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軍訓即將結束,盧北川接到翟耀坤的電話,參加今晚翟家的家宴。
盧北川一個人在宿舍已經閉關煉氣半個月,這期間除了偶爾和玄塵子喝喝酒,並未外出。
蘇寒秋至少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盧北川都沒有接聽,按照上一世的軌跡,蘇寒秋本來已經死了,盧北川出手拯救了她一次,改變了她的命運,至於未來如何,盧北川並不想和她有太深的交集。
蘇寒秋不死心,打探到了盧北川的宿舍號牌,專門過來敲門,盧北川也並未理會。
半個月的時間,讓盧北川內心變的更加沉靜,眉宇之間帶着與他年齡不相稱的穩重,他換上了一件修身西褲和白色襯衣,襯衣領口敞開,顯得正式又不拘謹。
周忠平已經離開了京城,龍江市立醫院病人很多,他無法一直停留在京城。
在電話中,盧北川得知翟良玉老爺子身體有所好轉,他自己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這一次去他家中,實際上也是他主動讓翟耀坤發出的邀請。
走出宿舍,盧北川那輛黑色的卡宴停在宿舍對面的停車場,車子已經上牌,是老金幫的忙,車牌是四個六,還不錯。
趙耀坤對盧北川很尊敬,本來要親自開車來接他,最後被盧北川婉拒了,他更喜歡一個人開車。
車子出了校門,行駛在通往療養院的山路上,夕陽西下,車內傳來許巍的歌,“曾夢想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如今你四海爲家……”
盧北川心態平靜,這種平靜讓他有些找回了在仙界時的感覺,車輛開到療養院門口,被警衛阻攔下來。
翟耀坤親自出來接了盧北川,坐在副駕駛位置,他手中拿了一副藍牙門禁卡,還有象徵着療養院的標誌的車貼放在盧北川車上,“盧大師以後再來,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盧北川道:“老爺子情況如何?”
翟耀坤道:“我父親可能知道了什麼,他本身是軍醫出身,身體出現情況,他可能一時間感覺不出。但身體好轉,他卻能感受出來,最近一段時間,我兒子來爺爺家,他喜歡看電視,這一次將電視打開,老爺子竟然說光線太強,對眼睛不好,要兒子將光線調暗一些。
過了幾天,他告訴我,說奇怪了,他那隻失明許久的眼睛,竟然開始癢癢起來,還擔心感染細菌,讓我找小護士來給他弄點消炎藥。又幾天過去,他說,那隻失明的眼睛竟然能夠感受到光的存在。我特地帶他去做了一次全身檢查,血糖恢復正常,肺部的腫瘤竟然變小了,他那種眼球也有復甦的跡象。
盧大師,這都是您的功勞,我代表翟家向您表示感謝!”
盧北川也鬆了口氣,翟良玉老爺子的情況比較複雜,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控制,沒想到現在情況比預想中要好的多,這恐怕都是那噬金鼠骨血的功勞。
活了兩千多年的妖獸,血液的力量何其強大呀!
“翟先生客氣了,此事是我答應周主任的,必然言出必行。”盧北川說。
翟耀坤道:“盧大師,你可知你的所作所爲,對我翟家意味着什麼?我父親是個整個家族的象徵,他在,我們翟家便如日中天,他去,我們翟家恐怕也將跟着隕落了。”
盧北川有些吃驚,“翟先生,您可是少將軍銜……”
“呵呵呵。”翟耀坤擺擺手,“那又如何?我在一線作戰部隊,家裡一旦有情況,能怎麼辦?總不能帶着軍隊殺過來吧?呵呵呵。哎,實際上無論是一個國家還是家族,都會面臨同樣的興起、鼎盛和衰敗。
我翟家在這萬千之中,不算什麼,鼎盛也沒鼎盛到哪裡去,所以說,就算是衰敗,我們也不害怕,我最擔心的……實際上還是我那個弟弟,這傢伙總能製造一些麻煩。今天他也會過來,如果有怠慢之處,還請盧大師不要怪罪。”
盧北川擺擺手,“不會。”他是個心胸豁達之人,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的修行,讓他的心比以往更加平靜,波瀾不驚。
一名真正的修真者,並不隨意受外在事物影響。
車輛停在別墅前,今天盧北川來到的比較早,除了翟耀坤的奧迪,便只有他的卡宴了,下車之後,盧北川拿着一罐猴兒釀。
“我翟家欠盧大師一個天大的人情,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太客氣了。”
盧北川微微一笑,“一瓶果酒而已,並不算什麼,等會和翟老爺子共飲幾杯,此酒能補充氣血,喝多一些,對身體也無礙。”
“我父親平時不喝酒,不過盧大師說了,今日他不同意,我也會讓他喝一杯。”翟耀坤說。
推門進入,別墅前庭院落,老爺子正在活動身體,他活動身體並不是隨便扭扭胳膊甩甩腿,而是練習一套剛猛的八極拳金剛八式!
只見老爺子踏步跺腳,拳掛勁風,一拳衝出去,發出一聲迅猛的氣爆,就憑藉這一手,三五個青年絕非他對手。
盧北川小聲道:“沒想到老爺子身手如此了得,這一套金剛八式,至少有幾十年的功夫了。”
翟耀坤道:“這是我父親從軍的時候,跟家鄉一名民間師傅學的,這一練就是一輩子,他力量很足的,前些日子,他身體不適,沒有練習,而今又重新練了起來,說明他的身體有了更進一步的好轉。”
金剛八式很快演練結束,翟良玉收勢,目光看向盧北川和翟耀坤,“小周侄子,呵呵呵。”
盧北川微微欠身,一名越戰老兵,值得他尊敬,“老爺子好。”
“進屋說話吧。”翟良玉說。
三人走進別墅,盧北川將瓷罐放下,坐在沙發上,翟良玉拿出果盤,道:“孩子,吃水果,哦,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盧北川拿了一個橘子剝開,微笑着道:“盧北川。”
“哦。”翟良玉點點頭,“你是小周的侄子?未必吧。”
盧北川並未說話,只是淡淡一笑。
門口有人敲門,翟耀坤起身去開門,翟良玉意味深長的望着盧北川,“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小朋友,你定是道門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