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華海？你開什麼玩笑？”
楊天賜有些接受不了，換在平時倒也罷了，可眼下大過年的，這說走就走，饒是以楊天賜的性子，也有些惱火。
“天賜，別急，先聽聽阿寧怎麼說。我相信，阿寧長大了，也懂事了。”楊天賜依舊看着電視，可他這些話，卻沒一個人敢忽略。
“好，給我個理由。”楊天賜深吸一口氣，然後望着楊寧：“明天，你四叔他們就要過來了，這節骨眼走，真的好嗎？”
其實，楊寧何嘗又不懂這個道理？他完全可以將折返華海的事挪後幾天，可回來的這一路，他始終心緒不寧，總覺得，柯爾道拉斯的預兆很快就會演變爲現實。
“軍九處。”楊寧平靜的說出三個字。
軍九處？
楊天賜眼睛微不可查閃了閃，他當然清楚軍九處是什麼地方，更清楚，面前這個兒子，在軍九處充當着什麼樣的角色！
此刻，楊天賜臉色的不滿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父親對兒子的擔憂：“危險嗎？”
見楊寧欲言又止，楊天賜擺手道：“算了，我也不打聽了，你媽那邊，我會找個理由幫你搪塞過去。”深深的看了眼楊寧，楊天賜繼續道：“我只有一句話，如果可以的話，永遠不要讓自己陷入到危險當中。”
“知道了。”楊寧點頭。
儘管楊清照自始自終沒有再開口，但楊寧還是感覺到，這位爺爺心裡同樣揣着擔憂。
依着楊家在華夏的超然地位，斷然不需要楊寧去涉險，可無論是楊清照，還是楊天賜，都是那種充滿血氣的性子。
畢竟，這條路是楊寧自己選的，他們不會橫加干涉，在大是大非前，他們的態度很一致，就是默默的支持。
上飛機前，楊寧給華惜芸發了一條短信，只是推說有急事要回華海處理，短期內可能不會再回京城。
“上機吧。”
厲鴻途笑了笑，率先前往檢票口，像這麼大的事，自然不可能全讓楊寧一個人抗。
畢竟，攸關華夏安全，這已經不是一個人的事，而是整個軍九處，乃至整個華夏政府的事！
這一次，楊寧跟厲鴻途無非只是充當着先行軍的角色，而餘見愁跟申屠英，暫時會留在京城，一方面跟有關部門彙總情況，另一方面，也是安排相應的部署工作。
嘗過一次血的教訓，誰也不希望再重蹈覆轍。
新春期間的華海倒是挺熱鬧，除了那些即便是過年，也全身心鋪在工作崗位上的人，其他的多數都有了一個難得的長假，自然不會老悶在家裡待着。
“已經有好些年沒來華海了，變化真夠大的。”厲鴻途略有些感慨。
見楊寧眼神有些古怪，厲鴻途笑道：“別把軍九處想得那麼清閒，國家需要我們的時候，即便是環境最惡劣的亞遜平原，也要無條件服從。所以，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很可能在國內待的時間，還不如在國外那麼長。”
想到融合【王牌兵王實訓手冊】時的一幕幕場面，對於厲鴻途這番話，楊寧還真就深以爲然。
“先去現場看看吧。”厲鴻途收起微笑，嚴肅道：“希望柯爾道拉斯的預兆別那麼快演變成現實。”
重遊舊地，楊寧還真有那麼點不習慣，畢竟印象中的鑑估大賽，那可是人山人海，可眼下倒好，愣是成了無人問津的荒郊野嶺，這前後間的差距，讓楊寧險些升起恍然隔世的錯覺。
地面亂七八糟一片狼藉，不少當時就遺留下的食品袋，或者垃圾，遲遲沒人來處理，眼下這片風風光光舉辦過鑑估大賽的區域，透着髒亂，更是讓人升起一種荒涼感。
“那就是柯爾道拉斯噴繪的塗鴉？”剛來到鬥技樓，楊寧不由望向牆壁上那幅黑色塗鴉。
“沒錯。”厲鴻途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帶着些許好奇，楊寧上前打量這幅塗鴉。
不可否認，從藝術的角度講，這塗鴉確實具備欣賞價值，可從理性的角度，坦白說，楊寧真不希望在國內看到這幅塗鴉。你說這玩意要是跑到某國神社，楊寧一定會曠課跑那地方旅遊，順帶着拍幾張照片留念，可眼下，他真沒這心情。
越是從厲鴻途嘴裡瞭解到柯爾道拉斯的神奇，楊寧的心情也就越沉重。
不行，得想辦法阻止！
楊寧暗暗打定主意，同時，他也試圖跟至尊系統尋求幫助，這無非只是病急亂投醫的舉動，可出乎意料的是，至尊系統沒有反應，反倒是小不點探出頭來，紅紅的小眼睛，透着一種難以形容的渴望！
小不點這種詭異的反常，楊寧只見過一次，就是此前面對蛤神的時候！
難不成，這個被柯爾道拉斯預示着將出現災難的鬥技樓，會有邪物出現？
“你怎麼了？”厲鴻途很快察覺到楊寧的不對勁。
將小不點輕輕摁回褲兜裡，楊寧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擔心之後會發生的事。”
“也不需要太擔心。”厲鴻途笑了笑：“絕大多數情況下，柯爾道拉斯的預兆會在數月甚至數年後才發生，我們還有時間。”
“可這並不能排出短期內爆發的可能。”楊寧知道厲鴻途是在佯裝安慰，嘴上這麼說，可心裡比誰都着急。
“你這麼想也沒錯，不過急是急不來的。”厲鴻途嘆了嘆：“辦法是想出來的，不過如今毫無頭緒，只能慢慢來。”
頓了頓，厲鴻途又道：“先找個地方歇腳吧，我之前跟華海警方取得聯繫，他們答應會暫時封鎖這片區域。”
“好吧。”楊寧擡頭看了眼塔頂，他不禁想起，當初坐鎮最上方的那個男人。
“也不知道那傢伙還在不在，要不要通知他先離開？”楊寧嘀咕一句。
“誰？”厲鴻途有些疑惑：“這裡應該沒人了吧？之前華海的孔局長已經說了，那些滯留在這裡的人，都被他帶走了。”
“那應該是沒人了。”楊寧點了點頭。
下榻的酒店檔次一般，不算好，但也不差，畢竟是出來公幹，不是享福的，楊寧也不會挑三揀四，畢竟這也算是三星級規格的酒店了。
他況且如此，就更別提厲鴻途了，這傢伙可是在惡劣的亞遜平原都能席地而睡，更別提酒店的軟牀了。
兩人放好行李後各自出了房間，在餐廳匆匆吃過飯後，厲鴻途就開口道：“我先去一趟華海警局，昨晚委託孔局長調取了一些監拍錄像。”
“柯爾道拉斯？”楊寧忍不住問了句。
“沒錯，我現在只想知道，除了這鬥技樓，他還去過什麼地方。”頓了頓，厲鴻途又道：“我打算從他去過的地方着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