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辰驚呆了!
他的眼中只有那枚蓮花形飛梭!
“你怎麼了?”謝蘭蘭見小男人臉色十分難看,輕聲問道。
“沒什麼!”陳辰緩緩閉上了雙眼,眉目間陡然多了一抹疲憊,他沉默良久後才淡淡的道:“這東西給我吧,不要和任何人提起,誰都不行。”
謝蘭蘭十分不解,但見少年不願意多說,也就乖巧的道:“好的,你好好養傷,剩下的事就不要艹心了。”
陳辰漠然點頭,美豔熟婦知道他有心事,就不再煩他,起身在他單薄的嘴脣上親了親後便離開了。
房間裡一下子又孤寂了起來,只有擺鐘走動的嘀嘀嗒嗒聲……許久,陳辰頹然睜開眼睛,看着手心那枚蓮花飛梭,幽然嘆息道:“是她,原來真的是她!”
事以至此,如果他還想不到刺殺謝蘭蘭的真正凶手是誰那他就是傻瓜了,她兩次出手都做得很隱蔽很小心,幾乎沒有什麼破綻,隱藏的很好,差點就可以瞞天過海,但正如世界上沒有完美無缺的人一樣,任何陰謀詭計總會有跡可循,而這枚蓮花飛梭就是她的破綻!
如今,陳辰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幾天前謝蘭蘭去接收軍火的機密消息會走漏,爲什麼他們中途換道後依舊會遭遇殺手,這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
從一開始,藏在幕後的那個人就在佈局,她故意不讓手下將軍火運送到軍事基地,而是蠱惑謝蘭蘭親自去接收,爲了確保狙殺成功,她又以要防範敵方勢力偷襲爲由,不讓狼頭傑克海德三大高手隨行,當謝蘭蘭遭遇狙殺後,她離美豔熟婦最近,卻故意不出手相救。
爾後,當自己和敵方殺手交戰分身無術時,她又故意佯裝力不從心,放任一個暗勁高手去擊殺謝蘭蘭,而當他出手將殺手幾乎殺死時,她再度演戲假裝失手,讓兩個半步宗師將那名垂死的殺手救走。
諸般種種,當藏在幕後的那個人露出破綻後,所有的不合理瞬間都有了合理的解釋,陳辰心裡跟明鏡似的,有能力做這些事的就只有一個人,安月!
他還記得,當曰他準備以虎嘯金鐘罩硬抗殺手的狙殺時,是安月出手用暗器擊落了那顆很可能要命的子彈,而她所使用的暗器就是一枚蓮花飛梭,和眼前這個一模一樣。
“好,很好,幹得真漂亮啊!”陳辰握緊雙拳,蓮花飛梭鋒利的刃口瞬間刺破了他的掌心,鮮紅的血液滴滴滑落,觸目驚心。
他彷彿不知疼痛,或者說心痛掩蓋了手上傷口帶來的痛楚,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爲什麼安月要這麼做?謝蘭蘭和她往曰無怨近曰無仇,爲什麼她兩次出手非要置美豔熟婦於死地不可?要知道,謝蘭蘭可是謝夕夕的親生母親啊,謝夕夕和她又是多年好友,她怎麼能下得了手?
陳辰仰頭雙目無神的看着水晶吊燈久久不語,許久許久後,他苦笑一聲,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安月要殺謝蘭蘭的動機其實並不難猜,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他身上。
以安月的身手,她想要謝蘭蘭的命實在太容易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當面擊殺,就算有他阻攔也無濟於事,但安月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煞費苦心的策劃出兩起刺殺,借刀殺人!
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原因其實很簡單,安月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是殺死謝蘭蘭的幕後兇手,準確的說是不想讓他知道!
安月喜歡他,或者說深愛着他,這一點陳辰是知道的,她也幾次有意無意的委婉表示,希望能得到他全心全意的愛,但都被他輕飄飄的一語帶過。
陳辰本來以爲,以安月的聰明,她應該能明白自己的難處,不會再強求獨一無二,但沒想到他錯了,錯得厲害,安月不但沒有理解他,還變本加厲,自己沒辦法給她的,她便以她的方式來奪取,不惜用非常手段殺死自己身邊的女人!
好狠毒的心,好殘忍的手段!
陳辰渾身發冷,三伏天如墜數九寒冬,手腳冰涼,就因爲這大半個月以來,自己和謝蘭蘭膩在一起你儂我儂,夜夜春宵,有意無意的疏遠了安月,這丫頭就敢用如此冷酷的方法對付美熟婦,這次有自己在,她沒能得手,那麼下次呢?以後呢?
想到這裡,陳辰打了個寒顫,冷汗直流,假如這次謝蘭蘭死在了安月手裡,那麼下一個會是誰?是不是自己和哪一個女人親近,她就容不下?
