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凍！我做夢都想！”老柳淡淡道：“一千塊就買了。”
“老柳，我知道你是行家，所以沒開高價啊！”老闆道：“這樣，我們都退一步，一千二吧。”
“一千二貴了。”老柳說完，起身就要走。
“一千一！一千一不要你就走，我不攔！”老闆抖出了最低心理承受價。
老柳回過身，掏出一疊錢，遞過去道：“你又多賺了一百。”
老闆把玉石包好，裝進老闆的布袋子裡，笑道：“我多賺一百，說不定等會你一刀下去，多賺兩萬。”
“有這好事你會給我嗎？”老柳說完，轉身就走，完全不顧老黃和獨孤戰。
“唉，我說老柳，我跟你說話呢……”老黃連忙跟上去。
老柳也不回答，只是慢慢往前走。忽然他看到一塊石頭，又蹲了下來，仔細端詳着，然後又灑了水，把石頭舉到眼前，拿強光電筒看着。這樣看了幾分鐘，才問主人道：“老毛，多少錢？”
石料主人老毛便笑道：“你自己說唄，反正我說得再低你也要還價。”
老柳也不見怪，便道：“那我說了啊，最多五百塊。”
“老柳你也太狠了！”老毛便笑了，道：“剛纔東頭郝瞎子珠寶行的人出了七百五我都沒賣！”
“真的假的？”老柳不動聲色。
“咱們不是一天兩天交道吧？”老毛道：“你等下去那解石可以問一下，如果我老毛說半句假話，你把我毛字倒着寫！”
“我沒事寫毛字幹嗎？”老柳把石頭托起來道：“那就七百五吧。”
老毛便道：“老柳你又不是今天才來的！七百五我不就賣給郝瞎子了！最低八百，不要拉倒！”
“好吧，那就包起來。”老柳把石頭顛了兩下，忽然對獨孤戰道：“付錢吧。”
“我？”獨孤戰一下愣住，這才明白：“你這是幫我買的？”
“你不是要賭石嗎？”老柳道：“你不要也行，那我買了。”說着他就在口袋裡掏錢。
“要要要。”獨孤戰正愁找不到和他搭話的機會，忙道：“那謝謝您了！”
當下付了錢，拿着石頭，又跟在老黃老柳身後慢慢走着。老柳忽然向老黃道：“你要不要買一塊？”
“不不不。”老黃連忙嘿嘿道：“這花大價錢的東西我心裡就打鼓，看不準……這石料萬一解垮了，那不是要我命嗎？”
“前幾天我就解垮了一塊，三千多買來的，結果三百賣出去。”老柳淡淡說着，看着擁擠的人羣，又回頭對獨孤戰道：“小兄弟，你這塊石頭是留着還是去解開？”
獨孤戰忙道：“柳師傅您呢？”
老柳道：“我當然是去解開，是垮是漲無非一刀。”
“我也解開，沾您的運氣！”
“我可沒什麼好運氣，說了上回就解垮過。”老柳說着，忽然又對老黃道：“今天去李佑軍的廢料場沒有？”
老黃搖搖頭道：“見鬼，今天他找推土機全埋了！”
老柳哦了一聲，沒有一點驚訝，只是步履穩健地向前走着。
走了一會，拐過一條馬路，就看到旁邊一溜全是玉石加工作坊。當先一家樹着個巨大的招牌，正是“李氏玉石加工坊”。
走前門，就看到裡面堆着大堆小堆的石料，旁邊擺着幾臺機器，有切割的，有打磨拋光的，還有鑽孔的……一個四十多歲保養得極好的壯年男子在四個魁梧的工人簇擁下走了上來，笑容可掬的道：“喲，老柳又相着好毛料了？”
“買着一塊，也不知咋樣……”老柳的臉上浮起微笑，道：“又加了新工人啊？”
中年男子嗯嗯支吾着，老柳便沒再問，只是又道：“董事長今天沒在這裡？”
“董事長？”男子愣了一下，馬上道：“哦，他有點事，在裡面見個客人。”
說着，他又揚聲道：“小王，過來幹活，這裡有塊毛料拿過去切掉！”
馬上有個年輕人答應一聲，過來從老柳手中接過石料，左右看了一下，點了點頭。獨孤戰也適時把手中的石料遞過去，年輕人同樣接過，然後對兩人道：“一百元一塊，都交錢吧。”
但這時那中年男子開口道：“小王，都是街坊，算了吧。”
小王馬上瞪着眼睛道：“經理，你這不是平時的風格啊！平時收少了都要挨你批！”
經理便尷尬地笑了笑，道：“去吧，幫他們切好點，如果裡面有翡翠，品相好，就出個好價收上來。”
“你今天怎麼了？”小王嘿嘿一笑，伸過髒兮兮的手就往經理肩膀一拍，道：“昨晚哪個美女幫你改造了一下？這麼好！”
經理眉頭一皺，伸手在肩膀撣了又撣，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四個工人，眼中分明有了慍色，然後又嘿嘿一笑，看着拿了石頭往機器那邊的小王道：“沒辦法，小夥子手藝好，人稱王一刀……就是有點沒上沒下的。”
偏偏這時，另外一名工人又從旁邊走過來也想在他肩上拍一下，哪知他後面四個站得筆直的工人中的一個猛地一伸手，就握住了旁邊那個人的手，然後往旁邊一推。那人跌跌撞撞好幾下才站穩，開口想罵，但看到四個鐵塔一樣的漢子，忍了忍沒作聲。
“小張沒傷着吧？”經理看着差點跌倒的工人，笑了笑道：“你們平時就是太隨便了……有事嗎？”
小張忍着氣，灰頭土臉的道：“玉城的範癩痢捎信說他馬上有塊翡翠王過來，要不要去看看？”
“翡翠王？去！很久沒有看到極品的毛料了，不去怎麼行！”經理一聽到有翡翠王，眼睛立時亮了：“他說什麼時候到？”
“快了吧。”小張鬱悶的看了看錶，道：“應該可以去了，範癩痢說了有一會……我去叫下董事長吧？”
“董事長？”經理一愣，馬上又哦了一聲道：“他又看不出名堂，算了吧。”
“你沒搞錯吧！咱們雲南有名的玉石大王，賭石界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你說他看不出名堂？”小張像突然爆發一樣，聲音大大的道：“要說看不出名堂，怕是經理你吧……”
經理又一愣，便略帶尷尬地咳嗽兩聲。那邊小王也把兩塊毛料解好，用老柳的袋子裝過來道：“你們運氣不錯，兩塊都解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