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想不到雷蒙居然爲天磊辯解:“也許你這塑料袋包裝得太嚴密了,氣味沒散發出來……”
“行。獨孤戰點頭道:“那現在我全部拆開了,這幾個小包裝裡,有面粉,有四號,還有其它化學品……天磊,你過來聞聞,這裡面有幾包是四號?然後把它挑出來?”
“師父……”天磊身子更加顫抖,一動不動。
“小孩!你去啊!”雷蒙急着去推身邊的天磊:“頭兒一定搞錯了!你去啊,證明給頭兒看啊!”
“師父!”天磊忽然撲通一聲跪在沙灘,頭伏在地上,抽泣道:“我錯了師父……”
雷蒙驚得退後兩步,喃喃道:“不會吧小孩……你……你演得也太好了……”
“只要是演就會有破綻。”獨孤戰盯着天磊,淡淡道:“天磊,知道我什麼時候看出是你嗎?”
“師父……”天磊已經泣不成聲。
“其實在那個人質被毒死之前,我就知道你不對勁。”獨孤戰道:“李夫人兩個孩子被李佑軍下毒,他們吃的糖果裡面都摻有毒品,而你,竟然饞了把李夫人給我的糖果都吃了幾顆……一個對什麼毒品都有特殊感應的人不該犯這個錯誤!所以,之前你能夠準確的識別出毒品,只能是靈狐爲了讓你取信於我給你透露的消息……還有,記得第二次剛到rl時,靈狐要我給的投名狀就是把你除掉——這也是他的煙霧彈!想讓我以後怎麼也不會對你起疑心!然後到越海後我換了你們手機,你打電話給老柳,說是祝他生日快樂……這個電話傳遞給他的信息就是我懷疑你了,手機號碼換了……”
說着,他一腳將面前幾袋白色的粉末全部踢飛,喝道:“你回答!我有沒有冤枉你!”
“師父!我錯了……”天磊肩膀不停顫動。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獨孤戰彷彿在問他的遺言。
雷蒙也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平時天磊對他的種種不快早就煙消雲散,他恨聲道:“小孩,你真糊塗……”
“師父……”天磊擡起頭,淚眼朦朧,他慢慢挺直身子,接着又恭恭敬敬的對着獨孤戰磕了幾個頭,道:“師父,我也不想被他們控制……我幾次想向你承認錯誤……可我不敢!師父,我不要你動手!天磊錯了,自己了結!”
說完這個結字,他手腕一翻,就拔出腰間匕首,刀光一閃,向脖子上抹去!
“不!”雷蒙雖然見過生死無數,但這一刻他真情涌動,欲嘶聲制止……
但這時,獨孤戰一腳踢出,天磊的匕首就被踢得飛了出去!
“師父!”天磊又是一聲哭喊:“我沒臉……”
“混蛋!一點挫折就哭天喊地抹脖子,像個男人嗎?”獨孤戰一把拎起他的衣領,喝道:“你給我站好!”
見天磊站好,他又喝道:“我什麼時候說過要你死了?你這樣作賤自己的生命,以後別叫我師父!”
聽了這話,天磊灰白的眼睛裡陡然閃過一道亮光:“師父……你還讓我叫你師父?”
“尋死覓活的,不配做我徒弟!”獨孤戰在他肩上擂了一拳,又道:“記住,給我好好活着!我們之間的賬,等我回來再算!”
說着,從包裡扔出一支九五,想想又把車鑰匙扔給他,道:“車子先給你用吧。”然後拎了包,大踏步向景語萱那裡去了。
……
悍馬啓動,雷蒙崇拜的道:“頭兒,你真英明,那小孩隱藏得那麼深,你竟然能發現!”
獨孤戰哼一聲:“雷蒙,你那麼喜歡華夏文化,有句老話應該聽說過吧?莫伸手,伸手必被捉!”
雷蒙張了張嘴,又道:“還有個問題,頭兒,剛纔那種情況你還敢把槍給那個小孩,萬一……”
“萬一他用槍幹掉我們是吧?”獨孤戰道:“雷蒙,看問題不能只看表象!我問你,當時那種情況,如果是你,如果你要反抗,你拿出匕首會做什麼?”
雷蒙一愣,然後仔細想了一下,道:“我拿匕首……如果直接反抗,在你們面前肯定沒機會……那麼自殺,你來救,然後乘機殺了你,那就有機會了……”
“不錯,還有點腦子。”獨孤戰道:“但那麼做的前提應該是自己站起來吧?”
“當然站起來啊!”雷蒙嘿嘿道:“一擊不中,馬上逃跑!”
“但天磊當時是跪着的。”獨孤戰道:“如果我那一腳不踢過去,他肯定自殺……”
“所以你斷定有槍後他也不會朝我們開槍是嗎?”雷蒙說着,又不以爲然的道:“他不是很會演戲嗎?那如果他也是抱着賭一把的心態演的呢?”
獨孤戰笑了笑:“那他真的死了。”
“啊?”雷蒙道:“我不明白……”
“你這智商!真不知道獨孤戰把你帶出來幹嗎?”一直聽他們說話的景語萱道:“獨孤戰一定把槍的保險上了,只要天磊有異心,肯定要開保險吧……你想想,誰敢跟獨孤戰比槍?有十條命也死了!”
“還有一點。”獨孤戰微微閉上眼睛:“我們的景大美女也不會看着我被別人打死!”
啊?雷蒙只覺得脖子涼嗖嗖的,嘿嘿道:“頭兒,我就說我選擇跟你是明智的……做你的敵人多危險啊……”
……
海風陣陣,吹起了天磊的衣衫,也吹乾了他的淚。
良久,他緊緊攥着車鑰匙,喃喃道:“師父說等他回來和我算賬……還把車鑰匙給我……他沒扔下我!”
“師父,謝謝你原諒天磊!從今天起,我要證明給你看,天磊配做你的徒弟!”他緊咬着嘴脣,撿起地下的九五,將上衣脫下包了,又尋來被獨孤戰踢飛的匕首,纔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喂,靈狐先生嗎?我被發現了……”
靈狐吃了一驚,然後冷冷道:“既然發現了,獨孤戰怎麼沒殺你?”
天磊臉上掠過一絲冷酷,道:“我見機得快,逃脫了!”
靈狐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既然還活着,那就過來幫我做事!”
“是!”天磊說完,咬緊牙關,向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