴脣上,不痛,葉初卻下意識的張開了嘴,接住了落下的小棍。小棍上還殘留着棒棒糖的些許殘渣,嗯,草莓味的。
袁純看着葉初,似笑非笑,戲虐道:“好吃嗎?”剛纔遊戲被打斷的小氣憤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葉初的內心其實是有些尷尬的,表面上倒是平淡如常,輕描淡寫的吐出小棍,看着袁純,還故意舔了舔嘴脣,“讚的很。”
袁純不滿的皺了皺精緻的瓊鼻,聳了聳肩,“你就可勁兒裝。”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看着對方,看着葉初那雙招人的桃花眸子,袁純低垂着不招人但絕對精緻的眼眸。
就在氣氛開始變得古怪的時候,袁純開口了:“今個兒怎麼想起找我來了?”平靜下來的袁純的語氣有些清冷,有那麼一些高冷範的味道。
“也沒什麼,就是想聽你唱歌了,想和你喝酒了。”
袁純點了點頭,“那就走吧。”
站起身的袁純,從後面看去身材很是有料,穿上鞋應該有一米七了,最引人注目的應該是那雙筆直的長腿了,簡單的校服也遮不住她身材的曼妙。
而葉初的目光卻落在袁純的校服後面的塗鴉上,海山三中的校服統一是藍白色運動裝。袁純的校服背後畫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血色玫瑰,左肩上除了校服本身藍色三道槓外,還有一雙垂下的黑色羽翼。葉初問過袁純,知道這些塗鴉都是袁純自己用碳素筆畫的。
葉初第一次注意到袁純就是因爲她校服上的塗鴉,那時候,她留着一個蘑菇頭。
葉初的目光上移,以前的短髮已經垂到了肩上。
如果有可能,葉初很想看到袁純長髮及腰的樣子。
袁純曾說過,等她留長髮的時候,她會嫁人。
…………
葉初和袁純來到“彼岸之花”的時已經快九點了,期間兩人在校外的小吃攤上吃了碗餛飩,袁純還回家換了套衣服。
“彼岸之花”是一間清吧,沒有慢搖吧那麼喧鬧。酒吧裡的卡座呈U字型分佈,U字型的中間是舞臺。
葉初挑了一個角落裡的卡座,雖然在角落裡,視線卻不錯,離舞臺也近。
青銅吊燈下燈光昏黃,這個點,酒吧的客人還不多。葉初點了一件黑啤,又叫了一些燒烤。
燒烤上來了,葉初將一串烤的有些焦黃的魷魚遞給袁純,他知道袁純比較喜歡吃這個。又開了瓶酒,倒了兩個滿杯。
兩人邊吃邊聊,聊了一些在學校發生的事情,大多時候都是葉初再說,袁純也會時不時插上兩句,兩人時而碰杯,袁純和葉初一樣都是滿杯滿杯的再喝。
這裡一件黑啤十二瓶,是330毫升的小瓶裝。兩人喝的很快,一件子喝完,袁純微醺,昏黃燈光下的俏臉帶着兩抹淡淡的緋紅。
“想聽什麼歌?”她開口問道。
“紅眼睛。”
袁純搖了搖頭,起身走向舞臺。舞臺上的樂隊主場看起來和袁純關係不錯,在唱完一首《離人》後將麥讓給了袁純。
袁純本就是這裡的駐唱歌手。
借了一把吉他的袁純靜靜地坐在舞臺中央,“彼岸之花”整個酒吧一下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都看着坐在舞臺中央調試吉他的袁純,她穿着白襯衫,一條藍色九分褲將白皙的腳踝露出,下面是一雙小白鞋。
調好音的袁純沒有叫伴奏,輕叩琴絃,“你說你想在海邊買一所房子,和你可愛的鬆獅一起住在那裡……”
袁純的歌聲同樣清冷,略顯低沉,卻直擊人心。
葉初看着自彈自唱的袁純,恍惚間好像回到了過去,那是他第一次來“彼岸之花”,舞臺中央的袁純還留着蘑菇頭,那時候袁純一首《紅眼睛》讓葉初驚豔,舞臺上的袁純冷豔到不可一世,妖異的歌聲如有魔力。
而今天袁純的《玫瑰》,素雅寧靜,卻讓葉初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