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陳六合那有些迷離的眼神,秦若涵猛的一陣心慌,臉色瞬間就變得緋紅,想到了那天晚上在車內的曖昧經歷,她感覺身上的力氣都在被抽離一般。
“有情況!你們兩個一定有什麼姦情。”趙如龍人小鬼大,眼睛一亮,脫口而出,嘴角還掛着雞賊一般的笑容看着陳六合。
陳六合揚手作打勢,即使兩個隔了五六米,趙如龍也被嚇得腦袋一縮,不過臉上的表情還是很曖昧,一副我我懂得的模樣。
秦若涵氣得不行,瞪眼過去:“你一個小屁孩,懂得什麼?”
“美女姐姐,那你可就說錯了,別看我年紀不大,但十八般武藝我是樣樣精通,我們學校那些什麼班花校花的,都被我泡了哥遍。”
說起這個,趙如龍來勁了:“不是我跟你們吹牛逼,小爺的魅力曠古絕今,論起泡妞我是無師自通天賦異稟,沒有一個還孩不是愛我愛的死去活來。”
陳六合嗤笑道:“十八般武藝?吃拿卡要、坑蒙拐騙?”
趙如龍翻了個白眼,說道:“陳大爺,你這樣說就沒勁了,咱好歹也是個有實力的人,在學校那是一個花見花開人見人愛。”
秦若涵樂了:“你就吹牛吧你,纔多大?知道什麼叫泡妞嗎?”
“戚,所以說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已經落伍了,我怎麼不知道什麼叫泡妞?不就是開房打波兒滾牀單嗎?多稀罕一樣。”
趙如龍眉飛色舞:“不是我說你們,你們太含蓄了,張大爺,我要是你,還搞什麼眉來眼去?直接衝上去把美女姐姐按在地下一頓蹂躪,強吻也好、襲胸也罷,三下五除二,保證反抗就變成了欲拒還迎,再往牀上一抱,水到渠成!”
秦若涵愕然,氣惱不已,抓起桌上一塊碎骨頭就是不輕不重的丟了過去:“人小鬼大,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東西,長大指定是個不折不扣的色痞子、大流氓。”
陳六合也是失笑了起來,沒想到他今天還被一個小屁孩教育了,道:“呵,這麼說來你還是個情場老手了?”
趙如龍不樂意的說道:“陳大爺,你這樣問可就有點瞧不起人的意思了,我可是勵志要成爲花花大少的男人,不說閱女無數,至少也超過百個吧。”
陳六合笑道:“你不是勵志要成爲杭城最大紈絝嗎?怎麼又變了?”
“額......這兩者又不衝突。”趙如龍反應很快,天知道他自己立過多少志向,多到連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陳六合打趣道:“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人,泡妞能幹嘛呢?你那蚯蚓一樣的玩意兒能用?”
趙如龍滿臉鄙視道:“俗,真俗,俗不可耐!泡妞的最高境界是精神上的享受,停留在身體上的慾望那太膚淺,根本就不是我這樣有理想有抱負有志向的花花大少應該做的事情,我追去的是心靈交融所帶來的成就感。”
陳六合嗤笑的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大堆,你直說你那玩意還不能用,你還是個處男不就得了?盡扯一些沒用的。”
趙如龍那叫一個面紅刺耳惱羞成怒,可又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噗嗤”秦若涵禁不住笑了出聲,陳六合這傢伙真是太沒風度了,連小孩子都要計較,就不知道讓一讓嗎?看把別人小紈絝氣的。
陳六合斜睨了一眼,臉上表情曖昧:“不過說實話,我覺得這小子剛纔說的那句話挺有道理的。”
“什麼話?”秦若涵沒反應過來。
“那啥按地下,再那啥那啥,然後那啥那啥,最後水到渠成。”陳六合道。
秦若涵俏臉羞紅,橫眉豎目,重重呸了一口道:“敢胡思亂想小心我把你那東西剪了,趕緊把鞋子還給我,我才懶得理你們一大一小兩色坯,姐要回家了。”
“真沒勁。”陳六合把高跟鞋丟了回去,看着秦若涵把精巧秀美的絲襪玉足踩了進去,不免感到一陣遺憾。
有些女人真是上天的寵兒,美麗不可方物,渾身上下仿若都是精美藝術品一樣,連美中不足這句千古流傳的諺語,都能被她們打破。
例如秦若涵,連腳,都充滿了迷人誘惑力。
“好走不送。”陳六合懶洋洋的跟秦若涵揮手告別。
秦若涵慍怒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陪你陪到三更半夜,你也不送送我出門?”
