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鬼谷的話,奴修沒有慌亂,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他展現出了一個長者該有的沉穩之風!
“那就看他的造化吧。”奴修凝聲說道,在陳六合身旁坐下,爲陳六合護法。
半株涅槃花被陳六合含在滿是鮮血的嘴中,並沒有被他吞下,這也是鬼谷故意爲之的。
涅槃花的神效有多霸烈,大家都已經十分清楚了,若是直接吞下這半株,陳六合只會爆體而亡,這幾乎是毋庸置疑板上釘釘的事情。
只有這樣放置在脣齒中,才能給陳六合提供源源不斷的能量,而這能量又不會太過霸烈,直到這涅槃花在陳六合的口中融化爲止。
這樣便能做到儘可能的溫和,把風險係數降至最低。
幾人盡數盤膝在陳六合的身旁坐下,他們在爲陳六合守護,朝着不同的方向,盯防着四面八方。
儘管他們此刻傷情很重,但也不敢有半點掉以輕心的意思,誰都在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夜下漆黑,這片區域更是寂靜無聲,誰都沒有說話。
突然,一直都無聲無息的陳六合發出了一聲悶哼,仿若極致痛苦中的低鳴。
只見陳六合的身軀,都在迸發着一種強烈的血芒,他身上的血管與筋脈,全都暴突膨脹了起來,他的身軀都在不斷的脹大和收縮,彷彿有一股埪怖的能量,正在他體內瘋狂的竄動和衝擊。
陳六合的面孔都扭曲了起來,十分的痛苦,身軀在情不自禁的快速顫顛着,喉嚨間不斷髮出了痛哼聲。
看到這個情況,奴修等人驚懼不已,他們慌了神,但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不用慌張,這是正常情況,涅槃花的神效已經滲入陳六合的身體,正在瘋狂衝擊,只要陳六合能夠扛得住,就會慢慢好轉的。”鬼谷對衆人說道。
頓了頓,他又道:“他現在看起來雖然很危險,可實際上卻比剛剛要好了許多,要知道,他剛剛已經是沒有了生命跡象,走到了死亡邊緣,現在至少他還知道痛苦。”
“你確定他不會有事?”不遠處的安培邪影也睜開了眼睛,無比凝重的看向了陳六合。
委實是陳六合現在的狀態太過驚人了一些,讓人禁不住擔心他會就此暴亡。
“我相信他不會有事的。”鬼谷咬了咬牙關,斬釘截鐵的說道。
於是,衆人再次沉默了下來,似乎他們現在除了選擇相信之外,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此情此景,沒人能幫得了陳六合,唯有陳六合自己才行!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陳六合身上都發出了巨大的動靜,他在不停的抖動與痙攣,他的面孔扭曲的不成模樣了,那痛苦的神情讓人不敢直視。
暴突在他體表的青筋與血管,也在不斷的脹大和收縮,讓人禁不住擔心隨時可能爆裂開來。
涅槃花的神效的確太過可怕了一些,霸烈到讓人難以承受。
“砰砰砰砰~~~”徒然,一聲聲悶響傳出,卻是陳六合的身體多處崩裂了開來,那鮮血四濺,血霧騰騰。
這可把衆人給嚇的魂飛魄散。
“鬼谷,這是什麼情況?他要支撐不住了嗎?涅槃花的能量要把他的身軀撐破。”奴修驚聲失叫,這一瞬,他這個經歷了無盡風雨的老人,也禁不住瞳孔抽蓄。
鬼谷也是心臟猛跳,他死死盯着陳六合,好在,那爆裂聲,只是持續了五六下而已,陳六合身軀上只是多了五六個血洞,旋即便沒有出現更壞的情況,似乎逐漸穩定了下來。
“撐過去了,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他能行。”鬼谷凝聲說道,堅定自己的想法。
“這太危險了,陳六合現在應該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我們是不是該把他嘴裡的涅槃花取出來一些?量太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承受得住。”刑天疾聲說道。
鬼谷搖頭:“他現在並沒有脫離真正的危險,他這一次是生命快要燃盡的狀態,傷及了本源,若是不借助涅槃花的偉力去填補與修復的話,陳六合就算活下來了,怕是也會實力大跌成爲一個廢人。”
“血脈和生命之力是他的根本,這兩樣絕對不能被耗盡,否則的話,他無力迴天。”鬼谷咬着牙關說道:“爲了保險起見,爲了能讓陳六合不留下嚴重的後遺症,我們必須賭。”
聽到這些話,衆人也都是沉默了下去,鬼谷說的沒錯。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個個聚精會神的盯着陳六合身上的變化,所有人都沒有心情去顧及自身的狀態與傷勢了,陳六合纔是他們的重中之重。
痛苦的過程持續了很長很長的時間,一直到了黎明降臨,陳六合依舊處於那種可怖的狀態當中。
期間,陳六合身上再次裂開了無數道口子,像是被涅槃花的能量給撕裂了一般。
情況多次出現了危及狀,但好在,最後,陳六合都挺過來了,他的生命氣機一直都在逐漸恢復着。
他的身上雖然滿是鮮血,可讓人驚奇的是,他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傷痕與裂紋,竟然在以一個極快的速度自主修復着。
這一幕,肉眼可見,堪稱神奇。
足足又過去了數個小時,天色大亮。
陳六合身上的劇烈波動,終於慢慢平緩下去了些許,最後,他安靜的躺在那兒,那扭曲的面孔,也慢慢恢復了寧靜之色。
看到這裡,鬼穀神色大喜,沒有說話,趕忙抓起了陳六合的手腕,探查他的脈搏。
那強有力的脈搏跳動的節奏,震得鬼谷都是心驚膽顫,遠超常人,磅礴無比。
“怎麼樣?”奴修關切的問道。
“應該沒事了,陳六合果然沒讓我們失望,他再一次挺了過來,他再一次勝過了死神。”鬼谷激動的聲音都在顫抖,一臉的喜色,臉色都有些漲紅了。
其餘人一聽,皆是激動難耐,興奮的不能自己。
天知道這一個晚上他們都承受了多大的精神與心靈上的壓力,這區區一個晚上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就像是一個世紀那般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