魃狂笑,聲音如唳如泣,雙眸死死的盯着那隻巨掌:“你讓我聽話,我做到了,你讓我轉化成爲旱魃,我也同意了,你說你會愛我永生永世,我信了。但現在呢?三千年的孤寂,三千年的囚困,三千年的煉燒。而你,看守了我三千年!”
“你曾言,這是戀火心炎,煅燒的情感堅固無比,代表了你對我的戀情。戀火?呵……呵呵哈哈哈……戀火?煉火罷了!將我煉化成旱魃之火?將吾心焚燒致死之炎,我只想問問,你的心會痛嗎?會痛嗎?”
旱魃瘋狂的掙扎,可怕的鎖鏈如同一道道鞭子一般抽打在她的身上,縱然以旱魃之體的堅固,此時也遍體鱗傷。
但旱魃的眼睛卻始終沒有絲毫的變化。任憑火焰鞭子如幻影般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依然在拼命的掙扎,直到後來,那隻舉手握拳,轟然砸在了旱魃的身上。完美的身體被轟飛出去,帶動鎖鏈嘩啦啦作響。
旱魃吐出了一口鮮血,口中的聲音從悲憤到瘋狂,最後又轉到了悲憤之中。
“這就是你的守護,這就是你的守護啊啊啊啊……”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桐的心中沒來由的涌現出一絲的心痛。他想到了被詛咒所困的林詩月,生生世世,
帶着詛咒輪迴。
他想到了身在陰陽並生地之中的茵茵,縱死也心存執念,要重生於世。
在某些程度上,這旱魃與她們是同一類的女人。
“答應我三個條件,我助你脫困!”李桐神情平靜的看着魃,開口說道。
嗯?
女子眸光轉過來,眼眸中跳動着一縷縷火苗,那是心炎之力。擁有心炎,她可以操控人心,可以洞悉人意。
但李桐,她看不透,對方的身上彷彿籠罩着一層迷霧一般。縱然擁有煉火心炎,她也無法看破李桐的內心。
“說!”
乾脆利落,此時的青衫女子,再無一絲的柔弱之態,反而充滿了一股鏗鏘霸氣。
“第一,你脫困之後,收斂心炎,不得焚燬天地,造成赤地千里的慘劇!”李桐盯着青衫女子,後者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點了點頭:“好!”
“第二,我需要藉助鎖龍陣的三尊古鼎灌頂,突破到鍛神之境,這個過程中,你不得出手害我。”
青衫女子眼眸如水,細細的看了看李桐:“耗盡古鼎之力,本就是助我脫困之法,我又豈能害你自誤?這個條件不算,你可以另行提出一個!”
李桐緩緩的搖了搖頭:“第三,我需要你的一縷心炎,作爲神火之種,去修復一件法器!”說到這裡,李桐看向青衫女子的雙眸,對方雙眸清澈,沒有絲毫的複雜與閃爍。
嗤……
轟
烈火焚天,這一刻李桐的心中一下子涌現出了無數紛雜的念頭,這是心炎在作怪。但他很平靜,並沒有過激的反應。只是靜靜的看着青衫女子。
女子面前,一團火焰緩緩的浮現了出來,如同頑皮的精靈一般在她的面前跳動,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分外的溫馨與和諧。
心炎懸浮,彷彿在捲簾這女子一般,但終究被其推向了李桐:“我的心炎之種,擁有它,你可以培育出另外一朵心炎。”
“這麼幹脆就給了我,不怕我反悔?”李桐看了一眼面前的煉火心炎,平靜的問道。
女子嫣然一笑,百媚叢生,再次化作了顛倒衆生的絕色尤物,她吐氣如蘭,輕語說道:“你不會,因爲在你的心中同樣有一個與我一般的女子,讓你去呵護,去守護!”
聽到這話,李桐一陣的苦笑:“你贏了,猜的真準!這麼說你答應了我的條件?”
“不錯,脫困之後,我會去一個名叫洞天福地的地方,去找一個人,了結一段因果。他騙了我三千年,困了我三千年。這個怨,他必須要還!”說到這裡,青衫女子身上煞氣沖天。
“皮皮魯,探查清楚了嗎?這個旱……魃,說的是真心話嗎?”李桐在心中問道。皮皮魯的聲音頓時迴應:“滴滴……主人,經過皮皮魯三十八萬七千次的推演,以及讀心術的輔助,此女的確是這般想的!只是,世間最難爲人心,有百分之二十一點七五的概率,她脫困之後會改變主意!”
“我靠!”李桐這下子糾結了。
不過看着女子那精緻的容易,完美的身材,他感覺自己真的無法狠下心就此離開。
“罷了,如果我錯了,那後果我自己承擔就是。畢竟茵茵需要心炎!”李桐給自己找了一個非常好的藉口,大不了等茵茵還陽之後,帶她來收服這個旱魃。
李桐在心裡嘀嘀咕咕的說道。
隨即雙眸睜開,望診術施展出來,尋找鎖龍陣的陣眼所在。
鎖龍陣,名爲鎖龍,藉助的是天地人三才之力,相輔相成,組成的一座困陣,以三尊古鼎爲根基,源源不斷的吸收的天地靈氣,大陣的威力也越來越強悍。
可以說,旱魃想要憑藉自己破陣而出,最開始鎮壓的前幾年是最容易辦到的。現在困了三千年,大陣的威力已然達到了一個可怕的程度,縱然她擁有旱魃之體,也根本無法做到破陣而出。
在一個角落之中盤膝坐了下來,女子的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她在此地三千年,自然知道陣眼在何處。
她沒有出聲指點,就是想看看李桐有沒有能耐找到,若是連陣眼都找不到,那自己脫困的希望還真不
大。
現在對方居然不費吹灰之力便找到了陣眼,這讓女子的心中升起了一絲希望。看向李桐的目光再次變得柔和了幾分。
“若是當年他爲了我如此拼命,縱然身化旱魃,我又有何怨?”女子的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之意,“只是可惜了……”
複雜神情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堅不可摧的理智。三千年的時光,足以將任何人心中的情感磨滅乾淨,更何況是被對方騙了三千年。
這種怨,太深!
“前輩,我要開始了!”李桐佈置好之後,望向了被鎖鏈鎖住的青衫女子,開口說道。
“前輩?”青衫女子一愣,她的容顏看上去只有雙十年華,被那個男人困在此地之時,也不過二十出頭,三千年的歲月而她也從未感覺自己身上有歲月流失的痕跡。李桐的一聲前輩,讓她居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奴家,雲韻!若是不棄,喚我一聲雲姐就好!”女子雖爲旱魃,但心思卻依舊是女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