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異常的寒冷。我們四人出門時,都被這秋風吹的一個寒顫。
二丫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好。周雅文扶着她在前面走着。而我和石頭在後面慢慢的跟着。一出門口時,石頭幾次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想問我和二丫說了什麼。
穿過馬路,到了小區門口。石頭終於沒忍住,他直接問我說,
“中宇,你和二丫到底都說啥了?”
我看着石頭笑笑說,
“石頭,你還信不過我嗎?我和二丫說的話,也都是爲她好。當然,也是爲你好……”
石頭嘿嘿笑下,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看着前面的周雅文和二丫,忽然問石頭說,
“石頭,你想過嗎?雅文爲什麼一直這麼幫你?”
石頭尷尬的搖了搖頭。我乾脆把話挑明,直接說,
“你真是個石頭!這都多明顯了,雅文喜歡你,你難道感覺不出來?”
石頭馬上搖頭,
“你可白鬍說,周經理哪會喜歡俺一個鄉下人呢……”
石頭說着,臉上竟浮現出一絲害羞的神情。看的我哈哈大笑。
進了小區,走到單元樓下。石頭拿出鑰匙開門,而我站在他旁邊。
周雅文扶着二丫剛要朝門前走過來。忽然就見不遠處一倆疾馳的轎車飛奔而來。我嚇了一跳。下意識拉着石頭,朝門裡讓了下。
而周雅文也嚇夠嗆,她忙和二丫朝後面的花壇退了兩步。轎車一到跟前,猛的一個剎車停了下來。
這一停,正好把石頭和我,還有二丫、周雅文隔在了車的兩側。
我和石頭一見不對,急忙朝車的那側奔去。剛繞過車尾時。就見車上下來一個黑衣人。這人手持尖刀,直接就朝二丫刺去。
二丫完全傻了,她根本就反應不過來。而我和石頭離她又挺遠。一點忙也幫不上。情急之下,我把手裡的手機扔了過去,同時大喊一聲,
“你倆快跑……”
但我的話還是慢了些。就見這人已經到了二丫的身旁。她手中的尖刀直接朝二丫的心臟處刺去。我心想完了,這一刀下去,二丫恐怕就要夠嗆了。
忽然,就見周雅文猛的一拽二丫。而她同時側身,一步向前,擋在了二丫的身前。
這個刀手明顯沒想到周雅文會忽然出現。他想收刀,但已經來不及了。就聽“噗”的一聲。尖刀刺進了周雅文的身體。周雅文整個身體立刻僵直,她晃盪兩下。接着就倒在了地上。
就在這人刺中周雅文的那一瞬,轎車上的司機也跳下了車。他同樣拎着一把鋒利的尖刀。一個箭步躥了過去,二丫本想跑,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人一把抓過二丫。就聽二丫一聲尖叫。但已經晚了,這人一手勒住二丫,尖刀在她脖子處一抹。接着,就見二丫整個人一軟,一下癱倒在地上。
兩人的動作乾淨利落,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前後也就不過幾十秒的時間。而我和石頭像瘋一樣衝過去時,兩人已經跳上車。直接開車走了。
她們倆都受了傷,我倆也不敢追。我急忙過去扶着周雅文,把她傷口處的衣服撕開。就見雪白的皮膚早就被鮮血染紅。
我見她傷口正在肺部。我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馬上把她外衣拽下來。從後面緊緊的纏繞過來,再用力的勒上。免得她流血過多。
把周雅文處理好後,我讓她平躺在地上。接着一邊用手摁住她的傷口。同時焦急的等着120的到來。
而二丫那面的情形要比周雅文差多了。石頭用手捂着她脖子上的傷口。但已經沒有用了,鮮血從石頭的指縫間不停的往外流着。早已把兩個人沾染的如血人一樣。
並且二丫的嘴裡也開始往出溢血。她整個身體隨着每一次溢血,都會輕微的抖動一下。而石頭在一旁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二丫,你挺住,你一定要挺住,醫生馬上就來了……”
我太能體會石頭此時的心情了,近在咫尺,他卻沒辦法救這個曾經自己最愛的女人。那種心情不是失望,而是絕望;不是自怨,而是仇恨!
二丫眼睛瞪的老大,她似乎能聽清石頭的話。她的嘴角微微動了下,接着,她看着石頭,含糊不清的說出了三個字,
“對,不,起……”
石頭這個鐵打的漢子終於忍不住了。他的眼淚一下涌了出來,他一邊哭着,一邊衝二丫喊說,
“二丫,你沒對不起俺,你什麼都別說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看着一向鐵骨錚錚的石頭,此時像個淚人一樣。我的鼻子一酸,眼淚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但我心裡更清楚,二丫現在的狀態十分不好,我擔心醫生還沒來,她恐怕就挺不住了。
二丫忽然朝我的方向看着,她費力的把手舉起來。我馬上走了過去,低身蹲在二丫的身邊,握着她的手說,
“二丫,你要堅持,肯定會沒事的……”
二丫的眼睛已經有些睜不開了。她似乎用盡全身最大的力氣,衝我說了兩個字,
“證……據……”
接着,她眼睛一閉,腦袋忽然耷拉下去,倒在了最愛她的男人懷裡。
而石頭像瘋了一樣,他一邊死死的抱着二丫,一邊淚如雨下。就見石頭忽然仰頭朝天,衝着天空大聲的嚎叫着,
“二丫……”
石頭這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在整個小區的上空久久的迴盪着……
二丫死了!
我之前對她所有的抱怨和不滿,隨着她的死也都煙消雲散了。我忽然特別的悲哀,爲二丫悲哀,更爲她不值。一個在花一樣的年齡中來到城市的女孩兒。沒有抵擋住城市燈紅酒綠的誘惑,而深深的陷進了物質和慾望的漩渦。最終成了男人的玩物,落得個如此的下場……