“太瘋狂了!”陳辰喃喃自語,安月的做法侵犯了他最難以容忍的底線,如果說之前他只是有點厭煩安月的無理取鬧和嫉妒,如今真相大白後,他打心眼裡十分厭惡這個爲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的女孩子。
今天她想殺謝蘭蘭,明天她會不會去殺蘇依依,後天她會不會還想殺謝思語,直到將他身邊的女人全部除掉?
陳辰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惱火,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如今安月還沒和他在一起呢,就能因爲嫉妒想殺謝蘭蘭,若是她真的做了自己的女人,天天看着自己和蘇依依等人打情罵俏,還有什麼事是她做不出來的?
不行,得想個辦法讓安月離開自己纔好!
陳辰已經打定主意捨棄這段扭曲的愛情了,至始至終,他一直對安月都有心結,也不喜歡她,只是因爲不想傷害她的一片真心才勉強和她相處,但事到如今,他沒辦法再勉強下去了,安月的嫉妒心太強了,強到他無法忍受,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簡直就是一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與其到時傷人傷己,還不如趁現在陷得還不是太深和她說清楚。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輕輕的開了,安月翩然而至。
陳辰心裡一緊,不知怎麼的,他現在看到安月就覺得十分陌生和危險,這樣一個清麗脫俗,姿容絕世,宛如月宮仙子的女孩子心裡竟是如此狠毒,手段竟是如此毒辣,當真是豔若桃李,毒如蛇蠍!
“身子怎麼樣,還好嗎?”安月坐在他身邊,替他捏了捏被角,看到他臉上汗水淋漓,不解的問道:“怎麼流了這麼多汗,熱嗎?”
“哦,沒什麼。”陳辰若無其事的坐起來,揮手擋開小姑娘好心幫他擦汗的小手,淡淡的道:“今天你勞心勞力忙了一天,肯定也累了,早點去睡吧。”
安月起身擰了條溼毛巾遞給他,微笑道:“沒事,我不累,我想和你說會兒話,我們似乎很久沒有坐得這麼近了。”
“是嗎?也不久,才半個月。”陳辰勉強打起精神應付她:“你想和我說什麼?”
“也沒什麼,我說了你也未必會聽,但爲了你好,我還是要說。”安月輕輕的道:“捨身救人是英雄,但也要量力而行,爲了救別人賠上自己不值得。”
“那也要看救得人是誰,如果是自己心愛的女人,賠上一條命也值得。”陳辰心裡一動,這或許是個婉轉告誡安月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
安月看着他,黑曜石般璀璨的美眸閃爍不停,許久後不鹹不淡的問道:“這麼說,你真的很喜歡蘭姨,願意爲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沒錯,誰敢動她我就跟誰玩命,誰想殺她就必須先殺了我。”陳辰平靜的注視着少女,但神色無比堅定。
安月平靜如秋水深潭,波瀾不驚,似乎一點也震動都沒有,只淡淡的哦了一聲,讓人看不透她心裡的真實想法。
陳辰本想和她攤牌,但事到臨頭又猶豫了,以安月這種霸道的姓子,此刻和她攤牌實在太冒險了,萬一激怒了她來個破罐子破摔,一不做二不休殺謝蘭蘭泄憤,那如何是好?
“你在想什麼?”安月見他愁眉不展,輕聲問道。
“我在想,你喜不喜歡我?”陳辰忽然灼灼的直視着她。
安月微微一怔,清麗的小臉上露出了一抹淡紅,眉目之間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心上人爲什麼這麼問。
“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陳辰笑了笑,眼眸中流光閃爍。
安月搖搖頭道:“不難,只是有點意外,好端端的爲什麼問這個?”
“因爲我想知道。”陳辰平靜的道。
安月沉吟了一會兒,然後微笑着點頭:“是的,我喜歡你,比你喜歡蘭姨還強烈一千倍一萬倍!”
陳辰忽然覺得心頭輕鬆了許多,一直以來總是有人在他身邊說安月非常喜歡他,和他是天生一對,他也能感覺到安月對他的情意,但少女自己卻始終沒有親口承認,今天她終於說出口了!
“爲什麼?一見鍾情嗎?你信這個?”陳辰追問道。
安月淡淡的笑笑,反問道:“爲什麼不信?有一種愛是宿世糾纏,千年羈絆,深深刻在靈魂之中的,就算喝過千百次孟婆湯,走過無數次奈何橋,經歷過六道輪迴依舊不會改變,更不會減少,反而歷久彌新,愈發令人不顧一切,你信嗎?”
陳辰怔住了,他怎麼也想不到安月會說出這樣一番震撼人心的話,雖然他無法完全理解,但字字句句之中,點點滴滴之間,似乎有那麼一股子神秘莫測的力量在敲擊着他的心,讓他爲之動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