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芸姐的成熟是指什麼。但這種成熟我真的不想要。我甚至有一種衝動,拉起芸姐的手,立刻逃出這裡。我寧願放棄現在所有的一切,只希望能和她在一起。
宴會廳裡吵吵鬧鬧的,酒會已經正式開始了。主持人上臺,開始要給衆位來賓介紹尚家第三代接班人尚公子。
當主持人提到尚公子的名字時,他衝着芸姐嫵媚一笑,小聲說,
“小芸,難爲你了。還得陪我到臺上亮相,給這些俗人看……”
芸姐沒說話,她跟在尚公子的身旁,兩人朝主席臺上走着。我知道主席臺上會怎麼介紹。但我不想聽,更不敢聽。我怕我控制不住,真的會衝到主席臺上。我必須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讓我討厭的地方!
而我的腿似乎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特別的困難。我知道,我想回頭。想回頭看看芸姐,哪怕是她的背影也好。
我不知用了多久才走到門口,正當想要邁出門時。就聽後面一個溫柔的女聲喊我,
“中宇!”
我心裡一顫,鼻子一酸。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我還是強忍着,回過頭看着芸姐。芸姐朝我微微點了下頭,她笑了笑,叮囑我說,
“開心點!”
大廳裡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倆的身上。他們不知道眼前這一幕到底是怎麼了。他們驚訝,可我卻只能是苦笑,開心?我想開心!我想和芸姐在一起,天天開開心心的!可我能開心嗎?
我幾乎是逃着離開宴會廳的。到了樓下,夜晚的霓虹燈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光芒。而宴會廳裡的燈紅酒綠似乎還在我眼前一樣。我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在大街上一直走着。腦海裡全是芸姐的身影。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了好久,實在是不想再走了。我就打了車,回到夜總會。
夜總會裡的生意一如往常。小姐們鶯歌燕舞的在客人中穿梭。而舞臺上,一位歌手正對着麥克,深情的唱着一首《不覺流水年長》。歌詞憂傷而又落寞。
爲了你我尋找
誰都有自己難忘
我究竟會安慰誰
如果你將痛苦能拒絕那就說酒杯裡不是淚
不覺已流水年長
……
我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了,安靜的聽着歌。聽的正入迷時,忽然一個胳膊壓在我的肩膀上,一股淡雅的清香鑽到了我的鼻子中。
“你不是去參加集團的酒會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會是讓老闆給你轟出來了吧?”
藍羽和我開着玩笑,我看了她一眼。苦笑下,指着對面的位置,
“來,陪我喝點兒!”
藍羽坐到我對面,讓服務生上了一瓶威士忌加冰。給我倒上後,她又問我,
“中宇,你怎麼哭喪着臉,到底怎麼了?”
我夾起冰塊,放到了酒杯裡。端着酒杯,一口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我看着藍羽說,
“我看見芸姐了……”
藍羽一臉的驚訝,同時帶着幾分小得意,
“我就說了,那天我看到的一定是她,你還不信我。對了,你在哪兒看到的她?酒會?她和誰去的,是她爸爸吧?”
我搖了搖頭,說了一個我現在最不想提起的名字,
“尚公子!”
藍羽先是一驚,接着竟是哈哈大笑,她看着我,又問說,
“你不會告訴我芸姐就是尚公子從美國帶回來的女朋友吧?”
藍羽的笑讓我有些不舒服,但我還是點了點頭。
“太逗了!”
藍羽依舊笑着。我見她這種幸災樂禍的樣子,心裡有些不高興。也不理她,把杯子裡剩餘的酒一口喝乾。
藍羽也不說話了,她一口一口的小酌着。眼睛看着窗外,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麼。
好半天,藍羽忽然轉頭問我,
“中宇,你覺得芸姐真的會喜歡上尚公子?或者說,尚公子能會喜歡上芸姐嗎?”
我猶豫了下。想起芸姐之前就讓那個美籍華人通知我,讓我不要相信見到的事。但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胡思亂想。如果這一切是假的,芸姐爲什麼不直接和我說?
藍羽拿起我桌上的煙,她放在紅脣間,點了一支,抽了一口,就立刻吐在半空中。接着把煙又遞給了我。我抽了一口,就聽藍羽說,
“芸姐如果真的喜歡上了尚公子,那也不會因爲別的。只是因爲尚公子有錢!否則,芸姐不會看上他的。而芸姐根本不是那種嫌貧愛富的人。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吧,這裡面一定有其他的事情……”
藍羽的話很有道理,我抽着煙,也沒說話,仔細的想着這件事。藍羽繼續說,
“中宇,我敢肯定。這件事情一定會和李少白有關……”
藍羽的話讓我恍然大悟,當時明叔和我說過。李少白找到芸姐後不久,有人出面保護了芸姐。那這麼看來,這個保護芸姐的人就是尚公子。
那個時候,李少白還不是一南的總經理。更沒有齊書記這方面的背景。以尚公子的身份,李少白是絕對不敢碰他一根手指的。即使李少白現在已經有了一南,並且和齊書記的侄女談着戀愛。但他和尚集團的交鋒也都是在暗地裡。並不敢明目張膽的搬到檯面上。
我這麼一想,思路就清晰很多,難道芸姐是爲了擺脫李少白的糾纏,才和尚公子在一起的?可我覺得芸姐不可能因爲威脅,就隨便能答應做別人女朋友的。這根本不是她的性格!
藍羽見我不說話,她抿了一口酒,看着我說,
“中宇,我覺得你應該和芸姐好好聊聊……”
藍羽的話我很認同,我衝她感激的點了點頭。無論這件事情到底因爲什麼,也不管是什麼結果,我必須要和芸姐單獨聊一次。
藍羽說完,她忽然把胳膊趴在桌上,腦袋朝我探了過來,小聲的說,
“其實我還知道尚公子的一個秘密……”
我奇怪的看着藍羽,藍羽得意的笑下,她小聲的說,
“尚公子不喜歡女人的,他喜歡男人……”
我一聽馬上搖頭。他的打扮和動作是有些女性化,但不至於是同志吧!我反問藍羽,
“你怎麼知道的?”
藍羽呵呵壞笑,
“因爲他看你的眼神特別朦朧,和你說話時有一些親暱的小動作……”
我被藍羽說的渾身不舒服,但還是不相信。藍羽衝我“切”了下,不屑的說,
“我以前在北京和朋友去過同志酒吧,裡面扮演女人角色的男同都是這樣的!你不信就算了,以後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