“說的是好聽,你是陪我睡還是陪我做了?”陳六合沒好氣說道。
“你大爺,你就不怕我一個人出去遇到了什麼見色起意的歹徒?到時候別到嘴的肥肉到頭來卻被別人吃了。”秦若涵氣呼呼的說道。
陳六合挨千刀的說道:“那我就當是被狗叼走了吧。”
“你如果是一隻雞,我一定掐死你,一半清蒸一半紅燒一半爆炒。”秦若涵氣得胸口都在發悶,她發現她就不能跟這個無恥的傢伙對話,太不會聊天了。
陳六合愕然:“能分成三半的嗎?”
“老孃樂意,把你分成十八半都可以!”秦若涵罵了一聲,踩着高跟鞋極度有力的走出了院子,不一會兒,引擎聲傳出,車子絕塵而去。
“車子就停在院外,還要我送,真是吃飽了撐的。”陳六合翻了翻白眼道。
趙如龍痛心疾首的看着陳六合說道:“陳大爺,你這種人真的活該被雷劈,劈完後還要挨千刀,挨完千刀還要在傷口上撒鹽,簡直是暴殄天物,你活該單身一輩子!”
陳六合氣笑了,橫了一眼過去道:“你也麻溜的給我滾蛋,爺爺要睡覺了。”
“不走,打死也不走,現在走了,我豈不是白跪了四個小時?你當我傻啊?”趙如龍倔強的說道。
陳六合笑出了聲:“呵呵,你小子還跪上癮了?韌性不錯,那你慢慢跪着吧,正好可以幫我們看院子。”陳六合轉身向臥室走去。
“唉唉,陳大爺,你別走啊,我們再多吹會兒牛逼,要論裝逼,我承認不是你對手,但要說到吹牛逼,我絕對讓你甘拜下風。”趙如龍趕忙說道。
“無論是裝逼,還是牛逼,亦或是吹牛逼,我都可以甩你一百八十條街還外帶山路十八彎,你還是慢慢跪着吧。”陳六合毫不留戀的擺擺手。
“這牛逼吹的我不服!”趙如龍不甘心的吼道。
“不服可以撞牆、自虐甚至自殺,都隨意,不過有一點咱可說清楚了,這裡管死不管埋。”陳六合頭也沒回的走進了房間。
整個院子變得寂靜了下來,只有知了和蛐蛐的低鳴聲。
趙如龍望了望漆黑的四周,有些害怕,但他仍舊跪着沒有起身,臉上有着一抹令人心疼的倔強。
他雙腿都發麻了,腦袋也昏昏沉沉的已經困了,但他還是堅持跪着,沒有半點要起來的意思。
他的腦袋中一直在回放着老師的那句話,沒有人可以隨便犯錯,錯了,就是錯了!
沈清舞臥室的燈,還亮着,並且一直亮到了天邊多出了第一縷晨光。
而趙如龍,真的就這麼一直跪着,不曾有半下起身,他的雙腿已經疼得失去了知覺,他困得已經不行了,竟然在不知不覺中,跪着睡着了。
等陳六合第二天大早在蘇小白的呼嚕聲中起來的時候,趙如龍依舊跪在那個位置,一動不曾動過。
走出房門,赫然就看到院子裡,除了小身板盡顯淒涼的趙如龍外,還看到了穿戴整齊的沈清舞坐在輪椅上看着東方日出。
“呵呵,挺好,至少他的韌性讓我刮目相看。”陳六合來到沈清舞身旁,輕笑着說道,趙如龍腦袋懸空,一頓一頓的,陷入半睡半醒的迷糊之間。
看着沈清舞那張白皙的面孔上多少有一絲倦意,陳六合有些心疼:“你狠心讓他跪了一宿,你自己卻在房內看了一宿,不忍心爲什麼還這麼執着?”
沈清舞擡頭看了陳六合一眼,輕聲道:“既然身爲人師,我不想誤人子弟,教他讀書,亦要教他做人。”
“這小子,能認你當老師,真是天大的福緣。”陳六合輕聲說道:“他雖然跪了一夜,但他得到的,卻足夠讓老趙家半夜睡夢中笑醒。”
這是一種認可,是陳六合對趙如龍的認可,也是沈清舞對趙如龍的認可。
這一夜,身爲一個僅有十二歲的孩子,他能不怨不怪不喊不叫的跪着堅持下來了,他就算是真正走進了陳六合跟沈清舞的視線。
這不是老趙家的福氣,是什麼?
如果沈清舞真對趙如龍失望了,那趙如龍連跪在院子裡的資格都沒有!
“既然醒了,就別裝睡,先坐在地下讓血液流通,然後再站起來。”沈清舞淡淡說道。
只見下巴頂在胸口的趙如龍頓時訕笑的擡起了腦袋,頂着兩個熊貓般的大黑眼圈,笑起來是一口潔白的牙齒。
陳六合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覺得這小紈絝挺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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